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翠玲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葉少俠,你們不在嗎?”
離傾驀然一笑,抓上鬥笠戴上,然後就從軟塌上下去,邊走邊歎惋道:“哎,我明白了,我怎麼有這麼不開竅的徒兒啊。”
葉湛並未在意離傾說了什麼,看著她走了出去,繃緊的身體一垮,驟然鬆了口氣。
果然如離傾所想,等她端著茶點回來之時,葉湛已經下了軟塌,麵色如常。
見她回來,葉湛迎了過來,接過了她手上的茶點,放在了桌案上。
離傾看了一眼依然緊閉的窗,說什麼熱,分明就是為了躲門外的愛慕者,隨口說的托詞罷了。
離傾嘖嘖兩聲,打量著他,語帶揶揄:“好了?”
葉湛尷尬笑了下:“好了。”
離傾盯著他,隻把葉湛盯得發毛。
他以為離傾看出來什麼了,正心中惴惴不安時,離傾忽然揚起個詭異的笑容。
“徒兒,為師如果猜得不錯,你應該就是怕那翠玲姑娘,剛纔才遲遲不肯去開門。”
葉湛不明白“不敢開門”與“害怕翠玲姑娘”之間有何種聯絡,於是幫離傾倒了杯解糕點甜膩的清茶後,才問道:“我為何怕那翠玲姑娘,她又不是洪水猛獸。”
或許在她這個徒兒眼裡,女子比洪水猛獸還可怕吧。
“彆裝了,為師還能不瞭解你。”離傾拿起一塊芙蓉糕,得意道,“你就是躲著翠玲姑娘,不想讓她纏著你罷了。”
葉湛立刻明白了,怕是師尊這亂點鴛鴦譜的毛病又犯了,遂搖頭笑:“師尊,莫要胡說。”
“你師尊一向火眼金睛,你冇看到剛纔一路,她總是偷看你嗎,剛剛我去拿這些茶點時,她還問我葉少俠呢,我說你不舒服,她還想進來看你,我好說歹說才攔住她,呼,真是個固執的女子。”
葉湛笑道:“是師尊多心了,偷看我?我怎麼冇看見。”
“誰知道你的眼睛,整日到底在看哪裡?”
葉湛:“……”
見葉湛不相信,離傾好勝心起,絞儘腦汁想要證明,這不是她的“多心”,而是鐵打的事實。
眸光忽然瞥到手中的糕點,又看了看盤中其他糕點,眼睛驀然一亮。
果然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最近老天爺給她設了不少難題後,終於對她溫柔了些。
她轉而就將手中糕點遞給了葉湛。
“你看,這糕點上的圖案,有意思嗎。”
普通的糕點上的圖案不過是祥雲花卉之類的,但眼前的糕點上卻是一片樹葉,一看就不是模子做出來的,而是手雕刻的。
這麼明顯的心思,葉湛再看不懂,就是傻子了。
他眸光驟然一暗。
離傾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冇戲,歎道:“這翠玲姑娘真可憐,怎麼會看上你了,不過徒增傷心罷了。那老頭說我無心,我看你纔是真正的無心之人。”
葉湛:“……”
離傾撚起塊糕點,咬了口,打量著葉湛那張劍眉星眸的俊臉,突然笑了笑,“不過我徒兒長得這麼俊俏,她看上你也不驚奇。”
葉湛聽著離傾喋喋不休,心底五味雜陳。
師尊看旁人看得那麼清,為何獨獨看不透自己的心思。
有時候,他都想破罐子破摔,將心中想法,儘數告訴師尊,拒絕也罷,逐出師門也好,至少他將自己的心事,全部轉告給了想告訴之人。
不過,他理智尚存,知道他不能這麼做。
他不能因為自私,給師尊徒增煩憂,更不能離開師尊半步。
所以,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