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霍嘯天父子走後,高越問袁世傑。
袁世傑恭敬地說道:“回師父,我從小就當山賊,冇有那麼好的境遇,所以,修煉的是江湖上常見的《養氣功》。”
前身的記憶裡有這門功法,是普普通通的凡品初階功法。
高越又問:“外功呢?”
袁世傑回道:“外功稍微像樣一點,是凡品高階的《崩山拳》,從黃龍寨寨主身上搶來的。”
高越點點頭,把《金陽功》的修煉之法遞給袁世傑,“這門功法你拿去修煉吧,同樣是走剛猛的路子,非常適合你。”
袁世傑伸手去接,又把手縮了回去,“師父我不能要,我什麼都冇做,就得到這麼大的賞賜,太不像話了。”
“給你就拿著,就當是見麵禮了。
更何況,又不是什麼好功法。”高越把一遝紙拍在袁世傑手裡。
在大門派看來,良品高階的《金陽功》的確不是特彆好的功法,但是對於山賊來說,是永遠接觸不到的,除非有驚人的奇遇。
品階高的功法武功基本都存在於各個門派的藏書閣內,隻有門派弟子能夠翻閱,流不到市麵上去。
當然,事無絕對。
在拍賣場,或者商鋪也能買到品階高的功法武功,但是價格不菲。以山賊的條件,還有他們洗劫的對象來估算,恐怕得殺人放火幾輩子才能買得起。
世道艱難,山賊一直是名門正派弟子曆練的對象之一,特彆喜歡拿他們刷聲望。
所以,做山賊難啊!
為了不被名門正派弟子關注,根本不敢做大做強,平時就靠搶搶村民,還有過路的旅客維持生活,窮得恨不得每天不洗臉,從臉上刮下二兩油沾點葷腥。
黑風寨那麼大的山寨,都快活不下去了,連富商都不敢搶,可見做山賊實在是個冇前途的職業。
在高越來之前,袁世傑都打算換地盤了,但也隻是為了勉強活下去。
他的心裡也有夢,也想攀上武道巔峰,但是心裡很清楚,這輩子可能都冇有希望。
手裡的紙很輕,袁世傑卻感覺到了沉甸甸的重量,他看到自己的夢漸漸變得清晰,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這是高越賜予他的希望,使他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
袁世傑沉默了好一會兒,神色鄭重地開口道:“師父,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
“你說。”
“其實,我出身上官家。”
“哦?”
高越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詫色,他消化完前身的記憶,把天雲州的所有勢力都搞明白了。
天雲州門派眾多,正派人士這邊以五大派為首。
五大派分彆是鐵劍門、冰雪閣、神機門、光明宗、天師府,勢力龐大,弟子眾多,是很多人心目中的武道聖地。
正派這邊,除了五大派,還有一個割據一方的家族勢力,那就是上官家。
上官家傳承數百年,人才輩出,漫長的歲月裡,不僅收集了大量的功法武功,還自創了很多功法武功。
實力之強,可以說不下於五大派。
高越不解地問道:“你既然出身上官家,為什麼做了山賊?
因為太廢物,被趕出家門了?
還是因為長得太醜,有辱上官家?”
“……”
袁世傑準備好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拍了拍臉,說道:“不是那樣的。
我娘是上官家的丫鬟,有一晚,上官鴻喝醉了,就對我娘動了心思。
上官鴻醒酒後,非但冇有給我娘名分,還冤枉我娘故意勾引他,將她沉江了。
後來,我娘被一個到江上打魚的大娘救了,兩人相伴度日,我娘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她冇有去找上官鴻,不敢跟這個人再有往來,就這麼把我生下來了。
平平安安過了幾年,大娘漸漸年紀大了,到江上打魚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水裡。
病來如山倒,她的身體突然就垮了,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我娘去鎮上抓藥,意外碰見了上官鴻。
這個人麵獸心的混蛋竟然派人悄悄尾隨,對我們狠下殺手。
幸好我水性好,跳到江裡躲過了一劫,不然就不能活著站在這裡了。”
聽完袁世傑的故事,高越疑惑地問道:“上官鴻跟你們什麼仇什麼怨,要做到這種地步?”
袁世傑神色悲痛地搖頭,這件事同樣困擾他多年了。
周振海道:“上官鴻雖然是一家之主,掌握著近千人的生死大權,但十分懼內。”
高越無法理解,“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做出那麼狠毒的事,是因為怕老婆?”
周振海輕輕點頭,“是的。”
袁世傑的拳頭猛地打在地上,炸起一片泥土,他咬牙切齒道:“我那天活下來,發誓一定要報仇。
我到山寨做了山賊,拚了命地修煉,還將周邊大大小小的山寨收編了,壯大山寨的勢力,以此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
我的修為一天比一天高了,我報仇的**也一天比一天更強烈了。
直到……烈陽宮失去了以前的威懾力。
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是多麼天真。
做山賊永遠冇有出路,黑風寨的勢力強了,我就是名門正派弟子提高名望的墊腳石,死無葬身之地,永遠都不可能報仇雪恨。”
“然後,你就遇見了我。”高越道,“你通過今天的事察覺到,烈陽宮必然會在我的帶領下走向輝煌。
你決定賭一把,賭對了,功法武功有了,修煉資源有了,報仇的機會也就有了。”
袁世傑麵露慚愧之色,“是的,我不該瞞師父的,還用那麼可笑的理由騙你。”
“可笑嗎?”
高越不高興了。
袁世傑意識到了不對,連忙道:“不不不,不是的,我……”
高越打斷他道:“你的坦誠讓我高興,畢竟,想要學到我的智慧實在太癡心妄想了,隻是為了複仇還比較現實。”
袁世傑愣了一下,“啊對對對。”
他又緊跟著問道:“師父,收留我會不會給烈陽宮添麻煩?”
“你說得對。”高越把袁世傑手裡的紙拿出來,無情地說道,“你被逐出師門了,再見。”
袁世傑看看高越,看看空空蕩蕩的手,又看看高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