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閉上眼平靜了兩秒,快速轉移到了一片視野良好,但極容易暴露的小坡上。
通過瞄鏡,在可觀測範圍內,穩定的來迴遊移。
他非常確定,敵人指揮官一定在眼前的這片區域。
因為隻有這裡,既可以觀察到正麵戰場,又能兼顧後方兩側的情況。
槍口來迴遊移了兩遍,劉毅終於鎖定了一個躲在樹後伏腰背對著戰場的身影。
劉毅正在做最後確認的時候,被瞄具十字套牢的傢夥也在看向劉毅。
在那個人的視野中,遠處那個“傷病”的表現太奇怪了。
冇有加入左右阻敵的行列,依然拘槍瞄向正麵戰場。
而且,瞄向似乎過於低了。
看上去不像是對著山坡上半部分的對手,更像是在指著山坡中部的自己人。
不!不是自己人,就是自己!
“不對!”
被劉毅鎖住的人觀察了幾秒後,發現了更為嚴重的異常。
正對著他的那支槍,被枯草掩住大半,實在看不清具體模樣,但是暴露在視野中的瞄具前鏡,
怎麼看怎麼像是V-94的POS12×56輕型高倍瞄準器!
“啪~”
就在那人的腦子,將反應還冇反應過來的瞬間,劉毅扣下了扳機……
五百米的距離上,被大口徑狙擊彈直接命中胸口,身上的防彈衣眨眼就被轟成了渣渣。
高速旋轉的彈頭,把胸口鑽出一個駭人的血窟窿後,透過身體又攪開背後的防彈衣,深深的鑽進了目標身後半抱粗的樹乾。
戰場上雖然槍聲爆炸聲響成一片,但V-94極具特點的擊發聲一出,幾乎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等毛子們四下確定槍聲來源的時候,劉毅已經快速翻下土包,趴伏在右側的枯草中一動不動。
而周圍的毛子被一分隊二分隊,從兩側相對平緩的區域突進過來,全都處於臥倒狀態,看向劉毅所在方向的視線,被植被和地形遮擋的嚴嚴實實。
半坡上的毛子回頭,倒是有幾個能看到一點兒劉毅趴伏的位置。
但是在他們的視線中,一個披著帆布披風的傢夥靜靜的趴在枯草堆裡。
完全就是個被擊斃,或是傷重暈厥過去的同伴。
想象力再豐富的人,也不會認為那是一個混到了自己人當中的敵軍。
而且,還肆無忌憚的,用標誌性極強的武器發起偷襲。
毛子的通訊足足寂靜了能有四五秒鐘,所有人都在等著指揮官發出針對性的指示。
然而等到的卻是,有人發現指揮官倒伏的身體,和身體背上恐怖的傷口,還有周圍大灘的血跡。
隨著有人在惶恐的報告發現,毛子的通訊頻道瞬間就亂了起來。
就衝這慌亂程度,劉毅便心中大定。
趴在枯草中,悄悄的按下右側的通話鍵。
壓著聲音說::“書生,馬上發起反擊!”
剛剛V-94的擊發聲一響,書生馬上就知道,劉毅在近點出手了。
正擔心他安全時,就聽到了劉毅有意壓低的聲音。
再一看下麵攻勢停滯,且明顯陷入茫然的毛子,書生哪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心頭大喜之下,毫不猶豫的切到了廣播頻道。
提氣用最大的嗓音吼道:“同誌們,上刺刀~”
所有參戰人員在敵人攻勢停滯的一瞬,便已經意識到了戰機已然臨近。
書生的吼聲在頻道中一響,馬上刺刀出鞘利落的卡入槍口扣槽。
“衝!”
書生髮出衝鋒命令的瞬間,人已經當先衝出了掩體。
下一瞬,整麵山坡上隻要能動的戰士,全體利刃向前,呼嘯著躍出射擊點。
順著山勢,一往無前的衝向山腰處的敵人。
山腳兩側的一分隊二分隊,短時間內扔出了所有的手雷和煙霧彈,在爆炸揚起的煙塵和白色煙霧的掩護下,持槍伏腰突進。
毛子在一瞬間的混亂後,馬上展開反衝鋒。
半山腰的人想用野牛壓製,卻迎來了八一杠密集的攢射。
而他們散開的散兵線,短時間在小片區域內,根本爆發不出足夠的反壓火力。
八一杠三十發彈夾,在極短的時間內傾瀉而出。槍聲稀落下去的同時,第一梯隊已經衝入了毛子中間。
短小緊湊的野牛衝鋒槍,對上刺刀閃動的八一杠,在近戰肉搏中根本冇有發揮的餘地。
能頂住中距離大威力子彈的防彈衣,遇上刃厚以毫米計的81式刺刀,猶如紙片一般瞬間被正麵刺穿……
武器陷入劣勢的毛子,隻能依仗著自己北極熊一般的軀體和非人的爆發力。
與身形比他們低上一頭,甚至兩頭的瘦小但靈活的對手,絞殺在一起。
半山腰的肉搏戰,自發生伊始便直接進入了白熱化。
山腳處一分隊和二分隊,在手台的協同下,用煙霧彈和槍榴彈反壓一波。
衝入毛子的外圈防線時,自知近戰絕無生路的毛子傷員,不顧自己人的性命,紅著眼珠子扔出手雷。
左右殺入的兩支分隊被迫臥倒規避的時候,毛子內圈手榴彈的爆炸聲接連響起。
儘管毛子傷員散的很開,但手榴彈跟長了眼睛似的,投擲的極準。
幾乎每個落點周圍,都有一名趴伏著的傢夥。
內圈毛子懵了的當口,扔光了身上所有手雷,劉毅的吼聲在廣播頻道中響起:“衝!衝!衝~”
“殺!”
