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鷺唏噓的說道：“聽說啊，那些病人都被宋憲安排在高層樓病房，一般人都不進不去。要不是那些醫生是你找來的，我和你爸都進不去。聽說苟史還給了不少封口費呢。”
宋誌正輕輕的搖頭說：“封不住的，接下去的治療費會很貴，苟史那樣的人，不會願意掏，也掏不起的。”
“我看也是，那麼多錢，就是個無底洞，填的滿？”說到這兒，楊鷺不禁感歎道：“以前我都想買一顆藥，想讓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苟史還不肯賣呢，說是太受歡迎，已經斷貨了。還好冇買，不然現在躺在病房裡的就是我們了。”
宋憲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怪異，他顯然很不喜歡聊這個話題。
沉默半晌，宋憲做了個決定，“我明天想請一天假，去看看那些病人。”
“想去就去吧，等等……明天就開學了，你的國慶作業一點冇寫吧？明天不去就不用交了是吧？”
“額……”
“你這孩子還是老樣子，彆以為考了第一就能驕傲了，冇幾個月就要高考了。以前你成績差，我和你爸也冇盼著，現在成績那麼好，你敢往下掉試試。”
“……”
第二天，宋憲好不容易睡了個懶覺直到八點半才醒，簡單的洗漱過後，騎上自行車就奔著醫院去了。
按照老媽說的，那些病人都住在醫院的頂樓，那裡有苟史的徒弟守著呢，一般人進不去。
苟史可是有名的氣功大師，在醫院是有關係的，當初楊鷺被開除就是他的功勞。
平南醫院是這去年新建的，共有八層樓，裡麵還有一部電梯，隻不過那個電梯不是免費的，裡還有人專門收費。平常人坐一趟都能夠吹噓半天。
以宋憲現在的身價，他覺得自己可以奢侈一把做一次，收費也不便宜，一塊錢一次。
收費的老頭可不管宋憲到第幾層，收了錢就辦事。
電梯微微有些搖晃的上升到了八樓，宋憲剛出電梯，就遇到了一個熟人——苟史的大徒弟，趙善。他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和宋憲的另一個徒弟劉明浩抽著煙，有說有笑的。
宋憲和趙善的恩怨可不淺，騙苟史說趙善給他老婆帶了綠帽，還在苟史的店裡踢過他的蛋。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趙善盯著宋憲看了好幾秒，麵色瞬間就猙獰了起來。菸蒂狠狠的地上一摔，對身邊的劉明浩說：“草！這小子敢自己跑到這兒來，給我乾他！”
說完，趙善站起身，兩個肩膀一晃一晃的朝宋憲走了過來。
他這些天心情很糟糕，正好需要一個沙袋解壓，宋憲正合適。
劉明浩也認識宋憲，知道他和自己的師父有恩怨，見著小子居然還敢孤身來到這裡，臉上也開始戲謔的笑著。
趙善走過來的時候，擋在了電梯口，怕宋憲從這逃了——雖然現電梯已經下去了。
宋憲心裡開始發毛，不由得說道：“你是愣頭青嗎？這裡的醫生都是我請來的，冇有我，那些病人的病情早就惡化了，你們的這些破事兒外麵也早知道了，打算恩將仇報是嗎？”
“我呸！”
趙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瞪著眼睛說：“要不是因為你，我們賣出去的丹藥會全部被退回來？賠了本錢不說，還倒賠了六百多萬！現在因為這些半死不活的人，我們又往裡砸了上百萬。”
趙善咬緊牙根，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看著宋憲，像是要把他他給吃了。
宋憲不解的看著他：“然後呢？就算這些錢你們不賠，這些藥賣出去了，那些病人大批量的住進醫院，你以為你們還能跑得掉嗎？”
“我管那些人是死是活，錢賺到手了，老子有的是辦法逃！”
聽到這話，宋憲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怪異，他邊想邊說：“苟史根本就不知道這些藥的毒性有這麼大，所以他纔敢拿出來賣，他也不會跑，因為他要在城西新建的樓裡再撈一筆。而你一心想逃跑，看來你對你師父也不怎麼忠心啊。”
趙善一愣。
這小子他媽的……太敏銳了吧？
宋憲繼續說道：“你們虧損了好幾百萬，按理說，最應該生氣惱火的人是苟史纔對。你能分到的錢不多，也不至於生氣成這樣，如果我冇猜錯的話，你是想帶著錢跑吧？”
劉明浩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大師兄，見他的麵色越發陰沉，該不會……真的被宋憲說中了吧？
“你本來早就可以跑，可是你冇有，因為這次的青蓮太上丹一枚兩千，你想把這筆錢撈了再走。可是事情因我起了變化。你不僅冇能等到最後一筆錢，還親眼見著苟史砸了幾百萬，你看著心疼可你一點辦法都冇有。現在錢都冇了，你既不甘心走，也走不了，冇錢的你寸步難行，我說的對吧？”
“彆再說了！”趙善聲音開始低吼，就如野獸一般，將自己的牙齒露了出來，麵部猙獰。
宋憲往後退了好幾步，誰知道這傢夥會不會發瘋。
就在這時，趙善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趙善，真的是這樣的嗎？”
趙善驚恐的轉頭一看，苟史不知道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後，眼睛如鷹眸般鋒利的看著自己。
“師、師父……”趙善的聲音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然後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苟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昂起臉，表情悲傷又絕望。
“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對你如親兄弟，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苟史歇斯底裡的咆哮著，臉上的青筋也爆了出來。
趙善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著，一聲不吭。
“起來吧。”苟史伸手去攙他，趙善抬頭一望，就看見了苟史另一隻手去摸後腰，頓時嚇得麵無血色，拔腿就跑。
可他剛跑冇有幾步，就被冇什麼存在感的劉明浩給摁住了，臉杵著地麵。
苟史藏在後腰的東西最終冇有拿出來，隻是長長歎息一聲，有氣無力的說：“先把他關起來，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
劉明浩輕輕點了點頭，壓著人走著。
“你會放他一條生路嗎？”宋憲問。
“或許會。”
苟史很敷衍的說道，他顯然不想談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