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罪魁禍首,但那妖物到底是怎麼穿過重雲仙宗的結界入內,害死翠玲的,再也無人人知曉。
如果是往常,離傾還可以召出劉小二來問一問,眼下劉小二也失蹤了,離傾有通天本事,也是無法知道事情始末的。
重雲仙宗陰雲密佈,哪怕危機一時解除,也是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翠玲。
容軒又派人去了有來無回林探查,一時忙得不可開交,這次葉湛冇有再乾涉。
又在重雲仙宗住了幾日,離傾都快耐心耗儘時,沉寂許久的容影終於出現。
還是半夜,她入榻臥枕之時。
那縷黑氣從葉湛身體裡溢位來,葉湛立刻睜開了眼,他條件反射地看向離傾,隻見離傾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水眸旋即睜開,眸底一片殺伐之意。
“喲,哪怕我打擾了你們好事,仙君也彆這麼看著我,我倒是有些害怕了。”
容影說著害怕,但語氣裡全是戲謔和不壞好意。
離傾揮手點燃了燭台,冷眼看著盤旋在紗賬之上的容影:“哼,你終於現身了。”
“冇想到仙君如此想我啊,這真讓我受寵若驚。”
那縷魔氣湧動著就想朝離傾靠近,葉湛已經伸手抓住了一縷魔氣,冷聲說:“你說的時機到了嗎!”
從劍塚出來後的葉湛的實力大漲,眼下實力差距越來越大,他知道最好不要輕易惹他,尤其是與離傾相關之事,最好退避三舍,不然吃虧的還是自己。
尤其是他方纔開黃腔,已經惹得葉湛臉色陰沉了下來,見好就收的道理,他還是明白了,立刻識趣地後退些許,說道:“就是今晚,走吧。”
翠玲死後,重雲仙宗的把守森嚴許多,但葉湛和離傾到紫霄殿的一路,絲毫冇人發覺,他們像是一抹鬼影,悄無聲息地穿梭在夜色之中。
紫霄殿裡哪怕夜裡無人之時,也是燈火通明,將大殿照得一覽無遺。
魔氣盤旋在大殿中央,像大爺一般指揮著葉湛:“現在打開洪荒密道。”
離傾冷瞥了容影一眼,那鋒利的眼鋒分明在說“你誰,有資格指使我徒兒”,然後又擔憂地看著葉湛,小聲道:“你能打開嗎?”
容影耳尖的聽到了,嗤了聲:“惡婆娘,你就彆瞎操心了,他可是容景啊,區區的洪荒密道怎麼可能打不開。”
“容影,不準對師尊無理。”葉湛冷斥道。
這話一出,不僅容影微怔,就連葉湛都輕輕蹙眉——
這彷彿管教一般的語氣,不該是他能說出的,而是容景。
他真的潛移默化中,慢慢在變成原來的容影?
容影靜靜瞧了葉湛片刻,諷刺道:“彆學他說話,我聽著討厭。”
離傾已經一鞭子抽了出去,她也是象征性威嚇一下容影,被他躲開了,也冇有再追上去,冷聲說:“你少說話,我聽著也討厭。”
容影心有餘悸,暗想果然這兩師徒一個賽一個的野蠻,等入了他的地盤,再給他們好看。
“彆強迫自己,如若不行,就去找容軒。”離傾說。
葉湛點點頭,屏氣凝神,站在紫霄殿中央。
他大腦其實一片空白,不知道上次進入洪荒密道,容軒到底唸了什麼咒決,他也根本冇有結印,就想著當時容軒進入洪荒密道之前唸咒結印的場景,忽然大殿中狂風湧動,那隻金鳳圖騰再次出現,大殿裡爆發出一陣熠熠。
容影的魔氣躁動不安,像是激動,又像是怨恨,果然葉湛繼承了容家的血脈,而他……
命運為何如此不公!
被選中的為何就是他,而自己就要成為祭品!
冇人發現容影的異常,大殿之內唯一的看客,離傾的視線與心神,全部被葉湛所掌控。
強大的氣流湧動,將葉湛的衣袂和髮絲被拉扯得狂舞,金鳳展翅,繞著他一圈一圈地飛舞,身上的金色,猶如流光般碎在了他身上。
葉湛黑眸被染成金色,鋒銳的臉,被照亮,猶如金塑。
他是那麼威風凜凜,高不可攀,宛如世間最俊美無匹的神佛臨世。
那一刻,離傾在葉湛身上找不到半分她熟悉的那個弟子的影子。
在葉湛意念催使下,傳送陣打開,金鳳消失,一切凝聚在他身上的華光溢彩一併消失,他像是仙人倏然落入凡塵,身上驟然沾染上了煙火氣息和人味兒。
離傾驟然鬆了口氣,葉湛也正好回眸看她,眼中碎著星星點點的笑意,是她熟悉的模樣。
“師尊,我們走。”
葉湛朝她伸出了手。
離傾愣了一下,須臾反應過來,葉湛這是在邀請她一起進入洪荒密道中,於是毫不遲疑將手搭了上去,同葉湛一起走上了傳送陣。
容影冷眼看著,心塞得很,又磨了磨牙,低咒了句什麼,也跟著上了傳送陣。
誰也冇記得容軒那句“非容家之人,不得入內”的囑托。
離傾聽葉湛說過洪荒密道之內的樣子,親自進入依然是歎爲觀止。
外麵分明是黑夜,但洪荒密道裡,依舊是晴朗的天氣,桃蕊片片而落,層疊地鋪滿了大地。
踩在上麵,彷彿腳底也沾染上了桃花香氣。
離傾的注意力卻全被一顆顆桃樹上的靈韻門所吸引,“這些靈韻門後麵是什麼?”
這話顯然是問容影的。
容影冷哼了聲,看著就在他們麵前的那扇靈韻門,“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離傾倒是有點躍躍欲試,葉湛低聲道:“師尊,不可。”
離傾立刻反應過來,他們這行是來尋找容影身體的,不是給她探尋重雲仙宗的洪荒密道的秘密,哪怕抓心撓肝想知道,她也剋製住了這股衝動。
“嘖,冇想到修真界的離傾仙君,也如此膽小。”
離傾冇上容影的當,回眸看著懸在葉湛身後的魔氣,問道:“你的身體藏在哪個門之後,現在帶我們去。”
“仙君,急什麼急,這番美景,如果不好好看看,不是有負這番大好美景。”容影不緊不慢地說。
“嗬,看風景和我徒兒一起看就夠了,和你一起——”她微微一頓,“著實到胃口。”
聞言,容影摸著下頜,頗是有些玩味地看著離傾:“仙君,有時候我都搞不懂,你到底是懂葉湛的心,還是不懂。”
離傾自通道:“我自然懂,要說世上最懂我徒弟之人,當然是我這個師尊。”
容影嗤笑,想說從未見過你這麼自以為是的人,你將他當徒弟,他卻想睡你。
仙君,你到底知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