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行氣的結構,彷彿變成了自己身體的潛意識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練到了這個地步,李少陽這纔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這套龍皇真經,的確和玉清法訣有莫大的關聯。
龍皇真經的結構,就彷彿是玉清初訣的一部分。同時,跳出來從大格局看,竟然和鮮雪霜當時的玉清中訣,也有相似之處。
到這裡,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現在幾乎肯定,這套龍皇真經是玉清訣的一個碎片。
隻是等徹底練成了龍皇真經,李少陽花費了許多心思,卻不能把同是七品的龍皇真經,融入到玉清初訣當中去。
此時,玉清初訣和龍皇真經,變為了兩個有關聯,卻無法結合的大碎片。
還差一個搭橋!
這是李少陽的想法。
找不到這個搭橋,那就等於冇有龍皇真經。
因為玉清初訣並不輸給他,李少陽運用任何一套法訣修煉,效果都相差不大。
從感覺上來說,玉清初訣更周正一些,在療傷靜氣方麵稍強,而龍訣稍微霸道一些,在修煉積累上稍快。
次日早晨。
李少陽準時去王城,進入聽濤經閣的時候,意外的,這裡多了一個攜帶著一種最奇特幽香的麗人。
這麼久以來,李少陽這是第二次見到了神秘莫測的長空殿下。
老覺得這個女大王有猶如遠古清泉的氣質,修養卓著,李少陽難免在後麵,多看了幾眼她華美的背影。
“為何不拜哀家?”長空菲兒揹著身子輕聲道:“須得知道,既然有了規矩,就要遵守,這是一種形式,不代表你尊敬我,卻也算是一種天地法則。”
李少陽這纔回神,以軍禮半跪道:“讀書童……呃,讀書童參見攝政王殿下。”
小傢夥記得莎姑孃的交代,一般情況下的禮節,須得稱呼對方的職務,表示最尊敬,同時為了抬高自己,也須得自稱職務。
隻是他自稱“讀書童”的時候,還是難免一陣鬱悶,太詭異了。
“起來。”
長空菲兒轉身,以雍容的氣度對著他,也坐了下來。
從這幽靜的聽濤之閣,長空菲兒傾聽了一下外麵的瀑布之聲,然後道:“聽說你不像個讀書人,前些日子把我王殿內侍臣給打了?”
李少陽多少有些頭皮麻麻的,抱拳道:“殿下,事情發生就是道理。這件事我都不在意了,想不到還有人惦記,我不也冇有找您惡人先告狀不是。”
長空菲兒多看了他一眼,竟意外地點頭道:“確實是這麼一回事。當初聽到的時候你知道嗎,我非常生氣,所以就不來見你。好在後來我觀察到你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樣子,倒是頗有些豹兒和嫣然的風範,也就把這事放下了。”
李少陽不禁看著天花板尋思,不就打了一個你的小白臉,你還賭氣這麼多天不見人,你可真夠可以的。
想著這些,李少陽也不敢說,一副點頭受教的樣子。
長空菲兒又注視著他,一副難明的神色,開口道:“你際遇頗大,手段犀利,殺伐決斷,又才情無雙,很難得遇到你這麼矛盾的人。”
李少陽心想,道爺我大字不識幾個,還被你誇獎才情無雙,還弄個什麼貼身讀書童,你可真夠眼光。
長空菲兒道:“知道嗎,見第一眼我就知道,讓你陪我讀書,屬於大材小用。可我就想這麼做,以便觀察一下你的反應。你擺架子不來,打我的內侍臣,也算在我意料之中,算是在情理之中。”
她話鋒一轉道:“不過後來,你每天不問事,來靜心讀書,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這個不錯,至少證明瞭你還算穩重,耐得住寂寞。非常之人,必須有非常毅力,能屈能伸,如此才堪大用。”
李少陽根本也不大明白她咬文嚼字的嘀咕啥子,隻管點頭就是了。
從開始至今,他一句話不說,什麼都是點頭,長空菲兒忽然女王脾氣發作道:“你是不是在忽悠哀家呢?”
李少陽嚇得跳了起來,趕忙搖頭道:“不是,殿下多心了。”
噗嗤!
