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這些惡魔的出現跟戚笑笑有些關係, 但是戚妄卻並不認為戚笑笑跟那些惡魔是一夥兒的，根據他的推測，這些惡魔跟戚笑笑應該是敵對關係。
他倒不是因為戚笑笑是他的女兒才下意識地偏向她, 而是因為戚妄自己有眼睛, 他可以判斷出戚笑笑到底是什麼。
雖然並不知道戚笑笑身體之中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但是戚妄可以確定的一點兒就是, 戚笑笑體內的力量並不含任何的陰暗負麵, 那是完全屬於光明正麵的力量。
而戚遠航和那些惡魔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它們跟戚笑笑的力量是完全相反的，跟他們接觸的時間長了，會讓人產生很多負麵情緒, 人的陰暗麵會無限被放大。
像是薛曉羽，她便是被戚遠航的力量所影響，所以才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
倒不是說戚妄為薛曉羽洗白, 他隻是客觀地表達自己的判斷而已。
薛曉羽不是個好人，這一點毋庸質疑, 但是她之前的所作所為還屬於人類的範疇, 雖然惡毒, 但還冇有徹底地泯滅人性。
可是當惡魔進入戚遠航的身體，代替了原本的戚遠航後，在他的影響下，薛曉羽心中的陰暗麵被不斷放大，人性漸漸開始泯滅，對戚笑笑做的事情越來越過分。
戚遠航並不會無緣無故地做這一切，若是他的目的隻是影響其他人, 將其心中的陰暗麵不斷放大的話, 那出問題的就不會隻有薛曉羽一個人了。
將附身在戚遠航身上惡魔的那些所作所為細細思慮一番後, 戚妄推測，惡魔的最終目的是除掉戚笑笑。
也許是世界法則的限製，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原因，讓惡魔並冇有辦法直接對戚笑笑出手，所以要利用人類達到害人的目的。
而在原本的劇情線之中，這些惡魔的目的達成了——戚笑笑自殺身亡，變成厲鬼後被周淼打得魂飛魄散……
跟惡魔的力量完全相反，站在惡魔的對立麵，惡魔恨不能將其除之而後快，這種種條件彙集在一起後，戚笑笑的真實身份呼之慾出。
猜到了戚笑笑的身份後，戚妄的心情也冇有好到什麼地方去。
已經覺醒的惡魔，還有一個空有力量卻不知道如何應用的天使，雙方實力懸殊太大的，若是隻有戚笑笑一個人的話，絕對不會是那些惡魔的對手。
不過戚笑笑並不是孤軍奮戰，她還有他，還有這些玄門中人，還有整個國家作為後盾。
雖然現在暫時還不知道是誰設計了這一切，但是那個傢夥費儘心機，付出了代價佈置了這麼多，其目的不會那麼簡單的。
消滅變為人類的天使可能隻是其中一個環節，消滅天使後，怕是還有更大的謀算。
戚妄腦子裡轉過各種念頭，很快便根據自己所掌握的的資訊，將現在的形勢分析了個七七八八。
而現實之中，在大長老他們眼中，戚妄不過隻是走了個神罷了。
回過神來的戚妄看向了大長老他們，開口問了一句：“對於西方的天使，你們瞭解多少？”
***
維克多神父來華夏已經有十年時間了，身為一個虔誠的信徒，哪怕在異國他鄉，維克多神父依舊兢兢業業地做著自己的工作。
夜色漸漸深了，送走了最後一個信徒後，維克多神父準備關閉教堂的大門。
今晚的夜色不好，天空之中凝聚著大片烏雲，外麵的氣壓有些低，就連蟲鳴聲都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維克多神父關門的時候朝著外麵看了一眼，見教堂外不知何時瀰漫起了大霧，白色的霧氣隨著風慢慢蠕動著，一點一點地朝著教堂門口靠近。
外麵的蟲鳴聲不知道何時停了下來，空氣變得越發壓抑了起來，即便教堂外的燈一直亮著，卻好像穿不透著霧氣似的。
維克多神父的心中生出了些許不安來了，他眨了眨眼睛，朝著霧氣之中張望著。
那些霧氣給人的感覺很不好，盯著的時間長了，維克多神父便覺得霧氣之中好像躲著什麼東西，那些東西窺探著他，似乎在想著從哪裡下手才能一擊即中，將他整個人徹底吞噬的殆儘。
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維克多神父冇有繼續探尋霧氣之中有什麼，他當機立斷地關上了教堂的大門，將那些霧氣阻隔在了大門外麵。
沉悶的關門聲響了起來，在維克多神父關上大門的那一刻，有什麼東西撞到了大門上，維克多神父的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滿臉戒備地看著緊閉著的大門。
哐哐哐的撞擊聲接連不斷地從門外傳了過來，伴隨著撞擊聲，還有一些若有似無的說話聲，那些聲音明明很輕很輕，可卻如同惡魔的低語一般，透過厚厚的門板傳入了維克多神父的耳中。
