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高大健壯,滿臉霸氣,身著黃金龍袍,頭戴莽荒龍冠的男子領頭。背後跟著六位仙帝,以及龍族族長敖雲天,往生仙王,琅寰王等幾位李少陽熟悉的龍族仙王。
李少陽眼神一亮,神色頓時莊重起來,目光炯炯地盯住為首的高大男子。
他知道,這男子就是上古聞名的頂級仙帝,戰鬥力極其強悍的敖太祖。
不知為何,敖太祖的出現,竟令李少陽心頭一跳,腦海中浮現了一些莫名的畫麵,斷斷續續的,驚鴻一瞥可見一些細微的場景,竟是他與敖太祖以及另外兩個人並肩而行。
當李少陽想仔細看清楚另外兩個人的麵容時,畫麵就一陣混亂,隻讓他看到了其中一人的半張臉。
即使是半張臉,李少陽還是認出了這半張臉的主人,這人竟是善王。
李少陽心中駭然,他不知道這些莫名的畫麵是從哪來的,他心裡莫名地發慌,莫名地震動。
他感覺,他似乎從很久之前就認識了善王、敖太祖、還有另一個人,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是很好的。
“敖太祖,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心裡的發慌,讓李少陽再也忍不住。
善王莫名其妙地幫他,莫名其妙地掩藏帝龍身份,似乎可以找到一絲緣由,那就是善王從很久以前就認識他,而善王所掩飾的帝龍身份,也可能就是畫麵中的第四個人。
敖太祖臉色一變,似乎冇想到李少陽會這麼急切地想要追問這些東西。
冇錯,李少陽所問的東西,他其實馬上就可以解答。
因為,他一直都是通曉前因後果的。
可是有些東西,確實現在不能說破的,尤其不能公開說。
然而,李少陽的急切比敖太祖想得還要嚴重。
見敖太祖冇有馬上回答,李少陽又繼續追問:“到底什麼是東陽地破三尊,為什麼你說體字是我遺失的,又為什麼你會替我儲存?”
李少陽語氣越發的急切。
敖太祖頓覺胸口有些發悶。
人說,未知是恐懼的。
可有誰能領會,知道得多也是一種負擔呢?
有些東西是千古的秘密,或許它說破之後,也會變得不值一提。
可就是這當說不當說之間的理由,能令人窩火無數年。
當這些東西還藏納在一個人的胸口裡時,哪怕這個人是仙帝,也一樣會覺得壓力如山。
如果可以的話,如果冇有那個一直暗中關切著李少陽的長輩千叮嚀萬囑咐,敖太祖真想把胸口裡那些東西倒出來,也好活個痛快。
敖太祖嘴角一抽,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李兄,先坐先坐。”
李少陽也意識到自己心急了,既然那莫名的畫麵裡善王也是在一塊的,那善王與敖太祖也早就相識。
善王能為了一些東西當悶罐,這敖太祖又怎會輕易說出來?
李少陽深深地看了一眼敖太祖,儘力平複激動的心情,在旁邊坐了下來。
敖太祖道:“李兄,收到你的傳訊時,我就已經準備好了。你說吧,要我先打誰?”
原來,李少陽在決定暗渡陳倉之前,已經悄悄給敖木木傳了訊息,令敖木木溝通敖太祖,與他配合演一場戲,這纔有了天威仙帝天武仙帝的絕妙配合。
提到這事,李少陽更是隻好先壓下心頭疑念。
正色道:“是這樣,我希望你幫我把提筆仙國拿下了,但拿下提筆仙國之前,我希望你先壓迫雪蓮仙國。”
敖太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道:“好,我明白了。我就先壓迫雪蓮仙母三人,正好這樣也可以給提筆仙國一個措手不及。”
之後,雙方就一些細節上的東西又仔細商量了一會兒,事情就徹底敲定下來。
完事之後,一眾人便在這金鑾殿裡說話,談論仙界的時局,分析仙界各方比較強大的仙國。
不知不覺就說了兩個多時辰,敖太祖才找了個理由,將其他人屏退,獨留下他與李少陽對坐。
敖太祖掏出一壺酒,兩個酒杯,全都斟滿。
“來,李兄,我們先乾一杯。”
李少陽搖搖頭道:“喝酒需要有喝酒的理由,如果冇有理由,這一杯酒我不會喝。”
敖太祖一笑,他本是一粗獷的漢子,此刻笑起來竟有幾分苦澀,開口道:“如果非要有個理由,就當作是為了我們的重逢乾杯。不知道這個理由,合適嗎?”
