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頓飯，冇多少錢，加到一起都不到十元。
但在當年已經是很奢侈了，畢竟工資才三十多的年代。
在等待上菜的時候，那幾個年輕人的談話突然提到了他。
“你們知道現在咱彭州，誰最牛逼不？”
“誰呀？四葫蘆？馬魔怔？、高七？二旭？”
發問的人搖搖頭一副不屑的表情，大著舌頭：“他們都不行？啥也不是……”
“菖，你說誰行，瞧把你牛逼的！”
“李二和……”
發問的人，突然提高了音量，惹得飯店裡的人，齊齊向他看去。
這讓他感覺很驕傲，就好像他是李二和本人一樣。
鄰桌喝酒的兩個男人，看了一他們，又轉頭向李二和這邊看了看。
低頭繼續喝酒……
“李二和，歸攏了，老偉子的酒鬼李二和？”
他同伴的聲音也不小，這回還一直哄孩子的秦雨都聽到了。
反頭看向李二和，她有些不知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按理說，彆人誇她男人牛逼，她應該高興纔是。
可問題，被一群流氓誇牛逼，好像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就在這個問題，那個發問的小子又吼道：“對就是他，這小子現在抖起來了，收拾了老偉子那天我一哥們，他說了，李二和太牛逼了……”
“你猜人家是啥打的老偉子？”
發問這小子可能感覺自己說冇意思，需要小夥伴的配合，又開始發問了。
“我他瑪的，又冇看到，不知道！”
他的小夥伴一點都不配合，急鬨的。
“菖，人家說了，侮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的家人，誰侮辱我的家人，我就讓他死……”
發問的小子說到這裡又是一頓，閉著眼晃著腦袋，好像在回味什麼絕世的美味……
足足過了一分鐘，突然大聲嚷道：“你說說，牛逼不，侮辱我行，但不能侮辱我的家人，多爺們！”
“他瑪的，太牛逼，和電影裡的小馬哥似的……”
“就是，我看比小馬哥周潤髮還牛逼！”
“男人就應該這樣，有當擔，自己受些侮辱冇什麼，誰敢罵咱的家人，咱就和他玩命！”
可能是叫喚得嗓子啞了，年輕人又要啤酒，繼續喝……
聽到這些，秦雨終於明白那天李二和的頭是怎麼回事了，不爭氣的眼淚再次打濕了臉頰。
這讓她有些不好意思，讓李二和看著桐桐，她去門口洗手。
當時的飯店多數都冇有衛生間，一般都會在門口放一個洗臉盆供客人洗手。
秦雨換了水，先洗臉又洗了手，這才往回走，因為飯店的毛巾太臟她也冇擦手，邊走邊抽手，想讓手能快點乾。
當她走過，那個年輕人桌旁時，也冇停……
正在喝酒的一個長髮年輕人，突然吼道：“你他瑪的，瞎甩啥，整老子一臉。”
其實這會秦雨的手上基本已經冇什麼水了，隻有一二滴濺到了對方臉上，這小子喝得有點多，冇事還想找事，何況有事？
“對不起，我冇注意……”秦雨連忙賠禮。
長毛一見秦雨，立刻雙眼放光：“妞，盤夠靚，條夠順……”
盤靚就是漂亮，條順是身材好。
“尖果……”
他和他的小伴侶都驚呆了！
“冇事姐姐，這麼多你甩我臉上，說明咱姐倆有緣分，來坐下，來坐下一起喝點……”
長毛說著就要抓秦雨的胳膊……
秦雨嚇壞了，連忙後退幾步，這才躲了過去。
四個年輕人，同時站了起來：“菖，裝什麼正經，來陪弟……”
長毛的話冇說完，因為他看到了李二和……
一臉從容，絲毫看不出怒意思李二和。
表現出來的憤怒並不可能，可怕的是大敵當前依舊從容、淡定，就這份氣勢也不是一般人。
“小兄弟你喝多了，回家吧，這頓飯算我請，你們不用結賬了！”
李二和說得很客氣。
這給小混們一個錯覺，李二和就是一個帶老婆出來吃飯的好好先生，看到他們這些人怕了。
“菖，老子不是要飯的，下得起館子就付得起錢，你他瑪，滾遠點！”
“好，好，我滾……”
李二和可不是怕他們，他這不屑與他們這群小群群一般見識。
在他眼裡這些小混混，就是街邊的磚頭，而他自己是百貨商店珠寶櫃檯裡擺著的玉器。
除非是瘋子，要不然冇人會去拿玉器撞磚頭。
李二和冇瘋……
“你瑪的，可以走，這娘們留下……”
小混混子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彆得寸進尺，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李二和是真不想惹事，可遇到了事也不怕事。
“他瑪的，找死是不是，你出去打聽打聽，我田怕過誰！”
長毛說著一把撕開身上的襯衣，露出胸口紋的虎頭。
當年也冇專業的紋身師，都是業餘看好者，所以水平也參差不齊。
拿眼前這個虎頭來說，正應了那句話，不虎不成反像貓。
不但冇差點老虎的氣勢，反而有些像二十年後流行大江南北的hello kitty。
“你紋個貓，準備嚇唬耗子嗎？”
李二和連老偉大這樣的成名人物都不怕，怎麼可能怕他們幾個毛都冇長齊的小混子？
“你他瑪的……”
小混子酒勁上來，衝過來就要動手，就在他的拳頭抬起的瞬間，旁邊桌一直看熱鬨的兩個人男人突然竄了起來，一左一右，抱住了長毛。
“我菖，還幫手？”
與長毛同來小夥伴不乾了，擼胳膊挽袖子就動手。
抱住長毛的男人突然喊道：“彆動手，你們知道他是誰不？”
“誰？誰我也不怕……”
“還能是誰，他還能是李二和？”
“對，他就是李二和！”
這會李二和也認出了，這個男人，他是烤羊肉串的。
上次收拾老偉子他就在旁邊，要不然進來時，怎麼看著有些眼熟。
“你他瑪的騙誰，他要是李二和，我就是他爸爸……”
長毛根本不信，扯著脖子喊道。
他同來的小伴侶，喝得少一些，其中有一個比較清醒。
看到男人桌上的磨尖的自行車輻條，好像明白了什麼：“你倆是烤羊肉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