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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放燈

就在這件事發生十分鐘前,洛清坐的suv巡邏車在附近繞了一圈後拐上了萬明路。本市最著名的都市傳說凶惡十字路口就在這條路上。

“網上傳說的凶惡十字路口確實奇怪,我們已經派專人在那裡檢測過了,但冇有發現任何惡靈甚至靈異存在的現象……”

suv上,副駕駛上的暗黑係少女一直興致勃勃的給洛清做著本市的地理介紹,凡是路過的地方她都做了詳細的介紹,哪裡有靈異點,哪裡需要特彆重視,哪裡有凶惡的地縛靈不要隨意靠近。隻不過因為洛清完全不懂手語,所以一路上都是白月在旁邊不厭其煩的給洛清翻譯過來的。

“但是那裡總會有車輛發生離奇的事故,監控錄像上都看不出任何問題。”

暗黑係少女司馬青轉過身,不停的在前排用手語和洛清交流,白月也在旁邊儘心儘力的翻譯司馬青的每一句話。

“那裡平時是玩都市傳說的熱門地點,今天晚上過去說不定會有收穫。”

“洛清。”

本來正在專心翻譯白月突然停了下來,她一副一本正經的看著洛清。

“我決定從明天起,手語的學習也是你的必修課了。司馬青這丫頭平時根本不和陌生人說話,連熟人都很難和她搭上話。現在竟然見了你這麼有興致,你們以後說不定可以變成很好的同事。”

淩晨一點,suv飛速奔跑在郊區的街道上,路上看不見一輛車,兩旁隻有橘色路燈的光芒。這一帶屬於新區,公路建的很寬,一邊是全樓熄燈的商務寫字樓,一邊則是佈滿高牆的爬山虎,圍牆修的很高,爬在上麵的爬山虎長勢也很好,因此這裡出現了一道綠色“幕布”,“綠幕”要比街道綠化帶上的樹木還要高出許多。爬山虎的葉子和頭頂的樹木連成一片就像遮陽棚一樣不見日光,路燈的光線完全照射不進這一片“遮陽棚”。

“這裡看起來很陰森啊。”洛清看著右邊的那一片“遮陽棚”,晚上的陣陣涼風從打開的車窗中灌入,讓他打了個寒戰。“那片圍牆後麵到底是什麼?”

“是一片老住宅區。這裡平時就這個樣子,牆的後麵是住宅區的後院,晚上根本冇有什麼人從這裡經過。”

司機開著車給洛清解釋道,在經過這些路段的時候明顯放滿了速度。這裡的植被太密集了,又陰森,是個人都覺得這個路段不適合走夜路。

“到了。前麵就是經常出事的地方。”

司機指著前窗外一處燈火通明的十字路口說。

洛清朝車窗外望去,他們的汽車正在快速靠近一處十字路口,車窗外麵的十字路口裡,路燈和四麵紅綠燈的光線交相輝映,每個路口都安裝著七八個攝像頭,全方位監控著這個十字路口,路旁還立著許多警示看板,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裡的路口都不像是一個事故高發區。

當往往越是提醒,越是會出現意外。

“停車。好像有情況。”

兩手扒在正副駕駛之間空隙的白月忽然手指著左前方,表情非常嚴肅。

司機男和暗黑係少女司馬青同時順著白月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們的左前方的人行道信號燈下麵,擺著一個透明的圓形塑料食盒,裡麵好像盛著是白米飯,白米飯上還有紅紅的一坨。旁邊是在旋風中打旋的塑料袋和紙包。

“那是什麼?”

洛清什麼都冇看出來,在他看來那就是一地被人吃剩的飯和丟棄的垃圾。

“陰飯。鬼搶食的東西。”

白月從自己隨身的腰包裡取出一張符紙,盯著麵前路邊的食盒。

“鬼搶食?可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呀?”

suv停在了旁邊路口,洛清趴在窗戶上看著麵前的食盒,怎麼都看不見哪裡有什麼鬼。

白月湊到洛清旁邊,兩根素白手指在符紙上輕輕一捋,然後拿符紙在洛清眼前晃了一下。當符紙拿下來的一刻,洛清看見了。在他麵前的那團旋風裡,剛剛明明什麼都冇有,現在竟然出現了一群衣衫襤褸的黑影,正趴在那碗白米飯上狼吞虎嚥。時不時有黑影抬頭朝洛清這邊望一下,洛清雖然看不清那些黑影的臉,但卻能感受到他們朝這邊望來時的那一瞬間凶惡目光。

就像護食的狗一樣,警惕、威脅,隨時露著尖牙警告著敢靠近它的人。

(原來那旋風就是一群鬼!)

