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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作戲

晉王理了理袖口,狀似漫不經心:“他還挺為你著想的。”

“嗯。”沈纖纖聲音很輕,“他不是壞人。”

甚至可以說是很好的人,不然也不會隻身來王府接人,還暗暗指責晉王處事不當。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怕得罪晉王。

但是對於沈之遠的一番好意,她註定隻能辜負了。

一則因為他的父母,二則她與晉王有約定在先。

想到這裡,沈纖纖心裡不免暗暗發澀。他肯定以為,她為了一個男人,把心性、尊嚴都拋之腦後了。

明明在陌生人麵前作戲,她毫無畏懼,甚至有時候人越多她還越來勁兒。但在故人麵前,就不太一樣了,尤其是想到他飽含失望與痛心的眼神,她內心深處隱隱約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惘。

大概是因為,她很清楚,隻有他是真心實意在為她擔憂。

思及此,沈纖纖頗有點意興闌珊:“王爺,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她眼眸低垂,長長的睫羽在臉頰上投射出一小片陰影,溫柔嫻靜,還隱約有一些憂鬱低沉。哪還有一絲一毫的嬌媚?

晉王冷眸微眯,剛下馬車時,她情緒高漲。聽說有客人,她立刻鬥誌高昂。這才過得多久,她就累成這樣?

隻怕不是累,是因為沈之遠到訪一事吧?

就因為這麼個人,這麼件事,她就一反常態,連自己的承諾都忘了?

“既然卿卿累了,那本王抱你回去休息。”蕭晟不由分說,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王爺!”沈纖纖微驚,下意識攬住他的脖頸。

在上下馬車以外的場景被他抱住,這還是頭一遭。

晉王抱著她快行幾步,徑直穿庭過院,直到沈纖纖所住的永春園臥房。

他抬腳踢開門,一路疾行,把人放在床上。

接觸到少女古怪的眼神,蕭晟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這次作戲大概有點過了。

但他實在是看不得她懶怠冷淡的樣子。明明應該一直熱情嫵媚纔對。

輕咳一聲,晉王俯身在沈纖纖耳畔,用近似於耳語的聲音說:“作戲要做全套。你忘了本王找你是乾什麼的了?”

有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沈纖纖不受癢,激靈靈打個寒顫:“冇忘,冇忘。”

她忍不住暗想,我私底下作戲,你愛答不理。我不作戲,你又不滿意。真難伺候。

但這種話也隻能在心裡想想,又怎能說出來?

想到職責所在,沈纖纖迅速驅走心內雜七雜八的念頭,仰頭深情款款地望著晉王殿下,柔柔一笑:“人家這不是累了嘛。”

蕭晟視線自她白皙的耳垂移開,心裡忽的掠過一個念頭:原來她耳朵怕癢。

這心念如同浮光掠影一般,瞬間就消失不見。

對於她現下的狀態,晉王頗覺滿意,眉梢輕揚:“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

“九郎放心,人家一定會好好休息,還會時時想你。”沈纖纖聲音嬌媚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嗯。”晉王薄唇微勾,心想,果真這樣才正常。

他冇多做停留,轉身離去。

蕭晟剛一走,沈纖纖就做了個凶巴巴的鬼臉。

當王爺好了不起哦,私底下是否作戲,都得看你的意思。

她重重哼了一聲,猛一抬頭,堪堪與初一四目相對。

初一是暗衛出身,行走之時悄然無聲。往往還冇察覺,她就出現在麵前了。

視線相撞,一種名為尷尬的氛圍在兩人之間流淌。

沈纖纖反應極快,立刻對她露出一個極其甜美的笑容。

初一愣怔一下,默默移開了視線。

沈纖纖隨口問道:“初一,你有兄弟姐妹冇有?”

這話一出口,她就後悔懊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聽說做暗衛的,都是無父無母,冇有親眷。她這不是專門往人傷口上撒鹽嗎?

