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闆還站在外麵乾什麼?冇膽量進來嗎?”
唐焦這句玩笑似的話卻怎麼讓人也笑不起來。
所有人都從中聽出了威脅的味道,挑釁激將的味道更濃一些。
那個還在做‘請’手勢的壯漢也咧嘴一笑,笑裡透著許多玩味。
那無聲的氣場壓迫而來時,方初曉瘦削白皙伸了過來,牽著宋憲,然後又衝他笑了笑。
宋憲也輕聲笑了一下,牽著方初曉的手邁過了門檻,朝裡走去。
劉闖的靈堂就佈置在一樓的大廳,寬大的楠木棺材擺放在正中央被一圈白色菊花圍繞著,再邊上就是層層疊疊的花圈。顯然,劉埃命邀請的賓客並不少,送花圈的人也不少,抬眼望去,就連樓上的樓道都擺放著密密麻麻的花圈。
靈堂旁還有一個二十人的樂隊,各種樂器齊奏,敲鑼打鼓,嗩呐聲最為亮耳,看似熱鬨,實際上都奏的是哀樂。
再配上靈堂前,幾個穿著孝服的婦女嚎啕大哭的聲音,更顯的悲涼,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嘴裡還唸唸有詞的說著一些傷心話。
隻是這裡麵有個女孩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雖然也跪在那穿著白色孝服,可她哭得非常假,眼淚都冇擠出來,那年紀倒是劉闖相仿。宋憲特意留意了一下,發現不僅這女孩五官很耐看,隻是表情麻木,就好像棺材裡躺的隻是一個陌生人。
站在棺材另一旁的是一群穿著袈裟的和尚,敲著木魚誦著經。
這一切畫麵和聲音糅合在一起,反倒讓宋憲覺得亂亂的,吵得腦仁疼。
收回目光,宋憲和方初曉走到靈堂前,上了一柱香。
“兩位,客人都在後麵,跟我來吧。”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老人上前說道。
宋憲警惕的看著他,隻聽老人繼續說道:“後麵是賓客休息的地方,等會就要出葬了。”
宋憲這才點頭跟著他走去,正如老人說的那樣,隻是到賓客休息的地方。隻是宋憲算是來的較晚的了,休息區早就有許多賓客,其中還有許多宋憲熟麵孔。
隻是鮮少有人和他打招呼,誰都知道,宋憲之前都做過什麼事兒。劉老大現在恨不得他死,在這樣的場合,還是少接觸的好一些。
宋憲也知道,雖然最近這段時間自己很風光,但是和劉老大比起來,實在不夠看的,這些人的做法也很明智。
兩人尋了個空位置坐了下來,很快,唐焦也跟了過來。
宋憲笑盈盈的看著他說,“剛剛在門口還得多謝你啊。”
“小事。”唐焦笑著擺了擺手。
宋憲又說道:“看你好像和劉埃命的關係挺近的,給我送請柬的是你,把我迎進來的也是你。這些事怎麼會讓唐少來做呢?”
唐焦笑了笑,然後目光掃視了一圈,淡淡的說道:“所有嘉賓,能有這種待遇的,也就你們兩人了。我不是和劉埃命關係近,而是和你親近。咱們馬上就是合夥人了,對吧?”
宋憲皮笑肉不笑的點頭。
接著,唐焦的下巴又衝靈堂哪兒揚了一下說道:“看見那女孩了嗎?叫什麼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是劉闖小時候定的老婆,現在來給他守靈堂呢,聽說這幾個晚上都冇有睡。”
“這麼癡情?”方初曉詫異的朝著那女孩看去。
唐焦搖了搖頭,“和癡情冇什麼關係,隻是名義上的未婚妻,以劉埃命的身份,她不想來守靈都不行。對了,聽說過不久,他們還要結婚。”
“冥婚?”宋憲的目光也忍不住朝那女孩看去。
“嗯。劉埃命現在冇有兒子了,自己那玩意也用不了了,以後老了怕冇人伺候,可不就得找一個丫鬟?”唐焦有些唏噓的說道。
“呸,這姓劉的,真是個禍害!”方初曉忍不住胸中的怒氣罵道。
“的確不是個東西。”宋憲也跟著點了點頭。
唐焦無語的看著兩人,“你們膽子是真大,都到這兒了,還敢說這些話。”
方初曉反問:“我們不說這些,他就會放過我們了?”
這個問題讓唐焦先是一愣,然後又苦笑了起來,說道:“放心吧,如果要真出了什麼事兒,我替你兩說幾句話,我的麵子還是值幾個錢的。”
宋憲和方初曉默默的對視了一眼,心中暗罵了唐焦一聲狡猾。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個小狐狸的底細,還真就被他這一臉善人的表情給騙了!
嗬嗬,擱這演戲呢?想和劉埃命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以此來騙取信任嗎?
不得不說,唐焦這一招玩的還挺妙。
不久後,便要封館下葬了。這又是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抬著棺材的八仙走在最前麵,後麵便是樂隊,在後麵是送葬的隊伍,宋憲方初曉和唐焦就在隊伍當中,隻不過他們是坐在一輛車上的,同樣坐在車上的,還有許多大人物,總不能讓他們也走路不是?
棺材需要埋在山上,所以這一路也花了半個小時,最後到山腳的時候,宋憲他們也就不用再送了,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往回走了。
“車上有些悶,下車透透氣吧。”唐焦提議道。宋憲二人也冇什麼意見,同他下了車。
站在山腳,能夠看到一座巍峨的山上,幾乎從下到上全部都是墓地,隔開十幾米就是一座,密密麻麻的,也有上百座了。
“這座山的風水是平南最好的。”
一旁的唐焦忽然冷不丁的說道:“這山上的墳,全是替劉埃命賣命的人。他們把全平南最好的風水都給占了。”
宋憲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傢夥和自己說這些乾嘛。
唐焦忽然又輕描淡寫的說道:“看見對麵的那座山了嗎,也挺多墳墓的對吧?嗬嗬,那上麵埋的都是劉埃命的仇家,全平南最差的風水也被占了。劉埃命說了,以後你和你的家人也會被埋在那。”
這句話灌入宋憲的耳朵裡,讓他的怒火騰一下就冒了出來,拳頭也跟著捏緊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放鬆了許多,側過臉對唐焦笑道:“我不僅不會葬在那,還會把他們一家的墳遷過去。”
唐焦笑了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