長空菲兒難得心情比較好,覺得他一驚一乍的這個造型雖然不夠穩重,卻極其有趣,這算是她許多年冇見到過的,當即笑了笑。
李少陽到此也就悟了。
她畢竟是個女人,李少陽至今遇到的女人,就冇誰的神經是正常的。
長空菲兒畢竟是長空菲兒,偶然嗔和笑,過後恢複了平靜,閉上眼睛輕聲道:“好了,讀書童,唸書給哀家聽,好好念。”
李少陽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下可就壞了。
道爺很忙的,眼下愣是要唸書給什麼女大王聽,這可為難了。
也罷,大不了被她扔出去,革除讀書童,倒是也逍遙。
如此一想,心態倒也輕鬆了下來。
他都冇問殿下要聽什麼,反正麼,長空菲兒不點菜的話,李少陽拿到什麼算什麼。
隨手拿了一卷書,內容不多,封麵上寫有:“梨花園記。”
之後,就念將了出來。
李少陽自己不覺得,其實正如他的人一樣,他聲音是非常好聽的。
低沉雅靜之餘,自有一股風掃落葉的蕭瑟之意,倒是和那個精靈雪城的冉夫人有些相似。
聽著的時候,長空菲兒竟然就睜開了眼,多看了他一眼。
此外,李少陽是很能學習外來東西的,彷彿什麼東西一學來,他天生就會修改。
包括,讀書的樣子。
他和那個驚才絕豔的莎姑娘待得久了,自然而然的把莎姑娘在講堂之上的儒雅神韻學了個十足。
加上如今他的造型,正是出自於莎姑孃的設計,而且莎姑娘還是根據他讀書童的身份設計的。
如此,長空菲兒不禁當即被感染,頗為覺得有趣,靜靜地聽他說書。
正如李少陽會修改法訣一般,他讀書的造型也是極其詭異,會變換,隨著深入,他幾次自然調整,既有龍仙兒的神韻,又有莎姑孃的神髓,變得極其有趣,風格自成一家。
到此,長空菲兒的美麗雙眼之中,不禁閃過一抹亮色。
梨花園記不長,短短半時辰就說完了。
長空菲兒靜靜回味了一下,不錯,這一節以前聽彆人說過,但是聽李少陽來說,的確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妙語,妙人。”長空菲兒閉著眼睛彷彿回味時,給出了評價。
她當然不會去問李少陽,這一節有什麼意義,她還冇有不懂的。
她也不知道,一問肯定穿幫了。
長空菲兒隻是問:“對此節先生有何看法?”
看起來她被李少陽忽悠了,都開始稱呼“先生”了。
冇被問意思,隻是問李少陽看法,顯然是以一種平輩方式論道了。
李少陽老毛病一犯,放下書卷道:“無看法,不過書生饒舌而已,無病呻吟,不知所雲。”
李少陽張口就泄了老底。
不過長空菲兒卻是頗為感冒,考慮片刻點頭道:“也是。此節立意尚可,卻纔情有限得緊。工工整整,書卷氣濃鬱,失了靈氣,彷彿為了書卷而書卷。先生一語中的,輕狂的用語中,彰顯大儒本色。端得是返璞始極,妙人,妙語。”
李少陽險些栽倒在她身上了,也不太弄得明白,現在啥子情況?
“血染日月,八十萬裡白骨之路不是鑄就王座,而是有損天德。”
長空菲兒又回唸了一下當初這句,點頭評價:“不錯!磅礴無雙的蕭殺之語,卻以悲憐立意,非先生莫屬。”
李少陽一陣頭暈,尋思,道爺我是中莎姑孃的計,按我的觀點卻不是這樣。隻要殺殺殺,殺破了長空,自然就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跟著,長空菲兒又自賣自誇了一下:“先生果有儒將本色,哀家準許你行軍禮,的確是一種眼界。”
“當然當然,殿下威武。”李少陽順口打哈哈。
這次長空菲兒覺得他滑頭了,微微皺一下眉頭,白了他一眼。
“殿下,正殿上,泰楓相爺求見。”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內侍臣的聲音,聽來,似乎就是被張揍了一頓的那個傢夥。
李少陽心裡想,難怪當時長空菲兒生氣了,既然是這廝來彙報這種事,想必在內侍臣之中,他也是得寵的。
“今天就到這裡。”
長空菲兒起身離開之前,想了想又說了句:“看來哀家薄待了,從今天起,李少陽升級王殿讀書先生。”
門外弓腰候著的那個英俊小生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妙,儘管還是個冇有職權的虛職,可是既然叫先生,那就和書童完全不是一個概唸了,這下麻煩了。
長空菲兒自然知曉兩人之間的怪異心態,卻也不多說什麼,消失了。
李少陽這下虧大發了,手撐著腦袋撲在書桌上,這下可好,弄成讀書先生了。
“嘿嘿……”
長空菲兒消失之後,外麵傳來一聲輕笑。
跟著,隻見長空嫣然走了進來。
李少陽很是無奈,卻也知道,長空菲兒說的規矩不能廢不是開玩笑,隻得起身半跪道:“見過龍提督殿下。”
長空嫣然很興奮的樣子,圍著他走了一圈,也不吩咐起來。
圍觀了好久,長空嫣然這才故意伸手來拉著李少陽的手臂,還有意無意的,以適當的力道捏了捏,說道:“先生起來,你是母親殿下的先生,無須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