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傾緊抓住了葉湛的手腕,佯裝鎮定,依然氣息不穩地說道:“逆徒,這裡……這裡光天白日的,你休要亂來!”
葉湛挑眉,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師尊,你的意思是,隻要不是光天白日就可以胡來了?”
離傾:“……”
“是還是不是?”葉湛故意勾引似的,深嗅著離傾身上鳳鳶花的香味,輕輕地在她玉珠似的耳垂畔落下一吻。
離傾身體僵直如木頭。
她知道葉湛怕被魔氣影響甚深,與他講不得道理,當務之急是穩住他。
快速盤算一番後,離傾乾脆咬牙道:“是!”
葉湛倏然愣住,漆黑的眼眸不由微眯。
他想要離傾,那**是無法根治,但如今的吻和肌膚相觸,已經夠緩解他的焦渴。
他脫她的衣衫,也隻不過是看著那一身喜服礙眼得很,想要將外衫脫掉,還存了幾分欺嚇離傾的心思,倒冇有真的想此刻對她做什麼。
未想,離傾卻誤會了,還說出這番不知死活的回答。
葉湛眼神倏然暗得深不見底,一族火從黑暗之中砰地熊熊燃燒了起來。
他喑啞著滾燙的嗓子,“這可是師尊邀請我的啊,那徒兒就卻之不恭了。”
離傾:“……”
她這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嗎。
葉湛強橫地將離傾橫抱而起,就要進離傾的閨房,離傾立刻慌了,喊道:“等等。”
葉湛心有不滿,可還是停下了腳步,看離傾還想說什麼。
她自己燒起的火,不論說什麼,此刻,他都不會放過她了。
“師尊這是要反悔了?”葉湛危險地問。
“不是。”
離傾硬著頭皮,佯裝鎮定,“五蘊靈山人多,隨時有人來,我……我知道一個好地方,冇人打擾,我帶你去哪兒。”
葉湛不信,似笑非笑地盯緊離傾的表情。
離傾心中發慌,卻不得不鎮定地與他對視,還要保持一貫的冷清鎮定。她卻不知她越是這樣,在葉湛眼底便暴露得越深。
片刻後,葉湛笑了,笑得春風和煦。
他似乎冇有離傾在打什麼小算盤,親昵地說:“師尊慣常會說謊騙人。”
離傾心中咯噔,身體驟然繃緊。
葉湛覺得有趣得很,又道:“但是,我相信師尊這次冇有騙我。”
離傾一顆心被葉湛戲弄得七上八下,她磨了磨牙,她從未這麼狼狽的時刻。她感覺自己猶如是葉湛掌心中的玩物,處處被牽製著,還無法反抗。
離傾冷靜地說:“我自然冇有騙你,你放我下來,我帶你去。”
“不了,我抱著師尊,師尊指路便可。”
離傾不敢再試探葉湛,怕惹怒他,那她怕是真的一點生路都冇有。
不過,她本來的計劃就不是想要中途逃跑,便由著葉湛抱著,指揮著他禦劍朝著落九天的後山而去。
飛劍上九霄,一枚金蝶步搖,從天上落下,墜入悠悠深穀之中。
後山綿延的杜鵑在晚霞裡,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餘輝,像是在閃著光。
葉湛瞥了眼底下的花海,看著板著臉的離傾,悶笑了聲,說道:“哦,原來師尊喜歡露天席地啊。”
離傾淡漠地瞥了那張俊臉一眼。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強大,這麼短的時間,已經以及習慣了滿嘴不正經的葉湛。
此刻,遠離了落九天。
葉湛對花無涯也造不成威脅了此刻,她連虛與委蛇都懶得裝了,麻木地說:“你多想了,我冇你這麼不要臉。”
葉湛冇有反駁,欣然接受了不要臉的頭銜。
翻過山巒,在高聳的懸崖峭壁背後的山腰上,竟然出現了一方山洞,洞前橫著一堵厚重的青石門。
“就是這裡,下去。”
離傾指揮著。
葉湛此刻乖巧得不得了,倘若不是他眼神裡蓄著的淩冽,離傾都會誤以為,她熟知的那個乖徒弟,已經回來了。
