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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你是何時開始懷疑我的?

那網球劇烈地晃盪了起來,眾修士又見容軒猙獰的模樣,終於完全從震驚裡完全回神,捏緊了武器,不停地嚥著口水,額上細汗陣陣。

“不能讓這邪物出來!”有人大喊。

這時,離傾和葉湛突然雙雙出手,手中射出一藍一紅的靈線,將網球穩固住。

容軒與師徒二人抗衡一番,便很識趣地放棄了掙紮,雙眸卻像是染血一樣,掃過離傾和葉湛的臉,恨不得將他們撕碎。

見容軒消停了,在場的修士才稍微安慰了下心神,穹來山的盧飛捏了捏眉頭後,混亂地朝著離傾問道:“離傾仙君,這是怎麼回事!你是否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離傾冷眼看著容軒,碰觸到她冰冷猶如蔑視螻蟻的目光,後者忽然變了臉,方纔的怒色不見了,他又恢複了眾人熟悉的君子顏,極其溫柔地離傾笑了笑,眸光繾綣。

離傾蹙眉。

這靈犀閣閣主不僅擅長偽裝麵容,還擅長變臉。真的讓人佩服得很。

容軒不緊不慢道:“仙君,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我一開始就看你不順眼!”

離傾實話實話。

容軒:“……”

離傾冇再說話,她知道容軒是問他們什麼時候懷疑她是靈犀閣閣主的,但這就會涉及到葉湛的身份,她不願多說,此刻重雲仙宗已經夠亂了,她不願將葉湛拖入這片混亂的漩渦中。

想起那夜在竹苑葉湛與她所說的那些話,離傾臉色愈發的冷了。

容軒遠比她想象的還有心狠手辣得多。

“仙君為什麼不說了。”容軒看出離傾的顧忌,嘲諷地勾起嘴角。

見離傾不言,容軒又朝著葉湛看去,“葉少俠,既然你師尊不願意說,不如你來說說,你是何時開始懷疑我的?”

離傾瞪著容軒,正要想辦法讓他住嘴。此事,容軒已經自暴身份了,坐實了他的身份,冇必要拉著葉湛下水。

可未想葉湛卻阻止了她。

從對視的眼神裡,離傾看出了葉湛的想法,登時默然了。

聽到這裡,眾人又是一頭霧水。

聽容軒這個語氣,似乎與五蘊靈山的葉少俠似乎很是熟稔,不然何以懷疑容軒。

葉湛忽略了那一雙雙凝聚在他身上探尋的視線,徑直走到了容軒麵前停下。

“在五蘊靈山時。”

葉湛指的是驚戈長老死祭那時。

聞言,容軒挑了下眉毛,顯然也冇想到,“哦,那麼早?”

他細細回想了下,似乎並冇察覺自己露出什麼破綻,帶著幾分疑惑地問,“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懷疑了,還請葉少俠賜教一二。”

葉湛抿唇,看著容軒波瀾不驚的麵容,“不是你做了什麼,你一直掩飾得很好,而是我曾與周翼星交談過,發現了一些你以前留下的破綻。”

容軒挑眉:“什麼破綻?”

葉湛:“你們那次在有來無回林裡遭遇到妖蛛的事。”

“哦,那次啊,我不是被妖蛛傷得很慘,你們不來,我小命怕是都丟了。”容軒道,“這有什麼好懷疑的。”

“是啊,那時候你那麼慘,確實冇什麼好懷疑的,但是我們還冇出現之前,你卻對周翼星說,讓他去刺妖蛛的頭,妖蛛的妖核在那裡。”

葉湛頓了頓,“可是我知道,那妖蛛原身是白額金腳蛛,這種蜘蛛哪怕變異了,靈核也不會在頭顱之中。”

“周翼星或許不清楚,而你一向博覽群書,這麼簡單的常識,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記得從前,我們幼時也一起背誦過妖物誌,那書中就有白額金腳珠的記載,你記憶超群,我都記得,我不信你能忘了。”

周邊的人,越聽越糊塗了。

幼時??

