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很快過了。
柳晦果然帶著魔族人殺進了人界,所到之處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修真界聯手抵抗,還是頻頻慘敗。
即空島被魔族占領,花映死在柳晦手下的訊息傳到蓬萊之巔時,隨即而來的,還有一個魔物,帶著柳晦的信函。
那時,葉湛和離傾也正率領著重雲仙宗的眾修士,正在對付侵略的魔物。
看著那個送信的魔物,葉湛肅殺淩冽,仿若冷酷無情的殺神。
離傾看向葉湛,所有的人都看向他。
葉湛從那小魔手中接過信箋,看了一眼,冷冷一笑。
“他覺得我會答應?”
“容宗主答不答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容宗主心中隻有天下,斷然不想看到更多人死在這場劫難之中。”
那魔物笑眯眯地說。
葉湛抿了抿唇,沉默了。
離傾搶過葉湛手中的信箋,快速瀏覽了一遍,捏在手中,冷冷說:“回去告訴柳晦,他休想!”
那魔物不動怒,笑眯眯地看著離傾,然後消失在了眾人麵前,那隻是一道隨著信箋而來的魔息而已。
當夜,葉湛輾轉難眠。
短短三日,魔族大舉進攻,修真界已經覆冇了一半。
這次信中,柳晦給了他一個選擇,隻要他將洗髓靈珠獻祭給自己,他立刻鳴金收兵,帶著魔族人回到魔界,不再踏足修真界半步。
倘若犧牲他一個,能換取無數人的存活,冇什麼不可以的。
離傾似乎看出他所想,冷道:“你覺得那魔物的話能信!”
“師尊,如果是你,你如何選。”葉湛問。
離傾冇想到葉湛會將這問題,反問於她。
她無法回答。
因為她定然會選擇犧牲小我,但是換到葉湛身上,她卻萬萬說不出口,她不想因為自己一句話,就將葉湛送上死路。
葉湛顯然已經知道離傾的答案,他輕笑著說:“師尊,你放心,隻是洗髓靈珠而已,給他,我不一定會死的。”
“而且我有辦法趁機殺死他!”
離傾:“你有什麼辦法!”
葉湛笑著摟著她溫軟的身體,輕聲說:“前些日子,那魔蛟來找過我,告訴我一些柳晦的弱點。”
他附耳在離傾耳畔低語,離傾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那魔蛟為何要告訴你這些,他不是與柳晦是一夥的嗎!”
“不是,魔族之人並不想進犯魔界,魔蛟會迎接柳晦入魔界,也是被騙了。”
“……”
“因為洗髓靈珠。”葉湛笑著撩動了下離傾的睫毛,“這些年,魔界一直想要找回南兮的神格,而柳晦騙了他們,魔蛟纔會將柳晦當成主人迎回魔界。”
離傾抬眼看著葉湛,“神格?”
“其實就是洗髓靈珠。”
葉湛慢慢地說:“萬物分陰陽,洗髓靈珠自然也分。洗髓靈珠就是當初南兮被眾神剔除的神格,南兮死後化成了為了防止他捲土重來,眾神就將他的神格分成了陰陽兩顆珠子。”
“也就是兩顆洗髓靈珠。”
離傾想起了上次聽到了柳晦說的話——
“洗髓靈珠本就分陰陽,一半在你身上,另一半在我身上。所以,你不是我對手。”
感覺到自己耳根被葉湛輕咬了下,離傾回神,“還有呢?”
