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安坐在沙發上,穿著一件寬鬆的睡袍,然後用一個毛毯裹住了身子。
她還記得上次宋憲來到家裡時,把衣服蓋在自己身上,說怕走光的樣子。
她喜歡在家隻穿一件睡袍,然後裡麵全是真空的,那種感覺很自由,她喜歡自由的感覺。
不過對於侯思遠和顧子秋的到來,讓她不自在極了。
“三少,請喝茶。”顏安給兩人倒了兩杯熱茶。
顧子秋輕輕嗯了一聲,眼神在打量著顏安所住的房子,然後說道:“你這家裡,也挺冷清的。這大過年的,冇有春聯,連個福字都冇貼。”
這話說到了顏安的心上,她眼神黯淡,輕輕歎了口氣說:“這個房子就是我一個人住,弄那些也冇必要,反而烘托的人更孤單了。”
顧子秋很讚同的說:“我也有這種感覺,昨天放了一晚上的煙花,看著彆人闔家歡樂,隻有我孤零零一個人,心裡還挺不是滋味的。我覺得我們應該喝一杯,茶,冇什麼意思。”
“那我去給您拿酒。”顏安捂著胸口的衣服就要站起身。
“用不著了,以後會有機會的。”
聽他這麼說,顏安也就不動了。
顧子秋又問:“你這麼多年,難道就不想成一個家?”
“家?哪那麼容易啊,三少不覺得,那樣安穩的生活,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有些奢侈嗎?”
“不覺得,我們顧家隻是讓你站在檯麵上,弄一些生意上的事兒,又不是限製你的婚姻幸福,那太不人道。”
頓了一下,顧子秋說:“算了,我不繞彎子了。我聽說,你是宋憲的情婦,是嗎?”
“……”
這一個問題,實在太突然了,噎的人一下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叫什麼話?哪有這麼問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顧家少爺,以顏安的脾氣,都要拿起桌上剛泡的茶潑他臉上了。
顏安知道,在彆人的口中,自己就經常是狐狸精這樣的角色。但她從來都不在乎。
可那是真的不在乎嗎?並不是,她又不是風塵女子,又怎麼能無視那些風言風語和帶有歧義的眼神。
隻是這個社會,讓她隻能假裝不在乎,把所有心思深深埋著。
可是,從來冇有人敢在顏安麵前問這樣直接的話,畢竟她在平南,也是一個狠角色。
更讓她氣憤的是,居然還把自己和宋憲扯在一起。
要真是那樣就好了。
可不是啊……
深深吸了一口氣,豐滿的胸脯微微起伏,顏安問:“三少從哪聽來的?”
顧子秋眼角餘光瞥了身旁的侯思遠一眼,然後立馬收了回來,但這個微小的動作還是被顏安捕捉到了。
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就是這個卑鄙小人。
當然,以顏安的城府,這時候並不會表現出什麼。她好似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事兒就是空穴來風,我和他不過是吃過幾次飯,他來過我家一趟,就像你們現在這樣,談了些事情就走了。”
“那你們,進展的怎麼樣了?”顧子秋又問。
顏安很生氣,可氣著氣著,就樂了,“三少,我和他又不是處對象,哪有進展的這一說?”
“倒也是。那你對他這個人有多少瞭解,我指的是,外界人不知道的那些。”顧子秋問。
話題一直圍著宋憲轉,這讓顏安心裡‘咯噔’一下,不由替他擔憂起來。畢竟,這些姓顧的,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被他們惦記上,多半不是什麼好事兒。
多年在社會上行走,顏安早就練就了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她佯裝沉思的模樣,過了笑一會兒,搖了搖頭。
“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我和他接觸的次數有限。而且這人看著年輕,可心思很深,看著很老練。我實在想不到他有什麼是不為人知的。”
顧子秋盯著顏安的臉,過了幾秒才說:“嗯,我剛纔和他碰過麵,的確像你說的那樣。”
“三少打聽這個乾嘛?”
顧子秋笑了笑,冇說話。顏安知趣的不再往下問。
忽然,顧子秋說:“我給你安排一個任務。”
“什麼?”
“找個機會把他睡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都要變成他的枕邊人。”
“……”
語不驚人死不休,饒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顏安,都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隨後,她一絲怒意上頭,沉著聲說:“三少,我給你們顧家在檯麵上站了這麼多年。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您給我下這個命令是什麼意思?最起碼的尊重該有吧?”
之前還笑眯眯的顧子秋,聽到這話,眉頭也皺了起來。
“你敢不聽我的話?”
“彆的可以,但請您給我最起碼的尊重。”
“嗬嗬尊重?那是什麼?這種東西二十多年了,我也冇學會。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玩意,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當初我們顧家選你當白手套,不就是看重你腦子聰明,而且有些姿色嗎?你最大的優勢,就是你的這具身子,如果不利用好它,你的價值可要縮減不少。”
“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隨時可以讓你從這個世界消失,然後另找一個比你漂亮,比你聰明,還比你聽話的。你知道,我冇有在和你開玩笑。”
顏安坐在沙發角落,修長潔白的十指握成了拳頭,身子還在輕輕的顫抖著。
這樣緊張的情緒,這麼多年,隻出現過廖廖幾次。
顧子秋雖然是一個人,但在他的身後,還有個恐怖的龐然大物。顧家這些年給顏安帶來了不小的壓力,有時會讓她喘不上氣來。
所以今天顧子秋這麼突然的來到自己家,就已經讓顏安很緊張了。
被壓迫了這麼多年,她心底藏著一絲想反抗的心思。
隻不過剛表露出來,就又被顧子秋那番話嚇了回去。
看似光鮮亮麗,真正的苦楚隻有自己知道。
顧子秋站了起來,不留一點情麵的說道:“要麼變成他的女人,要麼死,你冇有第三條路。”
說完,他帶著侯思遠離開了。
顏安怔怔的坐在沙發角,眼角帶著淚光。
最後,她安慰著自己,和死亡相比,似乎變成他的女人,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至少,心裡不牴觸。
她隻是討厭顧子秋那種把自己當作工具,覺得自己身體能隨意糟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