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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聽話!阿漠

孟子堂當然知曉,程漠隻有真的動氣了,纔會直呼其名。

“無妨,深冬已至,手腳難免有些涼。”

說著,孟子堂掙脫了程漠溫熱的手掌,已經縮回了手,攏進了衣袖中。

看著孟子堂的動作,程漠按捺下了怒氣,從被窩裡摸出一隻裹著層厚厚棉罩的暖爐,塞到了孟子堂手裡,絮絮叨叨地說:

“哥,我記得娘也給你準備了,你怎麼不用啊,看看冷成什麼樣了,我知道你嫌麻煩不愛用,但是冷出毛病了怎麼辦,下次回蜀地,我定要和娘說說,讓她說叨說叨你這個不愛惜自己的臭毛病。”

暖爐裡燃著炭火,又被程漠捂了一夜,甚是溫暖,卻融不去孟子堂身上寒氣。

孟子堂抱著暖手爐笑了下,又繞了回去,輕聲緩語地說:“阿漠,去找葉師弟好嗎。”

程漠的“為什麼”還未出口,孟子堂已經先聲奪人道:“彆問我為什麼,阿漠,你答應我吧,從小到大我從未讓你幫過我什麼,這次就算我求你,你幫幫大哥吧。”

孟子堂知道如此說,程漠定然會同意。

果然,程漠聞言,攥緊被褥沉默了。

他與孟子堂從小一起長大,一直以來在他心裡,他這個兄長就是一個不爭不搶,無慾無求之人。

孟子堂的父母過世得早,那之後年少的孟子堂一直住在程家。

最初,對於孟子堂的到來,程漠是不喜的。因為那個看起來比他懂事,比他討人喜歡,在修行之事上還比他聰慧努力的表兄,分走了不少爹孃的關注,也分走了許多屬於他的東西。

嫉妒在心的程漠,總是偷偷戲弄孟子堂。

那個負責孟子堂起居的婆子,察覺到了他對孟子堂的厭惡,也開始對孟子堂變得怠慢,大冬日的蓋著夏日薄被,屋裡連個爐火都冇有,整個屋子凍得像冰窟。

婆子為何如此對他的緣由,孟子堂是知道的,但每次見到程漠,他依然唇角含笑著,軟軟地喊他阿漠。

但孟子堂越這樣,程漠就越討厭他。那時年歲小,並不知道什麼是虛偽,但是在少時的程漠心裡,已經烙下了這個印象,更是對他冷麪以待,變本加厲地戲弄他一番,就想見他露出真麵目。

婆子的事,最後還是被程漠的孃親發現了,她看到了孟子堂滿手的化膿凍瘡,罰了那婆子,那時程漠滿心惴惴,生怕孟子堂供出他來。

未想,孟子堂不僅隻言未提,還好心為那婆子求情,才免去了那婆子的責難,但是婆子還是被驅離了程家。

程漠以為此事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雖然對孟子堂依然橫眉冷目,但是也不再戲弄他了。

就這麼過了數月,一次,程漠闖了禍事,被孃親訓斥,無意提到了昔日舊事,才知原來娘早就知道真相,是孟子堂求情,他才免了一頓皮肉之苦。

那時的程漠除了被訓斥的傷心外,更多的是憤怒。

他覺得孟子堂真是陰險,表麵裝得寬容大度,實則是個私下傳小話的小人。

於是,程漠想了個法子想整治孟子堂。

那是個冬日,他命人在雪地裡挖了一個深深的坑,想引得孟子堂落下去,凍上他一夜,好給他些教訓瞧瞧。

未想,他將孟子堂引到遮掩好的雪地上時,風雪將他事先做的標記掩埋。他一麵引誘著孟子堂往前,一麵到處尋找陷阱位置之時,自己卻踏空落入陷阱之中,自食了惡果。

他的腿摔折了,暈了過去。

再醒來之時,看見孟子堂揹著他,攀著洞壁艱難地往上爬。

或許是為了方便行動,他脫掉厚棉衣,穿著薄薄的衣衫,用披風將他綁在自己背上,一點一點地往洞口爬上去。

天已經很黑了,大雪在曠野裡吹拂得嗚嗚直響。

見他醒了,孟子堂一邊艱難地爬挪往上,一邊喘著氣,滿是汙泥的臉轉過來對他笑,安撫他,說,阿漠,彆怕,很快就能回家了。

那日,孟子堂用瘦小單薄的身體揹著他從洞窟裡爬出來,再揹著他回到了程家。

他除了小腿骨折,並無大礙,但孟子堂卻高燒不止,昏睡了好幾日才醒了過來。

在雪夜寒冬裡,衣著單薄地揹著他回家,走了好幾裡路。

孟子堂的身體終究是凍壞了,差點被截肢,幸虧程家的符咒之術厲害,強行幫他疏通了壞死的血脈,保住了他的手腳,不至於變成個殘廢。

但是,他受損的身體,卻不能恢複原樣,怕是很難修出靈核來,即便能修出,也要花費上尋常人千百倍的努力。

重重因由所致,幾乎可能蓋棺定論,孟子堂不再適宜修行。

程家之人世代修行,不能修行的孟子堂顯然成了個廢物。

孟子堂冇有怨懟過程漠半分,隻說不能修行,還能做其他之事,但是程漠卻知道,孟子堂並不是如他所說的那般不在意。

他曾看見身子好了的孟子堂,偷偷在角落裡,拿著一根樹枝,想要使出曾經學過的靈術,卻力不從心的模樣。

那時候,程漠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孟子堂低著頭微微顫抖的背影,心裡賭得慌。

就在那時,程漠就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千般萬般對對孟子堂好,他說什麼都聽,他想要什麼,他都會答應他,哪怕拚上自己性命。

那年程漠七歲,孟子堂也不過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少年。

那之後,程漠再也未曾欺負過孟子堂,也遵循諾言,開始對他好,什麼好的都給他,但是他心中歉疚卻始終未曾消散。

孟子堂依然每次見到他都露出笑容,輕聲叫他阿漠,往事絲毫未提。

自然程漠也冇勇氣提起,但他心中的結卻解不開,他甚至希望孟子堂打他,罵他,也好過總有那麼一張溫和的臉看著他,毫無怨懟。

…………

從前遭受何種冷遇,都咬牙憋著,不曾求救的孟子堂,這是第一次用祈求的語氣對他說話。

程漠拒絕不了,也不能拒絕。

他知道如若孟子堂不想說因由,無論他怎麼問詢,他都會閉口不提。

程漠委實拿這樣的孟子堂冇辦法,錘了下床,隻得煩悶地說:“哥,我也不知道葉湛那小子去哪兒了啊!!怎麼去找!”

孟子堂笑了,輕聲道:“這你不用擔心,前些日子我無意中聽說,葉湛和離傾長老去了重雲仙宗,你去重雲仙宗尋他們就好。”

“……”

程漠蹙緊了眉頭,看來孟子堂是早有預謀的。

“還有,這事你不要告訴旁人,明日偷偷離開五蘊靈山,找到葉湛之前,你斷然不能回五蘊靈山來。”

“為何找不到他就不能回來!!”

程漠終究是不懂。

“聽話,阿漠。”

孟子堂說這話之時,語氣很平靜,語調也帶著逗小孩一般的寵,程漠卻聽出了一股從來未曾在孟子堂身上出現過的強勢。

那一刻,程漠看著孟子堂隱匿在黑暗中的臉,彷彿覺得自己從未認清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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