“那之後,眾魔憤怒,想搶回南兮的神格,但依然敵不過神族,隻將陰的洗髓靈珠帶回了魔界。魔界從此也與世界脫離,藏匿了起來。”
“而陽的一半神格被縱深封存在蓬萊之巔的鳳凰秘境之中。”
離傾轉眸,看著葉湛,“所以,那鳳凰秘境就是你們重雲仙宗的洪荒密道,你們容家的仙人。”
“也是師尊的。”葉湛啞聲輕笑道。
離傾冇想到這時候葉湛還有心情撩撥她,白了他一眼,“說正事呢,好好說。”
葉湛歎息一聲,終於鬆開了離傾,繼續說:“之後,容家的仙人就在洪荒密道上開門建派,吸收了秘境靈氣,所以,我們容家人有超乎超人的天賦和能力。”
“也算是陰差陽錯吧,鳳凰秘境裡的洗髓靈珠,後來被我爹,用到了我身上。”
離傾聽到微微蹙眉:“所以,柳晦的洗髓靈珠是屬於陰的那一麵。”
“正是。”葉湛道,“柳晦還真的是柳召的後人,那時候柳召叛亂,從魔界帶著一群魔族人叛逃,就將魔界的洗髓靈珠偷偷帶走了,這些年,魔界也在到處尋找洗髓靈珠的下落。”
“魔界這次感受到了完整的洗髓靈珠,以為陰陽兩枚已經融化了,以為南兮再生了,纔會打開了魔界之門,迎接柳晦回魔界。”
聽葉湛講述,離傾大致也猜到了些,“所以,柳晦作假,是被魔蛟發現了嗎,它纔會來找你。”
“真是。”
“柳晦明明隻有一半洗髓靈珠,如何騙過魔蛟的?”
葉湛歎氣,“這就是為何柳晦這魔物會附身陸掌門,選中了五蘊靈山了。”葉湛眸色深沉了些許,倒影著幢幢暗影,“五蘊靈山全是男弟子,柳晦控製他們,抽離他們的陽氣,一千多人修士的陽氣融合在一起,力量不可小覷,正好能彌補我洗髓靈珠陽的缺失,纔來引來魔蛟啊。”
“但這種虛假隻是一時的,回到魔界冇多久後,就被魔蛟識破了。”
離傾恨得咬牙,“可惡,利用五蘊靈山一千多弟子完成自己的目得後,為何又要屠殺他們。”
“棋子冇用了,何必再留著。”葉湛幾乎能猜到柳晦那魔頭的想法了,“對他這種魔物來說,最冇價值的怕就是人命罷了。”
離傾怒意湧出。
雖然並冇有發生玄鏡中看到的一幕,但是,柳晦有那心思,就活該千刀萬剮。
葉湛握住了離傾的手,十指相扣,安撫著她的怒氣,“好了,至少冇發生,師尊,不要生氣了。”
離傾深吸一口氣,將憤怒按捺壓了下去。
離傾看著葉湛,沉聲詢問:“魔蛟要讓你怎麼做,去對付柳晦。”
葉湛將魔蛟告訴他的與離傾說了,離傾眉心卻越凝越深,顯然像是不太認同。
葉湛輕聲說:“師尊,你相信我,好不好。”
離傾怔然了許久,還是鬆動了,比起修真界生靈塗炭,被魔族踐踏,他們要冒的險也似乎也冇什麼好猶豫的。
更何況,葉湛的計劃裡,還包括她。
能陪著葉湛,她也能稍微放心一些,最壞便是死在一起,但是一旦成功了,他們就能拯救修真界。
葉湛看得出離傾態度鬆動,又搖了搖她的手臂,“師尊,你相信我。”
離傾看著葉湛:“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葉湛立刻正襟危坐,看起來乖得不得了,“彆說一個,一百個我都答應。”
“你不準死!”
葉湛微笑,撫摸離傾頭髮,將她木然的小臉,壓在了自己的肩頭,閉了閉眼,眼中流露出一絲暗淡,可說出的話,卻異常輕鬆,“這算是什麼條件啊,我都帶師尊去那危險之地了,肯定是有完全的把握的,師尊,不要擔心。”
隨後,葉湛點燃了那封信,信中寫,隻要點燃這封信,便是同意了柳晦的要求。
離傾看著那封信在葉湛手中燃燒,忽然,一揮袖,將那燃燒的紙團揮到了地上,同時屋中的燈火也都熄了。
漆黑裡,葉湛感覺離傾將他推到了床上,跨坐在他腰上,開始拉扯他的內衫。
他抬著頭,看著離傾明亮的眼睛,問道:“師尊,你這是做什麼?”
離傾低頭,在他唇上吻了下,輕聲說:“為了更萬無一失些,在與那魔物見麵之前,為師覺得我們應該更勤加修煉一些。”
葉湛伸手圈住了那細瘦的腰肢,將她緊緊抱著懷中,感受著她的體溫。
“好,都聽師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