這葉湛不是五蘊靈山的弟子嗎,怎會和容軒有什麼幼時之誼,還一起背誦妖物誌。

聽到此話,陸奉覺揉了揉眉心,花映和穀掌門都不由朝著他看去,陸奉覺顯然早就知道了什麼。

但冇有一個人開口詢問。

偌大的桃花塢,除了葉湛的聲音,靜得連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啊,確實那些妖蛛都是我招來的,原本想在那裡除掉周翼星的,吸取他的內力的,不過可惜了……”

容軒低低地笑,隨後意味深長地看了葉湛一眼,“以你的性子,要懷疑我,應該不止這些吧。”

自然不止這些。

當初在五蘊靈山與周翼星夜聊,聽到這裡,葉湛雖然覺得奇怪,因為那時離傾擅自進了無我之境,他心裡擔憂,便未曾深想,隻以為容軒在緊急之下記錯了。

也不是冇有這種可能。

畢竟聖人都會犯錯。

更遑論那時在如此驚險危機時刻,一時慌亂出錯也是有可能的。

葉湛真正開始懷疑容軒,是上次與離傾一起去了靈犀閣時。

那時他與離傾鮮見地尷尬沉默,他便盯著靈犀閣的徽印想要轉移心緒,一直盯著,忽然覺得那掛在高處的屬於靈犀閣標記的徽印上的圖騰,越看越眼熟。

一團枝枝蔓蔓的紅色圖騰,框在一團圓形裡,越往裡,覆蓋著一層又一層的小圈,像是一個往裡凹陷的圓錐形。

圓錐形被那些枝枝蔓蔓覆蓋,無數的線條雜糅在一起,看起來淩亂無章。

他記憶力極好,那一瞬,倏然就想到容軒在他麵前用過一次的手帕。雖然看得不甚清晰,但上麵是一團團繚亂的線條,隱約看起來像是花枝蔓蔓。

鮮紅的色調,以及那些紋路,乍一看與靈犀閣的徽印很是相似。

好像就少了那一圈一圈的仿若漩渦似的的圓錐形。

那時候,他也隻是懷疑,覺得隻是一眼,或許是看錯了,畢竟那條手絹,容軒很少用。

直到不久前,與容軒對飲。

葉湛再次看到容軒用了那條手絹,這次他看清了,與靈犀閣的徽印有八成像。

“你的手帕。”葉湛眼眸幽沉,所有的情緒都被封存其中。

容軒並不吃驚。

上次葉湛問他手帕由來時,他已經有些準備了。

那繡帕上的圖案,本就是靈犀閣徽印的雛形。他鮮少用,唯二的兩次不小心拿出來,還都在葉湛麵前。

“僅僅憑著這個,不足以讓你們搞出這麼大的陣仗抓我吧。”容軒瞥向包裹自己的網,顯然花了不少心思在裡頭,不然他方纔與離傾師徒交手失敗後,早就逃離重雲仙宗了。

是啊,憑著這個,不足以認定容軒就是靈犀閣閣主。

彼時在葉湛的試探下,容軒從容鎮定,說手帕是夫人繡的,葉湛其實也有些動搖的。

他一百個不願意懷疑容軒,甚至想過是不是容軒夫人那邊的孃家,與靈犀閣有什麼關聯,她纔會繡出這樣與靈犀閣徽印類似的圖紋,更或者,一切都隻是巧合。

葉湛:“是啊,即便如此,我也不該懷疑你的,但是,我進了洪荒密道閉關,在裡麵,我遇到了一團黑氣的襲擊。”

話音擲地,眾人的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了。

洪荒密道,隻有容家人才能進入。

這葉湛難不成是是容思遠在外的私生子??

花無涯盯著葉湛看了半晌,倏而搖著頭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啊。”

黑氣襲擊。

容軒並不陌生,因為那黑氣的由來他是知道了。

隻是冇想到,那黑氣竟然能從靈韻門之後逃離出來,明顯是預謀已久了。

他倒是低瞧了那個女人,被關在洪荒密道之中都不安生。

容軒淡淡道:“你遇到嵐鶯了。”

嵐鶯是容軒的夫人。

修真界的人都知道,當年容二少娶親,何等的風光,那時重雲仙宗還穩坐仙門第一大派的位置,陣仗可比這次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嵐鶯夫人也是名門之後,修為也甚是出眾,當年與容軒也算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當初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容軒能娶到嵐鶯。

不過,嵐鶯五年前不就過世了嗎!

當初容軒還因哀思過度在靈堂裡暈倒了,在場參過過嵐鶯葬禮的修士,都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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