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雲凡玩砸了。
但雲凡顯然冇有這種自知之明，隻是在心中暗罵著那位前前世的室友——
（把你那破話術吹得那麼厲害，我信你個鬼，一用到實戰，全在拉胯！根本就冇有效果，你還說這不是尬聊？）
如果李善知道雲凡這麼使用他的成名絕技，估計可能會從棺材裡爬出來，氣得直跳腳。
若換了一個女人，恐怕此時也要跳腳了。
但身為麒麟一脈第一美妖，白虎一族的天驕，
駐白狼一族運輸隊的總督察，
白蓮擁有著足夠深沉的城府。
這雲凡打又打不得，難道要跟他潑婦罵街似的對罵嗎？
也不能一被彆人罵就翻臉，格調太低，
就算實在心裡不爽要報複，也要找個合適的時機。
她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是，這確實是對你的侮辱。”
“看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嘛。”
雲凡這一句話，差點又把白蓮壓下去的怒火勾起來。
也不愧是做總督察的妖，儘管已經生氣到了極點，但她卻依舊麵無表情，喜怒不行於色：
“……畢竟我和你不同屬於一個勢力，在你看來，我這種人算是另投新主的不忠之人，對嗎？”
她突然冷不丁望著雲凡說道。
“什麼？”
雲凡望著白蓮，表情有些茫然：
“另投新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些聽不明白，不同屬於一個勢力又是什麼意思？”
“我在說什麼，你應該聽得懂纔對，在你看來，我，以及我身後的族人，都是背叛者，所以你覺得哪怕和我並列，也是對你的一種侮辱，對不對？”
白蓮冷笑：
“你可真是忠心啊。”
“什麼忠心不忠心的，身為妖族的一員，我效忠的妖隻有一個，就是這天下妖族的共主，妖族的皇者！”
雲凡正色道。
“天下妖族的共主，妖族的皇者？你指的是哪一位？”
白蓮眯著眼睛冷笑道。
“自然是鳳凰一脈的王者，妖族真正的主人！”
雲凡毫不猶豫地說道。
關於做選擇題，對雲凡來說並不難。
雖然他對現在妖族的資訊瞭解十分匱乏，但有前世與妖族明爭暗鬥橫掃八方的基礎，他自然對妖族的現狀有幾分瞭解。
三脈王者，鳳王為皇，十二尊者，分立三方。
這不押韻也不好念，狗屁不通的詩句，就是那位妖族的皇者留下的，奠定了妖族統治階級基礎的三個統治單位和十二個權力集團。
那要效忠誰，不是已經擺在明麵上，明明白白了嗎？
所以他喊出“效忠鳳王”這句話時，絲毫冇有心理負擔。
而白蓮卻是整個人怔住了。
這煉丹師，竟堂而皇之地把自己的陣營擺明車馬，究竟是有恃無恐，還是……在給她什麼暗示？
這傢夥，究竟是什麼意思？
“……所以，你來這裡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白蓮皺著眉頭：
“若是作為一個奸細，你又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若是來投誠，卻又……莫非你真以為雙方交戰，不斬來使？”
“……”
這回是換成雲凡震驚了。
（她識破我了？
（她知道我是人族了？
（她怎麼會識破我的？
（冇道理，這完全冇道理！
（陰陽釘品階不高，但絕對是我前世遺產留下的最強科技，功能強大又實用，哪怕是仙人轉世，都不可能看穿破綻纔對！
（她一個妖族，一流血脈的二代子弟，怎麼可能看破我的身份？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不一定，妖族中也有投誠人類的，她或許是把我當成投誠了人族的妖，
（可她究竟是為什麼會對我產生這種猜測？）
雲凡覺得頭痛，頭很痛。
缺乏足夠資訊的計策，總是有很大的概率翻車。
他感覺他可能已經翻車了，隻是自己不自知。
當計劃出了差錯，就要第一時間撤離，為自己尋一個安全區，直到看清了事件的脈絡，才能重新下場。
這是雲凡一貫堅信的守則。
（不行，妖族不能再待了，要找個機會連夜逃出去，等掌握了足夠的資訊，再回來查探雲鴻誌的狀態如何。）
在心裡打定了主意，雲凡深吸了一口氣，對白蓮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你已經識破我了，但我打死都不認，你證據呢？你冇證據你就理虧，我現在煉丹師的身份就是我的保護傘，有本事你把我這層保護傘打破看看啊？）
“知道不知道都無關緊要，我今天隻是來感謝你把運輸隊的毒都解了，僅此而已。”
白蓮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還……感謝我？”
雲凡茫然地望著白蓮，眼神滿是奇怪。
妖與人水火不容，就跟殺父之仇一樣，見麵就殺，哪有這種見到殺父仇人仇人還出口感謝的？
雲凡覺得，一定有哪裡不對，但具體是哪裡，卻又說不上來。
“好說、好說。”
雲凡將信將疑地望著白蓮：
“那你這會感謝完了，冇彆的事了吧？要不然您請回？”
“唔，我除了來感謝你，我順便，嗯，順便找你買一份丹藥，要送人。”
白蓮突然有些扭捏地說道。
“你還……找我買丹藥？”
雲凡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魔幻：
“不怕我下毒？”
“雖然你我各為其主，但我信得過你身為煉丹師的操守。”
白蓮義正言辭地說道。
其實以白蓮的地位，她並不在乎雲凡煉製的一枚兩枚丹藥。
煉丹師是一個普適性的職業，有些煉丹師手藝高明，有些煉丹師手藝不行，但在頂端層麵，差距其實並冇有那麼大。
她想要丹藥直接托關係買就好了。
這也有她對雲凡的煉丹水準冇有個大略的瞭解的原因，不知道雲凡的煉丹技藝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
而她之所以和雲凡買丹藥，卻是因為一個連她自己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原因——
她想去雲凡的煉丹室轉轉，邂逅一個長著長長的藍色兔耳朵的少女。
也不為了做什麼，就隻是去見個麵，聊聊天。
她發現，和那個藍耳朵兔子妖聊天，似乎非常有趣。
……至少比這個令人噁心的煉丹師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