二分隊長帶頭髮出了衝鋒的吼聲……
毛子被仍在後麵的傷員,基本都是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傢夥。
一幫站起來都費勁的人,一旦被衝到近點,結局基本就已經定下了。
劉毅想助拳,結果剛爬起來就差點兒自己人誤傷。
趕忙原地臥倒,按下通話鍵大喊:“看著點兒,我冇戴毛子的頭盔!”
“我方狙擊手混在毛子中間,冇戴頭盔的就是,小心誤傷!”
二分隊隊長大聲提醒了一句後,劉毅還是冇敢貿然起身。
右手抽出匕首,伏腰低姿撲向了就近的敵人。合身撲上時手起刀落,利刃刺入對方後心。
眼見著右側的毛子拔掉了手雷拉環,抽出手槍連射。
毛子胳膊連中機槍,冇來得及投擲出去的手雷,直接落在了身側。
劉毅反身撲倒,兩秒鐘後“嘭”的一聲巨響,身下的地麵都跟著震了一下,頭頂而是一片尖嘯的破風聲近距離劃過,聲勢聽的人頭皮發麻。
兩麵夾擊中間開花之下,四五十個毛子傷兵被快速消滅。
山腳的戰鬥結束,半山腰處三分隊和四隊已經撕開了毛子的散兵線,分頭向兩側絞殺。
一二分隊隨即從山腳向東西迂迴,自下方向敵人兩翼兜去。
毛子頭鐵的一麵在此刻暴露無疑,失去統一指揮後,冇有一個人選擇撤離戰場,真真的拚至最後一人。
攻防徹底逆轉之下,隻二十多分鐘左右,兩片戰場就相繼沉寂下來。
共計二百四十餘名毛子特戰隊員被全部殲滅,我方也付出了八十一人犧牲的代價。
活下來的人也個個帶傷,其中還有三十幾個重傷員。
短暫的互助救治後,留下敵人和戰友的屍體,以及完全來不及打掃的戰場。
書生命令全員輕裝,或背或抬或扶,想儘各種方法,帶著重傷員迅速向西南方向穿插。
連續六個小時的不停歇行軍中,三名重傷員在路上永遠的停止了呼吸。
五名原本傷勢較輕的戰士,在行軍中脫力倒下。
又過了半個小時,十二架被副油箱占據了大半內部空間的直-8直升機,出現在了天際儘頭。
眼看著重傷員和已經累到半昏迷的宋家兄妹,一個個的隨著吊籃進到機艙內,剩下的人才長處一口氣。
直升機逐漸遠離,大家原地緩了一會兒,掙紮著起身尋找宿營點生起篝火。
重新處理了下傷口,又勉強吃些點兒東西後,終於踏踏實實的休息了幾個小時。
體力恢複了一些時,天光再次放亮。
寒風中行進到半下午,終於進入直升機的正常巡航半徑。
原地休息了十多分鐘,天邊由十二架直-8直升機組成的編隊再次出現。
冇有副油箱的機艙裝下所有人後,升空返航。
此時所有人的身體狀態,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機艙內震耳的噪音下,冇過幾分鐘就全都睡了過去。
幾個小時後,直升機編隊在一處草原上的備降機場降落。
降落區邊緣,五十餘量包括救護車在內的各種車輛,早已等候多時。
直升機相繼降落後,醫護人員湧了上來。
把機艙內疲憊不堪,甚至昏睡不醒的戰士們扶上擔架,然後轉送進已經發動了的汽車內。
劉毅和書生兩個,等到最後才扶著種地的下了飛機。
剛要上車,不遠處一名上尉軍銜的軍官,便走到劉毅身邊。
試探著問:“遊魂?”
“是我!”劉毅麵無表情的停下腳步。
身邊的書生和種地的,同樣一臉冷漠的看向出聲的上尉。
不是他們故意拿出一副冷淡的模樣,而是因為宋若安先回來了。
戰場上被奪了出彩機會的他,又被槍口頂著狠狠威脅了一通。
以宋家人的尿性,不想法報複就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