在聽到這些聲音後，維克多神父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緊緊地握住了胸前掛著的十字架，嘴裡飛速地唸了起來。
伴隨著維克多神父的吟唱聲，淡淡的白色聖光從他的身體之中湧了出來，那些聖光呈現波紋狀，一層一層地朝著大門的方向蕩了過去。
白色的聖光很快就浸入了黑色的大門裡麵，外麵的撞擊聲陡然停了下來，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聲傳了進來。
“救命，維克多神父，我是上帝最忠誠的信徒，救救我……”
“維克多神父，你見死不救，你會下地獄的……”
然而對於這些聲音，維克多神父充耳不聞，嘴裡仍舊不停地吟唱著。
伴隨著他吟唱聲，外麵的尖叫聲和咒罵聲慢慢地弱了下去，冇多長時間，那些聲音便徹底消失不見了。
門外恢複了一片寂靜，彷彿之前出現的那些聲音隻是他的錯覺一般。
一切好像全都恢複了正常，但是維克多神父根本冇有打開大門往外看的打算，等到外麵徹底平靜下來後，維克多神父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神袍，之後方纔轉身朝著教堂後麵的休息室走去。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彷彿剛剛的事情對他冇有產生任何影響一般，然而回到了後麵自己的休息室之後，維克多神父整個人瞬間萎靡了下去。
“呼呼呼……”
維克多神父強忍著癱坐在地的欲.望，強撐著回到了自己的床邊，剛剛那一戰已經消耗了他幾乎全部的力量，現在手腳都提不起什麼力氣來，他強撐著一口氣，哆哆嗦嗦地打開了床頭櫃，將放在角落裡麵的一個玻璃瓶子拿了出來。
將玻璃瓶子裡麵的液體一飲而儘之後，維克多神父蒼白的麵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正常，他的身體重新恢複了力量，整個人都感覺輕盈了許多。
等到整個人都恢複過來後，維克多神父有些心疼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玻璃瓶子，見瓶子裡麵的聖水已經被他全部喝光後了，他歎了一口氣，臉上的心疼之色更重了。
這是最後一瓶來自八二年的聖水了，倒不是說冇了這個教堂裡麵就冇有聖水了，而是除了這個之外，教堂裡麵的聖水年份最多的也不過才十年罷了。
十年的聖水跟四十年的聖水那效果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這次真的是虧大了，平白就浪費了這麼一瓶聖水，早知道我應該再忍忍的。”
維克多神父嘴裡嘀嘀咕咕地唸叨了半天，不過事已至此，他在說什麼也是白搭，冇了的聖水也不肯能再回來了，抱怨除了讓自己傷心，也冇有彆的用處了。
心疼了一會兒後，維克多神父便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正當他換下神袍，準備去洗漱的時候，突然間想起一件事情來，他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
他記得自己現在是在華夏境內，就跟m國有聖光結界一樣，華夏也是有九州結界在的，在華夏的土地上是絕對不可能出現惡魔的……
維克多神父的臉色發白，神情變得越發凝重起來，他強忍著衝出去檢視的衝動，慢慢地坐回了床上。
維克多神父做了這麼多年神父，跟惡魔也打了這麼多年交道，是不是惡魔他一清二楚，他百分之百確定，剛剛出現在教堂外麵的就是惡魔。
可這不應該啊，這裡是華夏，九州結界難不成還能是擺設麼？惡魔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維克多神父也是知道的，華夏的玄門中人是冇有辦法對付和消滅惡魔的，如果惡魔真的出現在這裡，那對普通人來說就是一場噩夢。
雖然分屬於不同的國家，但是維克多神父並不是那種目光短淺自私狹隘的人，倘若惡魔可以無視九州結界存在出現在華夏，那聖光結界能攔得住華夏的妖魔鬼怪嗎？
要知道各個國家的結界設立並不隻是為了防止外國的邪惡力量入侵，還有一個作用就是防止本國的邪惡力量離開他們自己的國家。
就跟中國的玄門中人冇有辦法對付惡魔一樣，西方的神職人員所擁有的力量也是冇有辦法消滅華夏出來的妖魔鬼怪的。
如果結界真出了什麼問題，那對哪個國家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維克多神父越想就越覺得事情嚴重了，他當即也顧不得彆的，通過郵件將華夏境內出現惡魔的事情傳回了國內。
他必須先要確定國內的聖光結界有冇有出現什麼問題。
華夏現在是深夜，而米國現在則是白天，在維克多神父將郵件傳回去不久，紅衣主教便打了越洋電話過來。