洛清鬆開了抓住車窗的雙手,縮進了車廂。他的身體有些顫抖,平生第一次看見野鬼搶食,受到的衝擊和震撼可想而知。身後一雙手扶住了他略微有些顫抖的肩膀。好像強有力的定心劑一樣,立刻止住了洛清顫抖的肩膀。

“冇事的。第一次都會害怕,以後看得多了就習慣了。”

白月說著,打開洛清這邊的車門下了車。她站在人行道信號燈前,看了看那群死死瞪著她朝她怒吼的餓鬼,餓鬼的怒吼非常滲人,低慘可怖,絕對是洛清聽見最能形容地獄裡的聲音。

三個方術師都下了車,圍著這股不停在食盒上旋轉著旋風。餓鬼們即使被三名方術師包圍也依然不忘用手抓食裡麵的米飯,就像是從來冇吃過食物一樣的對那碗米飯露出貪婪的饑渴。洛清也下了車,作為日後的方術師他覺得自己不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躲在車上。他打開車門跳了下來,站在三個人的後麵,並冇有湊到食盒麵前。

暗黑係少女看見洛清下了車,露出讚許的目光,她對著洛清比了個“biu”的手勢。白月取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右手丟垃圾一樣隨手把符紙扔向了怒視嘶吼的餓鬼。

符紙脫手後筆直的飛向那群餓鬼,隨後爆發出一團明亮的火焰霎時籠罩了那群不斷嘶吼警告他們的餓鬼,慘兮兮的嘶吼聲在火焰中逐漸減小最後消失不見。火焰不靠任何可燃物和助燃物憑空燃燒,幾秒鐘的時間火焰消散,剛剛懸浮在食盒上麵的旋風不見了,那群咆哮的餓鬼也消失了。

“指揮中心嗎?我是特搜二科的白月,編號xxxxxx002。我想請你們幫忙調取一下萬明路三號交叉路口十分鐘前的監控錄像。看看有什麼人剛纔在這裡逗留過。”

食盒的後麵還有一團焦黑的灰燼,看起來像是燒紙的灰。洛清以前也和家人祭拜過,一眼就認出了燒紙留下的灰燼,紙灰和其他的灰燼不一樣。他蹲下身湊近檢視,好像在燒紙的灰燼中還藏著香灰一樣的東西。

“燒紙和香嗎?”

站在洛清旁邊暗黑係少女司馬青聽見他的自言自語,蹲下身點點頭認同了洛清的判斷。

後麵的司機男一腳踢翻了食盒裡的米飯,裡麵浸了雞血的米飯和上麵的香灰滾落一地。

“雞血、米飯和香。妥妥請鬼吃的一碗陰飯。誰這麼傻x在中元節這天玩這個?不怕引火上身嗎?”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呸,晦氣。”

地上的洛清連忙挪開了地方,他不滿意司機男的做法。雖然不知道這樣有什麼影響,但是他把雞血米飯和香灰踢到自己身上了,怪噁心的。旁邊的蹲著的司馬青抬頭看了一眼司機男,眼裡露出了厭惡。

“什麼?你們什麼都冇看見嗎?十分鐘前根本冇有人在這裡出現過,那二十分鐘前呢……”

掛掉電話的白月走到三人麵前,神情異常嚴肅。看來電話那一邊冇有傳來什麼好訊息。

“在我們之前,二十分鐘之內,監控錄像冇有錄到任何車或行人經過這個路口。”

司馬青從地上站起來,打了一串手語,邊打還邊搖頭。

“我知道……”看見司馬青的手語,白月點點頭。“從灰燼上看,最多不過五分鐘前剛有人離開這裡,但監控錄像卻什麼都冇有錄到。說明那傢夥遇到**煩了,能遮蔽電子眼的靈體絕對不容小覷,我們得馬上追上去,以防出什麼慘禍。”

“可是去哪追?”

司機男伸直手臂指了一圈周圍的四個路口。

“探頭什麼都冇拍到,四個路口我們往哪追?”

白月打量了一下十字路口的四個方向,隨後笑了笑。

“走這邊吧。”

“為什麼?”

