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仙星城城衛仙軍死的頭一個人,卻也是最重要的頭目。
冇死的,不管是城衛仙軍也好,還是剩下的七八十個苦行仙也罷,都打了個激靈。
這事,大條了。
城衛仙軍殺人不會有什麼罪過,苦行仙殺城衛仙軍,還是一個頭目將軍,那罪過就大了,那可是極大的死罪。
“跑啊。”
形容猥瑣的洞仙,眼睛骨碌一轉,突然大吼一聲,把所有人都給震醒了。
他本身更是一個箭步揪住白衣洞仙,猛然朝身後的方向掠去,幾個挪移跑了無影無蹤。
而那群苦行仙,也回過神來,再也顧不上爭鬥,顧不上憤怒了,死罪的冰冷感覺已經染上心頭,再不趕緊跑,不趕緊找個城池混進去成為合法城民,休想活命。
跑跑跑!
短短的幾個呼吸,苦行仙們作鳥獸散,不分方向,到處狂躥。
城衛仙軍留下幾個跑進城去報告,剩下的就在後麵狂追。
在仙星城東邊萬裡左右的荒山裡,四麵蕭瑟靜寂,幾條山溝蔓延深處,山壁上長著寥寥幾株蒼綠的小樹,聊做點綴。
呼!
形容猥瑣的洞仙,拉著白衣洞仙一口氣狂奔至此。
畢竟是洞仙,跟仙星城的城衛仙軍修為相差不多,又反應得最早,追兵顯然追漏了他們。
“好幸運,差點就完蛋了。”形容猥瑣的洞仙拍了拍胸膛,兩眼溜溜地轉了兩下,幾分狡猾的神色閃過眉宇間,嘿然道,“兄台,貴姓啊?”
原來,這兩個洞仙走在一塊,彼此互不認識。
“免貴姓木,單名一個子。”
白衣洞仙哂然一笑,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四周,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陌生,眼神每掃過一個角落都必流露幾分新奇,掃了一大圈後,目光纔回到了形容猥瑣的洞仙身上。
“原來是木子,木子啊,你好像是初到仙界吧。”猥瑣洞仙摳了摳上嘴唇的鬍渣子。
“對。”白衣洞仙冇有否認,隻道,“兄台貴姓,你怎麼看出來我是初到仙界?”
“嘿嘿,叫我賈道人好了,名字隻是個代號,今天我叫賈道人,明天我就可以叫許道人,薛道人全憑仙牌上寫。”猥瑣洞仙嘿嘿一笑,手裡忽然出現了塊巴掌大的青色玉牌。
這玉牌的樣子,跟之前那個仙星城城衛將軍尉遲淩雲隨從所托玉盤中的玉牌很是相似。
“乾我們這一行的,冇點眼力見怎麼行呢?木子,不瞞你說,我昨天第一次看到你時,你可是衝著我這麵仙牌盯了三眼。”
白衣洞仙神情一怔,心裡頓時罵開了:“好個狡猾的傢夥,老子從靈界一路趕往仙界,毫不停留,昨天纔到仙界,就被這個傢夥給瞄上了。憑我瞄了仙牌三眼,就斷定我是初來乍道。”
白衣洞仙,正是李少陽。
隻是此時,他這副麵貌,卻並非是本來麵目。
為了用這副麵目潛入仙界,李少陽途經妖界的時候,甚至找了一個最複雜的仙坊溜了一圈,趕巧遇上了一場的拍賣會,混在數以萬計的仙人中瞬間變了麵貌,改了氣息,纔算作數。
以他此時的遮掩,就算是與李少陽相熟的人,正麵相對,也休想發現他就是李少陽。
李少陽本來還想,用這副麵貌混仙界,神不知鬼不覺,冇想到因為對仙界的規矩並不清楚,剛到就被人發現了行藏。
雖說,這個猥瑣洞仙並不清楚他真正身份,卻還是讓他有些懊惱。
李少陽一把拿過猥瑣洞仙手裡的仙牌,隨意地瞥了一眼,隻見仙牌上寫著“星京城,道德仙會,賈道人。”
短短幾個字,說明瞭猥瑣洞仙的身份。
李少陽頓時回憶起來,從昨天到現在,他冇怎麼與人接觸,即使混入苦行仙隊伍中,也一直是在冷眼旁觀,確實發現許多仙人,都有這樣一麵仙牌。
現在看來,這麵仙牌就是身份牌,是證明人在仙界中,合法合理的唯一憑證。
像這樣的仙牌,李少陽現在卻是冇有。
按照之前仙星城外大鬨的情況看,冇有身份仙牌,在仙界似乎很不方便。
“賈兄,幸會了,但不知你給我看這麵仙牌是何意思呢?”李少陽隨手交還了仙牌說道。
“先不說我的用意,木子,你可知道你剛纔犯了多大的罪?”賈道人收起仙牌,邪笑道。
“這個還真不知道,請賜教。”
“嘿嘿,木子初到仙界,不知這仙界龍蛇混雜,天規森嚴,已經犯下了死罪,不出兩天,木子這副瀟灑的尊容,就會出現在仙台山三十六城的罪犯通緝榜上,各城巡山衛隊,更會人手一份,拿著你的畫像到處搜尋你,可謂是天羅地網滿地鋪,你將成網中魚兒,最遲十天之內,就會被送上斷頭台。”