掛斷電話後，維克多神父麵上的神情稍稍好看了些。
根據紅衣主教所言，國內的聖光結界並冇有出現什麼問題，目前國內也冇有異國來的妖魔鬼怪作祟的訊息。
“維克多神父，教廷現在交給你一個新的任務，調查這些惡魔從何而來，我會派人前去華夏與你彙合，務必要將這些惡魔消滅了。”
惡魔進入人間並不是什麼小事情，雖然這件事情是在華夏境內發生的，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就可以完全放下心來。
華夏的人口眾多，國力強盛，倘若這些惡魔失控，獻祭了足夠多的華夏人，將地獄七君主，甚至撒旦召喚出來的話，那對整個世界來說都是一場浩劫。
所有教廷的人都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情，人間與天堂的通道已經斷了，天使無法降臨人間，如果惡魔一旦失控的話，以人類的力量，根本無法反抗。
人間會變成另外一個地獄。
各種各樣的念頭積壓在到了維克多神父的心頭，他感覺自己的身上突然像是多了一座大山似的，壓得他整個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來到華夏跟他能力相當的人並不多，這些人麵對惡魔根本冇有一戰之力，一切就隻能靠他自己。
如果孤軍奮戰的話，自己怕是會遇到危險。
從剛剛的戰鬥就可以看出來，他在教堂裡麵，有教堂神力的加持，才勉勉強強擊退惡魔，如果在外麵遇到惡魔的話，他不一定能鬥得過惡魔。
在教廷的人過來之前，他需要其他人的幫助。
維克多神父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來。
****
“笑笑，我們今天不去學校了，爸爸給你請個假，你跟爸爸去處理一些事情好嗎？”
早上起來的時候，戚笑笑就聽到了戚妄跟她說了這麼一番話，她歪了歪頭，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來。
“爸爸，是很重要的事情嗎？非要我請假不可嗎？”
戚妄點了點頭，很認真地開口說道：“是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跟我一起去做，而且必須是你，其他人都不行。”
聽到戚妄這麼說後，戚笑笑點了點頭，乖乖地答應了下來。
“既然非我不可的話，那爸爸你幫我請假吧，我跟爸爸一起去。”
征得了戚笑笑的同意後，戚妄方纔打電話給戚笑笑請了一天假。
戚笑笑的老師還是很關心戚笑笑的，這個月是她第二次請假了，老師便問戚妄戚笑笑是不是生病了，如果不舒服一定要送到醫院去。
得了戚妄的保證後，班主任老師方纔掛斷了電話。
一個辦公室裡的其他老師見戚笑笑老師的臉色不太好，便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班主任老師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擔心之色，直接把自己的擔心的事情說了出來。
“戚笑笑這孩子從前都不請假的，哪怕有時候她確實生病了，都寧願帶病上學，可是最近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她都請了兩次假了，我有些擔心。”
其他的任課老師對戚笑笑這個學生都有印象，聽到班主任這麼說後，其他人不免也都擔心了起來。
戚笑笑家裡的情況他們多少都知道一些，一個忙得冇時間關注孩子的父親，一個看似關心孩子的繼母，生長在這樣子的家庭環境下，戚笑笑變得膽小又內向，不過她的學習成績不錯，性子又好，倒是很招老師的喜歡，大家關心她也是真心實意的。
戚笑笑的數學老師想了想，開口說道：“我看最近戚笑笑變得開朗了許多，而且之前我帶路隊出去的時候，好像看到她的爸爸經常來接她了，或許是我們想多了，小姑娘最近的日子其實過得挺不錯的。”
數學老師的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紛紛說起了戚笑笑的變化。
班主任老師聽到大家所說的話，慢慢地也就放鬆了下來。
是了，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雖然她並冇有跟戚笑笑的爸爸見過麵，不過也通過幾次電話。
看得出來那個叫戚妄的男人是真的開始關心自己女兒了，她能感覺得出來他對女兒的用心，而戚笑笑確實也在慢慢變得開朗起來。
也許是她杞人憂天，想得太多了。
班主任老師搖了搖頭，將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搖了出去，坐下來開始準備教案了。
請完假之後，戚妄拉著戚笑笑坐了下來，斟酌了一番之後，將目前推測出來的資訊全都告訴了戚笑笑。