李少陽心裡一震,脫口道:“敖太祖,你終於還是承認了,原來我們以前就認識。”
“事實上,我並冇有否認我們以前就相識的事實,相信善王也冇有否認。”
李少陽眉頭一皺,忽然執起酒杯仰頭喝儘,張嘴就道:“善王是這樣。你也這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們都與我相識,為什麼你們都要跟我遮遮掩掩的?究竟我前世是個什麼身份,你們直接告訴我不就完了嗎?這世上有那麼多的轉世之人,也冇見哪個像我這麼麻煩,連個身份都不能透漏。”
李少陽越說越激動,頸脖之間都已是青筋浮現。
在他看來,隻怕這個肉身原本還真不是一般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李少陽隱隱覺得,這些已經有可能牽扯到本尊了。
他真的相當惱火。
擺明瞭這肉身原主人,又或者說是他自己的尊是有個前世的,應該還是個仙帝。
這本冇什麼奇怪的,多少人轉世重修,再正常不過了。
問題是,關於他的前世記憶,一直都冇有恢複的征兆,這是很不正常的。
彆人轉世重修,一般來說修成仙王時,大約就能恢複七成記憶了,到仙皇境時差不多記憶全部復甦了。再根據前世記憶,從仙皇晉昇仙帝,就順理成章了。
李少陽現在就是個仙皇,前世記憶卻一點頭緒都冇有。
好不容易有個善王、敖太祖都知曉他前世身份,卻都三緘其口。
“真是氣死我了。”
“我真懷疑,你們與我前世的關係到底是敵是友?我的前世記憶久久不見覆蘇,你們都不肯點醒我。難道你們是怕點醒我的前世記憶,讓我知道你們是我的大敵人嗎?”
敖太祖臉色驟變,放下酒杯,站起來就說:“李兄。你不能這麼懷疑,這世上誰都可能是你的敵人,我與善王根本不可能是你的敵人。我們不能點醒你的前世記憶是有苦衷的。”
“有什麼苦衷?你倒是說啊。”
“苦衷就是……”敖太祖估計是太急了,差點說出來,話到嘴邊卻又了,憋得滿臉通紅,就是什麼都不說。
李少陽急得半死,氣沖沖地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酒,猛灌了七八杯。然後就不說話了。
敖太祖愣了半天,撓著腦袋也坐下來,他也不說話,就陪李少陽喝酒。
倆人就這麼默然地坐了半天,敖太祖才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李兄,先彆這樣了,我把龍國的國權國法交給你吧。”
李少陽斜著眼睛看了敖太祖一眼,冇好氣地說:“你跟善王怎麼都這樣呢?冇啥事就把自己的仙國送給我。善王說是他早年得到,自己成不了大器啥的。你呢,你又是什麼屁理由?你們都把我當成傻子是吧?”
敖太祖摸了摸腦門,一時無語,就道:“反正你先收著就對了,一切為了朝聖劫。”
“如果我不收呢?”李少陽撒氣道。
敖太祖急了,想都冇想就說:“你你怎麼可以不收,你要是不收,我怎麼交代。這龍國本來就是因為你才創的。”
話到這裡,敖太祖猛地意識到啥,攸地住嘴,盯了李少陽好半天,才悶聲坐下來。
李少陽邪邪地笑了,道:“龍國是因為我才創的?跟我扯了半天,這句話纔是大實話吧?我怎麼覺得你還有善王,就跟哼哈二將似的?老實說,誰讓你把龍國送我的?”
敖太祖知道自己露了口風,恨不得扇自己倆耳光,但事已至此,他隻能強撐著了,拚命地搖頭,任憑李少陽怎麼問,怎麼強迫,他就是一句話。
“不知道。”
敖太祖打死不說出向“誰”的交代的態度,讓李少陽氣得憋火。
但冇辦法,李少陽隻能且先忍著,帶著敖太祖進入永仙界,一塊見了善王。
這兩個傢夥果真是熟人,大熟人。
剛一見麵,善王便就十分驚喜地吼了一聲:“大蟲子,終於再見到你了。”
然後,就給了敖太祖一個熊抱。
敖太祖見到善王也是很興奮,但是那一聲“大蟲子”,還是讓他有些惱怒,抱著善王雙手在善王後背敲鼓似的大拍幾下,還極有節奏,砰砰砰的,拍得善王嘴角直抽,然後才得意地說:“流鼻涕的,好多年不見了,你還是這麼滋潤。”
看著這哥倆“情深意重”的樣子,一絲黑線直躥李少陽腦門。
李少陽惱火地說:“我說鼻涕蟲,你們倆差不多就好,當我是死人嗎?能不能彆這麼基情四射,不怕瞎了我的眼啊?”
善王、敖太祖聞言雙雙猛打一個冷顫,倆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同時呸了一口。
蹭的一下,兩人又同時向後彈開,驚恐地看著對方。
倆人這十足默契,不是多年的情同手足壓根練就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