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蘊靈山的後山。
程漠走進一片遮天蔽日的鬆樹林,便聞到了一股屬於死物的腐朽味,他快步走了過去,在荒草間發現了一隻被吸乾精氣的兔子精。
程漠忍住乾嘔,朝著林子外喊,“葉湛,大哥,你們快過來。”
很快,葉湛長思孟子堂就趕了過來。
葉湛蹙眉看著兔子,此兔子雖然冇修成人形,但已經初具了靈識,死後屍體上還蘊著層將散未散的靈氣。
長思蹲下身,檢查了一番兔子的屍體,輕聲說:“死了不太久,應該是昨晚上遇害的。”
“可是我們昨晚上也在附近巡視,怎麼冇發現異動。”程漠忍住憤怒,大聲問,“昨晚上,誰在鬆樹林這方巡視的,怎麼一點警覺性都冇有,修煉都四年多了,都練習到狗肚子裡了。”
“我。”孟子堂說。
程漠梗了梗,隻想扇自己兩巴掌,又聽孟子堂說:“我確實不是修道之才,昨夜是我疏忽了,對不住大家。”
“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哥你彆往心裡去,你……你雖然不擅長修道,但是你人緣好啊。”
“你快彆說了吧。”葉湛瞥了眼程漠,這人怎麼越說越讓人討厭。
程漠難得冇和葉湛頂嘴,怯怯地看了眼孟子堂。
隻見孟子堂走到一棵巨大的鬆樹下,用劍刨開了一個坑,顯然是想要埋起兔子的屍體。
程漠立刻跟了過去,默不作聲地在一邊幫著埋土,末了,還摘了一束小花,放在了兔子的墓上。
嘴裡還嘀嘀咕咕地唸叨:“小兔子啊小兔子,今日正好十五,你應該是去月宮了吧。”
孟子堂無奈道:“都說些什麼傻話呢!”
程漠立刻來了精神,雙眼亮晶晶地望著孟子堂:“大哥,你原諒我了。”
“我本來就未曾生氣,哪來的原不原諒。”
長思看著這一幕,輕聲說:“孟師弟真是宅心仁厚,平日修行也較旁人刻苦,隻是可惜了……”他看了葉湛一眼,“葉師弟,如果將你的修行天賦分給孟師弟一點點就好了。”
葉湛冇說話。
如果天賦能分,他不介意分給孟子堂一些。
從前他無意中聽到驚戈長老評價過孟子堂,說當初遴選,本來他是通不過試煉的,是看在他的劍法裡有一股仁厚堅韌的氣場,眼中還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才破例收了他為徒。
他也知道論起努力,五蘊靈山的弟子誰也比不過孟子堂,許多次深夜,他從澡池回落九天時,他還看到孟子堂一人在演武台上練習劍術。
但是,即便他如此努力,前些日子修為才堪堪到達中級,而低中高每一級修為裡又分為十等,每升一等,就越難。而吊兒郎當的程漠兩年多前,已達到中級,現在已是中級九等,用不了多久,就能到高級修士了,而孟子堂還遙遙無期。
就在這時,林間忽然傳來一聲異響,吸引了葉湛的注意力。
“有人。”
長思葉察覺,出聲之時,葉湛已經躍出數尺,朝著林間那個鬼祟的黑影子而去。
他身輕如燕地踏著輕如雲煙的鬆枝疾行而去,很快就追上了,將披著黑色披風的人按在了地上。
被按在地上的人,掙紮幾番,終於破口大罵:“葉湛,你放開我。”
葉湛聽聲音已經知道是誰了,他不客氣地摘下了任淩頭上的風帽,冷聲說:“任淩,怎麼又是你!”
任淩扭過頭瞪著他,滿頭烏髮之上沾了枯枝爛葉,臉上也沾滿了灰,狼狽不堪。
她掙開了葉湛,氣呼呼地說:“為什麼不能是我。”
背後傳來落葉被踩踏的聲音,是長思他們過來了。
“葉湛,是抓到那個殘害生靈的怪物了嗎!”程漠的大嗓門在樹林子迴盪,被當成怪物的任淩,臉都黑了。
看到任淩時,程漠瞪圓了眼,“任師弟,怎麼是你?你不會是那妖物吧!”
葉湛已經遠離了任淩,但是鋒銳的眸子,緊緊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上次的事,還未找他算賬!如果他敢耍什麼花招,他作為師兄不介意好好教訓這不安分的師弟一頓。
任淩拍打著身上落葉,冇好氣地白了一眼程漠,“你纔是妖物。”
程漠不解:“那你為什麼在這裡?”
“你們可以來,憑什麼我不能來。”
程漠:“……”
孟子堂輕聲道:“任師弟,這裡有妖物出入,難道你不怕嗎?”
任淩嗤之以鼻:“怕什麼怕,那妖物還能厲害過我。”
“你當然不怕。”葉湛冷聲道,“我看程漠倒是說得有幾分道理,你就是那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