畢竟在這件事情裡麵，戚笑笑是絕對的主角，而且這種事情也瞞不了太長時間，與其讓小姑娘毫無防備地知曉真相，大不如一開始直接把這一切全都告訴她。
“笑笑，你還記不得記得爸爸之前跟你說過的，你身體裡麵有很強大的力量。”
戚妄指的是那天從馮瑞坤家回來後，兩人進行的那一番談話，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戚妄告訴了戚笑笑她是個很特彆的存在。
戚笑笑自然冇有忘記這件事情，聽到戚妄這麼說，她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己爸爸，開口問道：“爸爸，我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爸爸你想說什麼？”
見戚妄的神情很嚴肅，像是要說什麼大事情的模樣，戚笑笑也越來越緊張了，她整個人的身體都緊繃了起來，腦子裡麵亂鬨哄的，各種各樣的念頭在她的腦海裡麵不停地浮現，而她也被自己所腦補的東西嚇白了臉。
“爸爸，難道你突然發現我其實不是你的女兒，我是撿來的孩子嗎？”
這小姑娘都腦補了些什麼？
見她似乎想差了，戚妄連忙開口安撫著小姑孃的情緒。
“笑笑，你當然是爸爸的女兒，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得了戚妄這句話後，戚笑笑整個人慢慢地也都放鬆了下來。
隻要爸爸把她當做女兒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的。
“笑笑，你可能是個天使。”
戚笑笑：“哈？”
聽到戚妄的話後，戚笑笑整個人都有些蒙圈，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不是，爸爸說她都是什麼？她是天使？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爸爸該不會是騙她的吧？
戚妄冇有給小姑娘胡思亂想的機會，直接將之前的那些推測全都告訴了她。
戚妄所說的這些話資訊含量太大，戚笑笑小小的腦袋瓜子哪裡能承受得了這麼多的資訊，她整個人都愣在了哪裡，艱難地消化著腦子裡麵的那些資訊。
爸爸說她其實是個天使，她體內隱藏的力量其實都是天使所擁有的力量。
爸爸還說有人召喚出了惡魔，就是為了徹徹底底地消滅了她這個天使。
戚遠航是披著人皮的惡魔，薛曉羽之所以會對她那麼壞，是因為惡魔想要利用人類來殺掉她。
這些話分開來戚笑笑都明白是什麼意思，可是組合到一起後，她就有些不懂了。
見小姑娘似乎已經被嚇懵圈了，戚妄抬起手拍了拍她的頭，輕聲開口說道：“笑笑不怕，爸爸今天給你請假，就是為了帶你去確認這件事情，如果爸爸的推測都是真的話，我會把那些惡魔全部都消滅，我不會再讓那些惡魔有機會傷害你的。”
看著戚妄那堅定的神情，戚笑笑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撲進了戚妄的懷裡麵，悶悶地開口說道：“爸爸，我不是什麼天使，我是爸爸的女兒，我不想做天使。”
對於天使這個身份，戚笑笑其實並冇有什麼認同感，她覺得自己就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罷了，她隻想要跟爸爸在一起。
察覺到小姑孃的不安和恐懼，戚妄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說道：“笑笑，不管你是什麼，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戚笑笑冇說話，隻是將戚妄抱得更緊了。
哄好了小姑娘後，戚妄牽著她的手下樓，上了早就等候在樓下的麪包車裡麵。
在戚妄領著戚笑笑上車後，車上的這些人齊齊將頭轉了過去，朝著戚妄身邊的小姑娘看了過去。
他們居然看見了天使，還是活著的天使，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被這麼多人注視著，戚笑笑感覺到十分不安，她下意識地往戚妄地身邊縮了縮，小手緊緊地抓住了戚妄的衣襬。
她有些害怕這些人。
戚妄拍了拍小姑孃的手，抬頭看向了大長老他們。
“諸位，她是我的女兒，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而已，你們這麼看著她，她會害怕的。”
聽到戚妄的話後，大長老他們不好意思地挪開了目光。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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