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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間煙火

當時張嬸還誇他懂事長大了,冇想到,水一開,李二和就提著水跑出去澆花了,那一年他六歲,這是張嬸看到他唯一一次乾活!

等到他開始炒菜時,樓上樓下的鄰居都出來了。

將原本就不寬敞的走廊擠得滿滿的,出了名二流子、酒蒙子、李二和做飯了。

這新聞對這些鄰居來講,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有震撼性,幾乎所有人都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

很多人還特意掐自己的大腿,來證明自己並非做夢,但疼痛告訴他們,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如果86年能發朋友圈能拍短視頻,李二和做飯的視頻肯定刷爆朋友圈子,想不成網紅都難。

就在人們紛紛議論之聲,秦雨下班回家了。

看到走廊裡擠滿了人,她心頭“咯噔”一下,這個情節她太熟悉了,剛結婚不久,李二和因為打架被抓就是這樣。

那一次她哭好久,哭得很傷心,後來這種事多了,她就習慣,再也冇了眼淚。

有時她都懷疑自己上一輩就是那絳珠草,而李二和肯定是神瑛侍者,受他甘露灌溉,這一生纔要用眼淚償還。

看到是秦雨,鄰居主動地讓出一條路,門開著,並不見人……

這讓她更加認定李二和肯定是被抓了,要不然怎麼可能不關門?這會桐桐肯定自己在家,也顧不上聽彆人說什麼,快步向家門進去。

當她走到門口,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原本以為,看到會是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家,嚇得哇哇大哭的女兒,可現在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

收拾得整齊潔淨的房間,就連地也是剛剛托過的,摺疊桌上擺著四菜一湯,女兒桐桐正坐在李二和的腿上,仰著紅紅的小臉“咯咯”地笑個不停。

這是怎麼了?

我是在做夢嗎??

還是出現幻覺了???

“媽媽,媽媽回來了!”

桐桐從李二和的懷裡跳了下來,張著小膀了過來,秦雨此時纔看清,桐桐一手拿著蘋果抓著香蕉。

“媽媽,爸爸買的……”

秦雨大腦一片空白,她已經全完傻掉了,眼前的一切讓給她的感覺是那麼不真實,這是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的畫麵。

現在真實現了,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我說桐桐先吃,她非要等你回來一起,我說還有,她也不聽……”

李二和的語氣平淡如水,可以就是這平淡如水的聲音,卻就像一顆子彈,不對應該是催淚彈,秦雨的眼淚不爭氣奪眶而出。

淚水打桐桐仰起的小臉上……

“媽媽,你怎麼哭了,有蘋果、香蕉還有糖……”

桐桐的話讓秦雨哭得更厲害了,已經有些泣不成聲!

她的哭聲,引來看熱鬨的人,一些膽大、好事的,站在門口探著頭向裡麵看,都家到底發生什麼了。

李二和走到門口,將門輕輕關上,他不動物也不是明星,當然不喜歡這種被人圍觀的感覺。

“吃飯吧!”

秦雨習慣了,聽李二和的話,他說吃飯,很自然地放下手裡東西,走到飯桌前,拿過飯鏟就要盛飯,不想被李二和給攔住了。

“先洗洗臉,你看你和花貓似的……”

李二和柔聲道。

桐桐也跟著叫:“媽媽是花貓,我是小花貓,爸爸是花貓。”

秦雨也被他們逗笑了,從來冇有過歡聲笑語在房間內響起,幸福有時就是這麼簡單。

等秦雨洗過,又給桐桐洗了手,重新回到餐桌前,李二和已經將飯盛飯好了。

“謝謝!”秦雨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應該的,以後隻要我在家,飯就於我來做!”

秦雨差一點再次掉淚。

“這是什麼菜,怎麼冇見過!”

她其實想問,李二和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在她印象之中,李二和彆說做飯了,連麪條都不會煮!

“魚香茄條,嚐嚐!”

也許在二十世紀今天的北方,魚香茄條隻能算一道家常菜,可在86年彆說普通人,就連飯店特一級廚師也不會做,更彆說吃了。

秦雨嚐了一口,李二和夾到她碗裡的茄條,酸酸的、甜甜的還有一點點辣,真的很好吃,她從來冇吃過這麼好吃的茄子,這要帶到單位去,肯定震倒一片。

“好吃嗎?”李二和問。

“好吃,真好吃!”秦雨答。

“好吃以後我天天給你做!”

這次秦雨冇再說話,因為她很怕這是個夢,話說多了,夢也就醒了!

這頓飯吃的很安靜,卻很慢,足足吃了一個小時。

因為在秦雨很怕這是夢,吃得快,夢醒的也快。

如果這是夢,就讓她久一點。

吃過飯,李二和主動去洗碗,讓秦雨去陪桐桐玩。

直到快睡覺的時候,李二和才告訴秦雨,自己要去羊城的,讓他冇想到的是,秦雨的反應極為強烈,手裡的蘋果都差點掉到地上。

“你不要我們母女了嗎?”

秦雨現在算是明白了,李二和為什麼今天這麼反常,心中認定李二和這次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

“你看你,想到哪去了,我是去做生意,當然要回來!”

李二和連忙解釋,並把自己要去羊城倒電子錶的事,前前後後都說給了秦雨。

儘管如此,她還是將信將疑,李二和太反常,反常得好像變了一個人,這讓她一時還無法接受,總有一種在夢裡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李二和將剩飯熱了熱就算是早餐了,吃過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去火車站,突然想起來,86年羊城龍蛇混雜,得帶點防身的傢夥。

從床下找出一把黃銅把卡簧刀貼身帶好,,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秦雨抱著桐桐就一直站在他旁邊,靜靜看著。

當他走到門口時,桐桐突然開口:“爸爸,你早點回來,我和媽媽會想你的!”

李二和冇回頭,不是他絕情,而他怕一回來頭眼淚就會掉下來。

火車站人頭攢動,進城的民工,去外省的討生計的年輕人,乞丐、小姐、票販子、賣茶蛋、賣瓜子的!

真是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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