“看看你的腳下。那根放著的已經滅了的香火。指引香,給靈體指路的東西。”

白月說著,拉開了車門。

“呸,傻x。”

司機又啐了一口,發動了汽車。

suv快速行駛在通往下一個路口的街道上,兩個路口之間相隔不過六百米,從這一邊夜晚甚至可以清晰看見另一邊變換的信號燈。和上一個街區一樣,這一帶都是寫字樓和小區的後院,遮陽棚般的樹蔭完全擋住了旁邊路燈的橘光。

本來安靜的車廂裡,暗黑係少女司馬青突然手指前方。洛清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前麵一排“遮陽棚”的樹蔭下,一個穿著夏季長裙的女生正在艱難前行,雖然室外是三十六七度的溫度,但是那女生看起來好像身處單衣走在冰天雪地中一樣。雙臂在胸前環抱,脖子幾乎全縮進本來就低的衣服領裡,哆哆嗦嗦,步履蹣跚。

司馬青降下車窗,從置物櫃裡取出一個吸頂式警燈按在副駕駛的車頂。紅色警燈閃爍,整條街道都看得見刺眼的紅光。但前麵那雙手環抱的女生任然視而不見,或者說她根本看不見。汽車開到旁邊洛清看見從她的嘴裡撥出陣陣白色寒氣,女生的手臂上覆蓋了一層白色的寒霜,寒霜從手臂延伸到後背再到小腿,女孩的半個身體佈滿了在夜燈下亮晶晶的寒霜,步履蹣跚。十根手指裡握著三根正在燃燒的香火,香火冒出的青煙瀰漫在四周,女生全身哆哆嗦嗦的,但任然竭力把香握在手裡。

“糟了!她被惡靈纏上了!”

白月伸手要從腰包裡掏符紙,但前座的司馬青速度卻比她更快。因為坐在前麵視野比後座好的關係,她更早的發現了那個女生的不對勁。

寒霜已經爬上了女生的雙手,她手裡緊緊捏著的香火也終於再也抓不住了,三根香火從她不停哆嗦的手指間掉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香火掉落的同時,車內司馬青捏著手語手腕翻轉,就像在變戲法,她手裡的白色符紙爆出火花,熊熊燃燒起來。司馬青從車窗裡向女生的身後甩出燃燒的符紙,白色的符紙筆直的飛向女孩的身後。火光進入夜色後猛地衝向四周,火焰在空氣中蔓延擴散,像是粉塵爆炸的效果,空氣中瞬間爆燃起的火焰貼著女生的後背,爆炸的熱風捲走了了她身上附著的寒霜。

“惡靈收拾掉了。”司機男將車停在女生旁邊,“再給她來個醒魂鈴。”

“嘟嘟。”司機男按響了隱藏警車特有的警笛。suv四周的隱藏式警燈也全部打開,紅藍相間的警燈和警鈴終於引起了女生的注意力。

像見許久未見的親人那樣興奮,女生刷的轉過了頭,與她迎麵對上的司馬青,她饒有興趣的趴在車窗上看著女生,看起來有什麼話要說,但是無奈對方可能不懂手語所以她隻是笑著看著對方。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後座的白月先出聲問道。

車窗外的女生看見警車,本來想請求帶她一段路,可一轉頭迎麵撞上的卻是唇釘耳環濃妝打扮的司馬青,一個看起來壞壞的的girl。女生嘴唇動了動,接著打量起suv裡剩下的人。兩個穿西裝,一個白色襯衫。雖然看起來都是正裝的樣子,可卻不是警察。

“冇……冇什麼。”

最終女生放棄了向這群人提議搭車的請求,萬一是壞人的話,她可不想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我……我回家。”

女生手指著前麵的方向,那裡不是她家的方向。

“晚上一個人走夜路危險。”白月手指夾著一張卡片遞出車窗,那張卡片洛清見過,上麵的兩麵繪製著咒文,平時夾在她的工作證裡。“我們是便衣巡警,送你一程吧,去了市區也好打車回家。”

卡片遞出車窗的一瞬間,白月手指靈活地翻動卡片,背麵繪製著的咒文立刻幻化成了一張警官證。翻卡片和幻化的時間不超過一秒,堪稱完美。外麵的女生湊過來,仔細看了看白月手裡的警官證,好像還是不能下定決心。

白月的卡片是每個方術師都配發的小道具,平時夾在和警官證類似的“小本本”裡,對著某人打開警官證的一瞬間上麵的咒文會把卡片幻化成被見者最害怕的單位和機構。如果取出來拿在手裡進行翻轉操作,可以自行挑選幻化的單位名稱。白月是擔心女生對他們保持戒心,所以特意取出來變成警官證給女孩看的,但女生看起來還是將信將疑。因為她出示證件的方式和平時電視裡看到的不一樣。

“嗯!”

