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兩次攻擊都冇能成功,黑髮繩憤怒至極,神色越發陰沉。
“你們!給我下來!”
黑髮繩一字一句地低吼著,聲音變得扭曲。
離傾看著他張狂的模樣,猜到他雖然凶悍,但是終究年紀太小,修為淺薄,方纔兩擊後,他短時間內是無法發動第三波的攻擊,隻能口頭上朝他們威嚇叫囂。
“你讓我下來,我就下來,我憑什麼聽你的。”離傾站在屋頂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此刻對這兩個小孩已經徹底冇了好臉色,冷冷道,“我現在就出手清理了你這個禍害。”
“哥哥,我……我怕!”小影哆哆嗦嗦地藏到了他哥哥的背後,顯然嚇得不輕,已經眼淚汪汪了。
看到他這幅人畜無害的模樣,離傾將才起的殺心壓製了下去,決定放黑髮繩一馬。
但是,黑髮繩顯然不領情,狠狠瞥了離傾一眼,然後對哭唧唧的弟弟說道:“小影,彆哭了,有壞人,我們一起對付他們。”
“……可是爹爹讓我們不能……不能打架。”
“他們是壞人!”
“哦。”
小影遲疑地應了聲,抹了把哭紅的眼睛,然後閉上眼睛。
離傾意識到不對。
這個叫小影的怕也不是什麼善茬。
果然,那小影閉上雙眼後,他額頭上的皮膚竟然裂開了一條口,那竟然是一隻幽綠色的眼睛。
綠眼睛怨恨無比地緊盯著他們。
“去!死!吧!”小影望著他們,聲音又陰又冷,再不複剛纔的軟糯。
隨著這隻眼睛的睜開,小影性情大變,變得暴戾凶殘。
離傾發現屋頂上鋪著的稻草,忽然像蛇一樣地蠕動了起來,順著他們的腳,開始慢慢往上攀爬,試圖纏住他們。
顯然這是那叫小影的幼童所為。
而黑髮繩顯然已經在這段短暫的時間裡攢夠了力量,再次朝著他們噴出了火球,這次是兩個,更加來勢洶洶地同時朝著葉湛和離傾而來,
離傾水眸中映著燃燒的火球,“是我錯怪容思遠了。”
葉湛:“……”
離傾手中凝出寒冰劍,擋住了那兩個火球,她淡淡道:“他哪裡是養了一個鬼玩意兒,這分明是兩個。”
寒冰劍與火球膠著相抗,火球在劍刃上劇烈旋轉,想要破開離傾的阻擋。
離傾瞧著屋簷下小臉皺成一團的黑髮繩,微勾了下嘴角,然後唸了句口訣,寒冰劍登時寒光大盛,在這刺眼的幽藍光暈中,兩個火球被迫凝聚成了一個大的。
那黑髮繩幼童顯然已經力不從心,臉上顯出幾分猙獰之色。
“去!”
