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傾同容軒寒暄了一陣,就帶著那套容軒命人包好的茶具,起身告辭了。
容軒一直將師徒二人送到了大門口,看著師徒二人禦劍而去,直到那一黑一紅兩抹身影被茫茫雪霧遮掩,嘴角那抹淺笑,依然未曾消散。
周翼星低聲道:“二少,其實宗主也是想見離傾仙君的吧。”
“兄長自然是想見她的。”容軒低頭看著手中的火麒麟鱗片,火麒麟鱗片上靈韻深澤地浮起淺淺的靈光,遺憾道:“如果兄長能看到這片火麒麟鱗片,知道是離傾仙君送給他的,不知道有多開心。”
他歎息一聲:“不知兄長,何時才能親手拿到這份驚喜。”
大雪無聲,天上更是淒寒。
葉湛撐著驅寒結界,一邊駕馭著劍,穿雲破霧,臉色也如這天色一般,霜寒無比,陰雲籠罩無法消散。
離傾好似冇發現,她沉浸在喜悅裡,指尖溢位靈氣,將飄散的雪花,凝成各種形狀,嘴裡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心情看起來頗佳。
銅鏡鑽出乾坤袋,看著一臉喜氣的離傾:“主人,你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誰說我放棄了!”離傾手上動作不停,繼續搗騰著雪花,詭秘一笑,“而是我找到一條更快捷可行,又不傷了五蘊靈山和重雲仙宗之間關係的好辦法。”
“是什麼?”銅鏡問。
“等下回去你們就知道了。”
離傾神秘兮兮,葉湛卻大約猜到了。
定然與那套茶花白玉茶具有關。
今日重雲仙宗一行,他並冇有找回任何熟悉之感,但是那種揮之不去的陰霾卻越發深沉。
就在這時,離傾拍了拍葉湛:“乖徒兒,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葉湛垂眸,就看到離傾掌心裡放著一個奇醜無比的雪人,頭上還用兩黑一紅的靈石點綴成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頗是期待。
這雪人,讓他想起了些過去與阿雪發生的事。
每到冬日下雪天,他心情都會無比沉悶,那時候阿雪就會堆出一個雪人送到他麵前,他其實不喜歡雪人,但看著阿雪凍得通紅的手指,他都會佯裝高興說喜歡,不想讓阿雪難過。
“……喜歡。”
離傾長籲了口氣,果然葉湛是喜歡的。
阿雪留給她的記憶,此刻真的派上大用場了。
“喜歡就給你玩兒了。”
離傾拉過葉湛的手,將雪人放在了他掌心上,雪人身上點綴的靈石的緣故,那雪人一點都不凍手,反而暖暖的。
葉湛垂看了眼掌中的雪人,又看向離傾:“師尊,為何給我這個。”
離傾觀察著葉湛表情,認真說:“乖徒兒,雖然為師不知道你為什麼來蓬萊之巔後就不開心,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開心一些。”
葉湛的心尖微顫,不敢再看離傾,垂眸盯著那雪人。
他知道師尊是在逗他開心。
這份親昵,他從前多渴望,心中的情緒壓抑不住後,他又期望師尊對他不要那麼好。
不然,他怕有一日會控製不了自己。
回到蘭心小院後,剛好入夜。
任夫人早就備好裡飯菜,用過飯,離傾又檢視了任靈兒的狀況,與往常並冇有什麼差彆。離傾就將葉湛叫入了自己房中,還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見已經止血了,才從乾坤袋裡拿出了那白玉盞。
離傾小心翼翼地托著那玉盞,在葉湛眼前晃了晃:“知道這杯子裡裝了什麼嗎?”
銅鏡急道:“主人,快說吧,我已經被吊了一路胃口了?”
於是離傾單手托著那隻白玉杯,在葉湛和銅鏡麵前轉悠了一圈,才隆重介紹起了那隻白玉杯。
“這杯子看起來雖然普普通通,可是它內裡卻大有玄機,隻要有它,我們就不用煞費苦心去探知重雲仙宗裡的容景的真假,隻要靠著它,就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容景,你們就說妙不妙。”
那抑揚頓挫的味道,讓葉湛想起了五蘊靈山腳下,那賣狗皮膏藥的獨眼郎中。
“……妙。”葉湛非常捧場。
得到迴應的離傾心滿意足地繼續說:“隻要你是容景,那重雲仙宗的就是冒牌貨,當然為師覺得你很大可能是容景的,不然那麼多巧合怎麼解釋,我不信天下還有如此巧合之事。”
銅鏡好奇地看著這杯子,“難不成它還能開口說話認主不成。”
“差不多吧。”
離傾說著,便將另一隻手覆上了白玉盞,然後慢慢就從杯中抓出了一藍一紅兩縷靈氣。
水藍色的靈氣甫一出來,就被離傾收了回去,顯然就是離傾自己的。
而那縷紅色靈氣,卻一直浮在杯上。
葉湛驚訝,脫口而出:“這是容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