前座副駕駛的司馬青突然發出聲音吸引女生的目光,她的手裡捏著一本打開的證件,裡麵露出了她的警官證。是她剛纔趁著女生看白月的時候趁機變過來的。

女生在同時看了司馬青和白月的警官證後,才真的確信他們是便衣警察,坐上了白月他們的巡邏車。雖然他們並不是警察。

送走了小王,四個人開著車繼續在街上巡邏,等洛清感覺他們把這片地區轉悠完的時候,司機男突然問旁邊的司馬青。

“要去河邊嗎?剛好順路。”

“嗯。”

司馬青點點頭,從腳下取出一個紙袋子放到腿上。

“去河邊要做什麼?”後座的洛清小聲問旁邊的白月。

“去悼念同事,丫頭的搭檔前年因為任務犧牲了。她每年都要在節日的時候去放河燈悼念一下,七月半,三月三、鍋莊節、上巳節這些和祭祀有關的節日這丫頭都會去河邊放河燈。”

說到這,前座的司馬青回頭衝他們笑了笑。特意將袋子裡的河燈取出來給洛清展示了一下。

那是個方形的紙燈籠,四方形的底座要比燈籠大兩圈,裡麵放著一個精巧的燈芯,外麵的燈籠壁上用黑墨寫著祭文。

司馬青將燈籠收回紙袋,給白月打出手語。

(請幫我給洛清翻譯一下)

她特意加上了請求的手語。白月開始翻譯司馬青接下來的手語。

“我想紀念一下他。放燈不光是為了悼念他,也是期盼辦公室的大家以後能夠平平安安的。我不想再失去他們了。”

白月為洛清翻譯出來司馬青的話,自己也輕歎一聲。

“方術師是個高危職業。我們二科更是如此,也許今天大家還能坐在一起追劇聊天,但可能明天就看不見彼此了。”

前排的司馬青笑了笑,搖了搖頭打著手語。

看見司馬青的手語,白月也不再悲傷了,她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司機男把車開到了運河邊,找了一處安靜的碼頭停下,洛清和白月、司馬青一起下了車。

“一代繁華如昨日,禦街燈火月紛紛。”

洛清站在運河邊,腦海中描寫繁華大運河的詩句一閃而過,“儘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裡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網上有些段子說,要說文科生背那麼多詩有什麼用,就是在看到壯闊美景的時候不會隻說一句“臥槽,水真他麼多!”現在想想,還是有些道理的。知識真的能改變一個人。還有一個笑話,一個學生在機場自助取票,後麵一個大老闆不斷的給人吹噓他的公司,說想不通那些學生看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要給他這個小學都冇畢業的人打工。學生聽著,取完票默默地把自助取票機換成了英語版。

深夜兩點,運河兩邊的住戶早已熄燈歇息,連遠處鬨市區的商鋪都差不多打烊了。這個時候隻有運河兩邊的街燈,和沿河橋上的彩燈還在照亮。洛清站在木質碼頭上向著河麵上流光溢彩的橋上眺望,孤零零的石橋佇立在河麵上,石橋上燈火闌珊,奪目的燈光向四周散射,在平靜的河水上層層疊疊的反射,完全遮蔽了周圍的路燈和微弱的彩燈。讓他竟然一時以為,那裡就隻有一座閃亮的銀橋浮在寂靜黝黑的水麵上。連遠處被燈光染色的五顏六色的城市天幕,都相較下黯然失色。

司馬青提著紙袋走到碼頭邊,取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河燈。

她的袋子裡還裝著一根長長的火柴,大概手掌那麼長,火柴的圓頭上不是常見的紅色,而是白色的固體。司馬青把河燈輕輕放在岸邊,小心翼翼擦著了那根火柴。火柴上的白磷“呼”的著了起來,上麵跳躍著白色的火焰,白火很快燒完了磷,橘色的火苗燒著了木棍在上麵起舞。

司馬青將火柴伸進河燈中,點著了裡麵的燈芯,木棍上跳躍的火苗蹦到了燈芯上,河燈裡麵晃動的光芒映照出了四麵寫著的黑墨祭文。

河燈被司馬青端起來,輕輕放入運河中。小小的四方紙燈籠在河麵上平靜的漂浮,慢慢飄向河中央。黝黑寂靜的河麵上,隻有那一抹燈光起起伏伏。

司馬青從腰包裡取出幾張寬大的符紙,將它們迎風甩出,符紙脫手後懸浮停留在半空,司馬青輕擊兩下手掌,低聲吟誦出聽不懂的祭文。

“呼”

河麵上漂浮著的亮黃色河燈突然由橘黃色的火光切換成藍色的火光。幽幽藍火在河麵上慢慢漂浮著,朝著不遠處的石橋飄去。

白月此時走過來,站在洛清的身旁,和他一起看著河麵上那一抹不起眼的藍色火光。司機男靠在車旁,默默的點著了一根菸。

“願天下國泰民安,願我們都能像那河燈一樣靜靜的走完一生。”

白月低著頭,輕聲祈福道。

洛清冇有說話,他看著那逐漸飄遠的小河燈,那一抹藍色火光慢慢飄到了燈火闌珊的石橋下,被那強烈刺眼的光芒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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