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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為師的責任

當晚,葉湛奉離傾的命,將任淩送回了勤心院後,直接用一把鎖,鎖住了任淩的房間。

“混蛋葉湛,你開門,放我出去。”

任淩狠狠地錘著門,聲音驚動了長思。

長思舉著燈籠,看著麵色不善的葉湛,“葉師弟,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將任師弟鎖起來了。”

“這人有夜遊症,避免夜間出來傷人,長思師兄還是將他鎖起來的好。”他走了兩步,又回頭,冷冷道,“他如果一直吵鬨不休,可以給他使個噤聲咒,免得吵到其他師弟休息。”

任淩瘋狂拍打著門,大罵:“葉湛,你真的混蛋!你這麼對我,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葉湛回到落九天時,發現離傾正在他房裡,站在書架前,漫不經心地檢視,伸出手指正要抽出一本練氣心法的書時,葉湛忽然大喊:“師尊。”

離傾被嚇了一跳,回頭睨著他,抱怨道:“喊那麼大聲乾嘛,我又是聽不到。”

說完,就收回了手,離開了書架,到木桌前坐下了。

葉湛鬆了口氣,目光掃過書架,那本《為師之道》被他藏在離傾剛剛要取的那本書後麵。

隻要離傾一看,便知那本書,被他翻過無數遍了,邊角都有了些微的捲曲。

每次看這書,他腦中出現的女子模樣,都是師尊……

葉湛阻止自己再繼續想下去,倒了杯熱茶給她,問道:“師尊,是有話想說嗎?”

離傾點頭,笑眯眯地問:“你不好奇我為什麼不揭穿任淩的謊言嗎?”

葉湛抿了下唇,低聲道:“師尊自有師尊的考量。”

離傾歎氣。

又是這句話,她本來還有些興致說出任淩身份的,不過現在全冇了。

不過見葉湛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著自己,她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循循善誘地問。

“乖徒兒,你覺得你任師弟眼熟嗎?”

葉湛思考了一瞬,“冇覺得。”

甚至有點討厭。

不愧是她徒弟,從未讓她失望,離傾深呼吸,感覺剛剛在對牛彈琴。

葉湛:“師尊是想說什麼嗎?”

離傾假笑著搖頭,“哎,算了,你也不小了,不能什麼事都由師尊告訴你,有時候也需要你自己好好參悟一下的,今日就這樣吧,你且先休息。”

離傾起身要走,葉湛忽然有些捨不得,叫住了她,見離傾回頭,他又大腦空白,不知該說什麼。

“怎麼了?”

於是沉默許久,葉湛決定將本應該明日再說的事,挪到現在,隻為了和師尊多呆一會兒。

“師尊,我今日又見到一些從前的事。”

離傾立刻頓住了步伐,複又坐了回去,感興趣道:“說來聽聽。”

葉湛將在靈識裡的所有事都說了詳細說了一遍。

聽完,離傾秀眉微挑,說道:“經你描述,那應該是我被狐妖所傷閉關三年出來後,參加的在洛州青雲宮舉行的‘仙門第一大派票選議事”,商談第一仙門的位置到底該繼續由重雲仙宗當下去,還是由碧海潮生門頂替之事,此事件在修真界又被稱為‘青雲議事’,距今也差不多快八年了。”

葉湛詫異:“聽師尊的意思,八年前,仙門第一大派是重雲仙宗?”

“正是。”

離傾道,“論實力財力以及威望,其實一直是重雲仙宗更勝一籌,但是,重雲仙宗的宗主容景……”

說到這裡,離傾微微停頓,但葉湛還是察覺到了,他並不是第一次聽說容景的名字,但是每次聽說,心裡都有種異樣的感覺。

“容景怎麼了?”

“冇怎麼,就是做了一些事,不被其他門派所認同,所以纔有了在青雲宮的議會。”

“至於你說的那個坐輪椅的男人,應該是容軒,容景的胞弟,他是代容景去參加那次議會的。”

不用離傾說,葉湛也知道,重雲仙宗定然是輸了。不然如今仙門第一大派不會是碧海潮生門。

“師尊,你投給了誰?”

葉湛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特彆想知道離傾的選擇。

離傾笑了笑:“重雲仙宗。”

葉湛還想問為什麼,離傾目光倒是落到了葉湛臉上,凝眉低聲說:“你既然能看到這段畫麵,說明你也曾經參與過,八年前,你應該也不過十一二歲,我記得當時各門派掌門也帶過子侄,以及年輕弟子,參加那次議事。”

“我們隻要查到名錄,或許便能確定你的身份。”

葉湛看著離傾:“師尊,我的身份那般重要嗎?”

“其實也不重要,但話本子裡都說,人對家都種本能的渴望。”離傾憐惜地回望葉湛,“我隻是想找到你家人,讓你不會覺得自己是無依無靠,比不上彆人的,你放心師尊一定會幫你找到家人的。”

葉湛眼眸顫動,他想說,其實他不太在乎他過去是誰,他內心裡甚至還有些排斥自己的過去。

但離傾忽然站起身,笑著拍了拍葉湛的肩膀:“彆感動,這是我作為師尊的責任。”

葉湛:“……”

葉湛無奈笑了笑,行吧,師尊說什麼就是什麼,隻要師尊開心就好。

中秋將至,葉湛打算好好同師尊一道過這箇中秋,但離傾是個行動派,第二日便獨自去了洛州。

葉湛本意也是一起去的,但好巧不巧,五蘊靈山附近發現許多小精怪被吸乾精氣,陸奉覺讓葉湛長思程漠孟子堂幾人,和一眾弟子一起去探查原因。

為了五蘊靈山以及周邊生靈的安危,葉湛隻得作罷,但是一兩個時辰就會在靈識裡喚離傾一次,確定她平安與否。

見從不和其他門派交際的離傾來,青雲宮的掌門鄭鬆熱情款待了她,聽她說明來意後,從檔案庫裡找出了八年前“青雲議會”的名冊,供她檢視。

離傾按著名錄,一一覈對了在那場議會上出現的年紀相仿的孩童,發現都不是葉湛本人。

鄭鬆思索片刻後,問:“離傾仙君,你是否搞錯了,你要找的人或許不是孩子。”

離傾頓時醍醐灌頂。

她想起了葉湛靈核修複前,五年未曾改變的模樣,想起了他前塵往事皆忘的離奇。

然後,她又想起了任淩第一次見到葉湛,叫他“子騫哥哥”。

如果葉湛真的是任淩口中的“子騫哥哥”,那八年前的葉湛就並不是小孩。

離傾被這個荒唐的想法驚住了,渾身生出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當孩子一樣養的徒弟,有可能年紀與她相仿,可怕!

“離傾仙君,你怎麼了?”

離傾回過神,悄悄搓了搓手臂,才問:“無事,鄭掌門,那你記得當初參加議事之人裡是否有個叫子騫的修士。”

鄭鬆記憶力極好,當年參加的修士,他都記得,篤定道:“離傾仙君,冇有這人。”

離傾閉了下眼,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但是撥開雲霧後,卻發現越發的撲朔迷離。

看來,如今查明葉湛身份的唯一線索,還是隻能從任淩身上入手。

如果任淩這條路,其實也是錯的,葉湛不是什麼子騫,是任淩認錯了人。

又該怎麼辦?

難道葉湛一輩子都不能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嗎?可是她牛逼已經吹出去了,她可不想在徒弟麵前啪啪打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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