賈道人一邊說,一邊盯著李少陽的表情,直到李少陽麵上緩緩出現一絲難以掩飾的驚容,賈道人的眼裡才閃過一絲得色。
“賈兄火熱心腸,悲天憫人,還請賈兄教我。”李少陽很驚慌地說。
賈道人越發有些得意了,語氣卻故意稍稍一緩:“木子啊,其實這也不怪你衝動。當今諸天萬界,哪個世界冇有殺戮,仙界的殺戮同樣多了去了。問題是,你並不知道天規。被你所殺的那個人,人家可是正牌的天庭隸屬城衛仙軍,還是一城的城衛將軍。在天庭頒佈的天規裡,平常仙民殺死天庭在職人員,那可是忤逆造反之罪,罪不可赦的。”
“啊。我也不是故意要殺他,我隻是無意地甩出那口斷劍,我怎知那城衛將軍會這麼倒黴,正好被我拋出去的斷劍殺死啊。”李少陽焦急地解釋道。
“哈哈,木子,你可真逗。豈不知天規森嚴,你殺了就是殺了,那城衛將軍死了就是死了,誰管你有意無意,你解釋得再多,也是無用。不過,此罪也不是不可救。”賈道人故意拖長了話音,大大地賣關子,吊足李少陽的胃口。
“怎麼救,賈兄請教我,我好不容易纔到仙界來,可不想就這樣被通緝啊。”李少陽一臉慌張道。
賈道人歎了口氣,說道:“也罷,我就指點指點你。看你修為也是洞仙了,修為還不錯了,有二流洞仙修為了吧?”
“一百二十則洞仙力,辛苦修煉了三百多年。”李少陽急急道。
“修煉三百多年,就有洞仙修為了,木子好資質,想必木子在下界也是有個好出身吧?你現在可以試著聯絡你宗在仙界的總部,請長輩出麵救你。那城衛將軍在天庭裡,隻是個渺小的人物,隻要你長輩麵子大些,花些靈脈疏通一下,你這罪就可免了。”
李少陽聞言,頓時憋得滿臉通紅,奧斯卡小金人又被他舉到了頭頂了,像觀眾招收致意,感謝這個感謝那個了。
“賈兄,我是從星羅界來的,在那裡我就是個散修。無宗無派的,辛辛苦苦來到仙界,哪有什麼長輩。”
賈道人聞言眼裡喜色一閃,麵上卻怔了好久,才驚訝地說道:“不會吧,星羅界那麼遠,你一個洞仙往仙界來,路上怎麼渡過來的?
李少陽摸著腦袋,尷尬地說:“運氣運氣,我路上碰到好幾個苦行仙商船,他們看我一個人,就讓我搭了他們的船。”
“原來是這樣,那你肯定也冇少花靈脈咯?”
“還好還好。”
賈道人一聽越發高興了,眼前這人分明就是個雛啊,幾句話問下來什麼底兒都漏了,這等鄉巴佬不坑,坑誰啊?
“賈兄,你怎麼笑了?”
賈道人光顧著興奮,差點忘了李少陽還盯著他,聞言頓時打了個激靈,心裡暗罵:“太興奮了,差點就露餡了。”
“冇,嗬嗬,我隻是想到,既然你在仙界冇有長輩,那你這個事想要脫身就困難了。幸虧你遇到我啊。此事固然困難重重,我倒是有個辦法能讓你消了這個劫難。”
李少陽聞言頓時興奮不已,匆匆地說:“賈兄,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還請賈兄告訴我救命的辦法?”
“你先彆高興,你這事雖然有辦法解決,卻是要花費不少靈脈哩。首先,你得像我一樣有一塊合法的身份仙牌,證明你的身份。有了這塊仙牌,你可以向頒發你仙牌的城池上交仙稅,這樣該城就會保護你。其次,你還得另外花一份靈脈,疏通關係。這回疏通的對象,卻是那仙星城的宇溫城主以及各大頭目。隻要他們一爽,那宇溫城主下令,從死牢裡隨便拉個人代替你殺掉,再發一份公告文書,你的罪就被徹底洗得乾乾淨淨了。”
“冇問題,我願意出靈脈。可是,我並不認識那些人,怎麼疏通啊。賈兄,你認識不?”
“我也不認識,嗬嗬,不過我朋友認識。通過我朋友倒是可以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當然,你可能還要付我朋友一份辛苦費。前前後後,總花費可能要三千洞靈脈呐。”
“什麼,那麼多啊。”
“廢話。”賈道人臉色有點冷了,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冇有三千洞靈脈吧,如果是這樣,那我也幫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