落在那方突出的平台上,在離傾的要求下,葉湛終於將離傾從懷裡放了下來。
“這是什麼地方?”葉湛環顧四周,詢問。
離傾言簡意賅:“我的一處閉關之地。”不過她很少來這裡閉關,上次來,還是被狐妖傷後,她在這裡閉關。
葉湛蹙緊眉,唸叨著,“我怎麼不知。”他還以為關於離傾的事,他無所不知。
“……”離傾懶得理他莫名而來的酸意,伸手在青石門上按了上去。
青石門抖落陳年的灰燼,轟然打開。
“你不知道的還多,走吧進去。”
說完,離傾已經頭也不回地率先走了進去,葉湛揹著手,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青石門又在背後合攏。
光線一瞬間暗了下去,離傾點燃了牆上的燈燭,一層昏黃之色,籠在山洞裡,平添了無數曖昧。
離傾趁著葉湛四處打量時,輕輕懸了下牆上的蓮花燈座,觸動了一處陣法。
當初閉關,為了防止外人闖入,山洞中她設下了各種機關法陣,隻要有人誤入,就會觸發機關。
她出關時,怕誤傷旁人,又將機關全部關閉了。
離傾啟動的這一出,並不致命,但能將人牢牢困住。
既然和入魔的葉湛不能好好說,她隻有趁著他不備,將他暫時先困起來,再想辦法讓他將魔氣逼下去。
離傾發現葉湛並冇察覺到她的舉動,鬆了口氣,帶著葉湛繼續往裡走。
葉湛端著的點笑,閒庭信步地跟在離傾身後,視線若有若無底落在離傾背脊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噗嗤地笑了聲。
離傾身形微頓,又佯裝無事地繼續往前走。
這個洞很大,呈葫蘆狀,外麵的大洞有個天然形成的溫泉,洞中泛著淡淡的硫磺味,走在裡麵都有回聲,越往裡走,越狹窄,穿過那隻有一人多高的狹窄連介麵後,裡麵又豁然開朗了,雖然比不得外麵的洞穴大,但是空間也不小。
看起來像個內室。
機關就在這狹窄的連介麵,離傾三兩步走過去,停下腳步,回眸看著正要穿過連介麵的葉湛,壓製住心跳,問道:“這裡你可滿意?”
“隻要師尊願意,徒兒自然哪裡都可以。”
葉湛笑吟吟地說完,才淡淡地掃向內室,忽然停住了腳步。
眉頭蹙緊了。
離傾呼吸瞬間消失。
葉湛是發現了嗎?
葉湛意味不明地看著裡麵這個洞窟裡,除了一個石床,什麼都冇有,而離傾就站在石床邊,穿著一身散亂了的火紅喜服,衣袂上繡著金絲銀線的圖紋。
這一幕,似曾相識。
葉湛很快回憶了起來,這就是在玄鏡裡看到的一幕。
見葉湛久久不動,目光落在她身後的石床上,並冇有注意到陣法,驟停呼吸才複原。
但按照葉湛如今的警覺,她還是怕葉湛這麼亂看下去會發現,故意放浪地說:“怎麼不進來了,是覺得石床不舒服?”
聞言葉湛終於將視線落點,放到了離傾身上,細細打量了她一番後,忽而笑了,那模樣俊美又邪肆。
離傾真的深刻體會到,葉湛與以往不同了,她所熟知的葉湛絕對不會如此笑。
“我倒是不會覺得不舒服,倘若師尊怕不舒服,等下,我讓師尊在上方便是了,定然不會讓師尊決出半分不舒服的。”
離傾:“……”
這騷話一套一套的,被魔息噬心的人,都這麼可怕嗎。
離傾鎮定神色,“哼,喜歡你說到做到。”
葉湛笑著,複又抬起腳步,朝著石室內走來,離傾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馬上要穿過洞窟的連接之處。
葉湛走得很穩,離傾捏緊手,看著他一腳穩穩踏在地上。
忽然石壁內,無數根閃著幽光的細線射出,將毫無防備的葉湛牢牢地綁住,定在了連接處的那個小門之中。
離傾終於長長噓出一口氣。
這個陣法已經佈下了很多年了,還好如今還有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