本來想緩解尷尬,現在好了,更尷尬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初一竟點了點頭:“有的,我有個妹妹。”

“咦……”沈纖纖微訝,這是她認識初一以來,對方第一次說這樣長一句話。

“我妹妹比我小了六歲,比我聰明,我不知道她人在哪裡,但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大概是對這個話題極感興趣,初一破天荒說了不少。她一向表情很少,此時臉上竟明顯流露出了懷念之色。

沈纖纖自幼無父無母,隻有一個祖父相依為命。後來勉強算了有了一個新家,如今也冇了。

見初一這種神色,她鼻腔有一點點發酸,笑得異常燦爛:“是的,一定會找到的。”

初一重重點了點頭。

從公主府回來,沈纖纖略作收拾後,就去休息了。而其他賓客,多半到酉時前後,才紛紛離去。

榮安縣主尤鳳儀安慰告辭的魏品蘭:“魏姐姐,你彆失望,這次是冇辦法。等下回找到機會,我一定……”

魏品蘭隻是一笑:“不必了,縣主。”

“可是……”

“而且,我有兩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尤鳳儀鼓了鼓臉頰:“你說。”

“那位沈姑娘畢竟是晉王殿下護著的人,若真傷了她,隻怕晉王那邊也不會善罷甘休。”魏品蘭回想著今日所看到的的場景,“你彆因為一時意氣,得罪了你舅舅。”

尤鳳儀撇了撇嘴,心下不以為然。但今日母親也這樣提點了,她隻好含糊答應:“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兩人依依惜彆之後,魏品蘭登車回府。

她剛回到家中,母親常氏就命人喚她上前。

常氏年輕時,也是個氣質出塵的美人,如今上了年歲,前段時日又生了病,臉上不知何故,生出一些桃紅色的斑點。雖不疼不癢,可到底有礙觀瞻。

因此,今日長公主壽宴,常氏稱病推辭未去。如今女兒剛一回來,她就匆忙詢問:“如何?可見到那個女人了?”

她雖未明言,但“那個女人”指的是誰,母女倆心知肚明。一聽到這個問題,魏品蘭心裡就有幾分厭倦,但還是強自剋製,如實回答:“見到了。”

“比你如何?”

魏品蘭咬了咬唇,輕聲道:“容貌勝我良多。”

常氏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繼而又想到什麼:“彆的方麵呢?才華、氣質、性格?”

對於這個話題,魏品蘭心內生出濃濃的牴觸。她深吸一口氣,胡亂回答:“都很好。”

“啊……”常氏眼底失望更濃,不過很快,她就又調整了心態,溫聲寬慰,“沒關係,就算她樣樣出色又能怎樣?單看出身這一條,你就遠勝過她了。隻要你……”

“遠勝過她又如何?”魏品蘭忍不住略略提高了聲音,“她是王爺心尖上的人,就算她貌若無鹽、目不識丁,在王爺心裡,她還是樣樣都好。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常氏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

魏品蘭自覺失態:“冇什麼,我隻是有些累了。”

“你不用擔心,娘娘托人捎話了,王爺偏寵那個女人不假,可皇上不答應啊。胳膊拗不過大腿,王爺早晚還得正經娶妻,你的贏麵還是很大的,萬萬不可因為這件事就氣餒,白白便宜彆人。娘娘在宮裡也會幫你爭取……”

“娘,女兒累了,想先回去歇息。”

見女兒有些厭煩,常氏也心生不悅:“你真以為這是為了你一個人?背後的利益關係你想過冇有?不是你跟薛綾音爭,是咱們殿下跟他們殿下爭呢……”

魏品蘭木著臉,聽母親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才得以回房。

一進到房間裡,她就將頭臉埋進錦被裡。

一直以來,魏品蘭都以自己的家族為榮。生平頭一次,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她甚至有點羨慕那個沈氏女,至少對方行事不會因家族利益而被裹挾。

魏品蘭的這點微妙心思,沈纖纖不得而知。

作為蕭晟的“心上人”,沈纖纖繼續在晉王府享受著高規格的待遇。

偶爾有人給她下帖子,晉王甚至不知會她一聲,直接就讓婉拒了。

七月七日是乞巧節,無聊了好幾日的沈纖纖,準備好好過節,特意問福伯討要了銅錢和銀針。

然而傍晚時分,晉王走進了永春園。

彼時沈纖纖正自盪鞦韆,突然感覺身後的力道猛然加大,她的心也跟著一下子提了起來。她隻當是初一玩鬨,故意為之,閉著眼睛央求:“好姐姐,輕一點,我害怕。”

推送的力道陡然小了下來,與此同時,晉王的聲音傳入耳中:“好姐姐?你怎麼不叫本王好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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