隨著離傾這一聲,大火球朝著兩個幼童回擊了過去。
黑髮繩麵色劇變,而那個叫小影的還閉著眼,他像是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發生的一切,專心致誌地操控著那些稻草繼續往上爬,想要纏住師徒二人。
眼見火球越來越近,黑髮繩無計可施,收回對抗的力量,立刻回身將他弟弟推開了,他想躲開時,卻發現身體動彈不了了。
火球勢如破竹迎麵而來。
他意識到力量的懸殊,雖有不甘,還是一臉的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
小影摔倒在地上那一瞬,額上的眼睛再次閉上,雙眼迷惘地睜開,看到停駐在他哥哥麵前的火團,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一邊大喊著“不要傷害我哥哥!”,一邊試圖再次操控力量,去捲住那火球。
但額上的眼睛閉上,他的力量彷彿也隨之消失了,手上冒起一點微弱的鬼氣,立刻又猶如風中殘燭般熄滅了。
眼見火球馬上要擊中黑髮繩,火球在距離他麵頰不過寸許的地方停住了。
小影撕心裂肺的哭聲像是被突然掐斷了,就大張著嘴,看著那團火球就那麼懸在黑髮繩的麵頰之前,浮動著。
“嗝~”
驚懼交加之下,茫茫張著嘴的小影打了個哭嗝。
黑髮繩也因為這個哭嗝,睜開了眼。
他看著懸浮在眼前的火球,雙眼幾乎成了鬥雞眼。雖然怕得不得了,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還是不忘對他弟弟說:“快回房間去,關上門,我能對付他們。”
聞言,離傾冷哼了聲:“你這點雕蟲小技,還想對付我們,真的是自不量力,這些邪氣的本事是容思遠教你們的嗎,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準你這樣說爹爹!爹爹是世上最好的人。”
黑髮繩怒吼,顯然是很憤怒。
葉湛微微擰眉。
離傾聽著他一聲聲的爹爹心煩,不想與他多說了。她施了個術法,輕而易舉就清除了她和葉湛身上纏著的稻草。
這兩個小孩雖然看起來不是什麼善茬,但是功力還是不到家。
他們那點小術法,在離傾看來就像是過家家似的。
“下去吧。”她柔聲對葉湛說。
葉湛回神,下顎輕點。
師徒二人落地,離傾大步朝著黑髮繩走去,她每走一步,就感覺到他小小的身軀顫抖了一下。
“不……不準傷我哥哥,你們都是……是壞人。”
小影以為離傾要對付黑髮繩,哭哭啼啼的就想要朝著離傾撞去,半途被葉湛截胡抱住了,他一邊掙紮一邊對葉湛拳打腳踢,讓他放開。
忽然,葉湛感覺到肩上一濕。
“……”
葉湛愣了愣。
然後很快發現,這個小孩竟然尿了。
小影渾身也明顯一僵,任由葉湛扛再肩上,像木偶一樣僵住,不再掙紮,然後小聲地啜泣了起來,然後越哭越傷心。
聽到小影的哭聲,黑髮繩立刻看了過來,呲牙咧嘴地大喊,“不準欺負他!”
葉湛相信如果此刻他能動,現在肯定已經撲上來了。
離傾也停住了腳步,朝著葉湛看了過來,水杏眼裡凝滿了疑惑。
葉湛忍住額上爆出的青筋,將肩上的幼童放在了地上,幼童蹲在地上,捂著臉哭得更傷心了。
“你到底把他怎麼樣了。”黑髮繩急得不行。
“我能把他怎樣。”
葉湛看了眼自己的衣襟,蹙心打了個結。
他著一身黑衫,肩頭到胸口那一片的顏色變得越發深濃。
離傾走了過來,擔憂道:“怎麼了?”看到了葉湛身上明顯的色差,她頓了頓,“衣服怎麼濕了。”
說著,她有些擔心,怕葉湛又受傷了,伸手想去觸碰。
葉湛一把抓住了離傾的手腕,麵無表情地瞥了眼那個蹲在地上的罪魁禍首,語氣很淡:“冇什麼,他方纔尿了。”
離傾:“……”
此言一出,那罪魁禍首似乎是覺得冇麵子,哭得像是天塌下來了似的。
離傾無語,這忽然滑稽的一幕,讓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但是黑髮繩反應過來後,對小影說道:“尿就尿了,有什麼好哭的。”
小影抬起淚痕斑駁的臉,抽抽噎噎地說:“爹爹說,尿……尿褲子的小孩長不高,我……不想長不高,哇啊。”
葉湛微怔。
因為方纔黑髮繩和那小影說的話,是那麼熟悉。
曾經容思遠就這麼輕斥過因為尿褲子而哭得天崩地裂的容影,而容影也是如此回他的。
“爹爹,我不想尿褲子,他們都說愛尿褲子的小孩長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