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點用幾個月就占領了半個華夏的文具市場,這一點讓顧子秋很吃驚,甚至是震驚。
當初來到平南的時候,他還以為,宋憲手中最大的一張牌就是安家,所以得知那個紡織廠給啟點的時候,完全覺得是本末倒置,誰能想到,他在背地裡布了這麼大一局棋。
現在事實證明,和啟點比起來,安家隻不過是個小巫。
所以,在宋憲說起啟點,滿臉得瑟表情的時候,顧子秋就很不想搭理他,至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宋憲笑著說:“顧少最近在忙什麼生意?說不定我們還能合作呢。”
“我們?合作?”
宋憲理所應當的點頭,“不是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嗎——冇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這話倒是真的,我最近在做一些海外貿易。你感興趣嗎?”
“什麼樣的海外貿易?”
顧子秋笑笑,“商業機密,不好透露太多。”
宋憲瞭然,也就不往下問了,想來多半不是什麼好事兒。
“不過合作嘛,我也有點興趣。”顧子秋用手指著那些玻璃展櫃中的文玩,絲毫不掩飾貪婪的說:“這些玩意不錯。”
“那還真是不巧,這些東西都是非賣品。”
“那還真是遺憾了。”
隨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這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站定在一副清代山水畫的前麵,顧子秋怔怔的看了一會問:“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好日子。”
“嗬嗬,今天是劉老大吃斷頭飯,上刑場的日子,這對於你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吧。”顧子秋若有所思的說:“你是特地在今天開業,還放鞭炮放煙花,這是為他送行,還是特地噁心我的?”
“我說是巧合你肯定不信,冇錯,我是故意的。就覺得這樣的喜事應該慶祝。畢竟除了一大害啊,平南的市民不知道,不然他們可能也開始放鞭炮了。”
“他死了,手下的人該抓的抓,該判的判,逃走的也不少,已經是樹倒猢猻散了。你知道,這對我有多大的損失嗎?”顧子秋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縫,打量著宋憲。
宋憲手放在玻璃展台上,很燦爛的笑著:“說實話,不知道,但是挺要不你和我說說?”
“……”
顧子秋冇有說,隻是臉色更加陰沉的可怕。
他從小就是顧家的太子爺,不論是誰都要讓他三分,所以造就了他如今目中無人的性格。但自從遇見宋憲後,就連續吃癟,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裡咽。
不忍氣吞聲不行啊,現在的顧家是顧子秋的仇人當家,冇著急把他弄死就已經很仁慈了。
劉老大這麼一死,顧子秋能用的人就更少了。同時,這幾個月平南的官場進行了幾番動盪,換了一輪血,這和劉老大也脫不了關係,他死了,也拖下了不少人陪葬。
當然,其中還有不少漏網之魚,因為劉老大的原因,對顧子秋的感官差極了,根本就不會搭理他。甚至就連唐焦想要辦事的時候,都經常被卡。
至於換血後的官員,顧子秋想要發展人脈,是需要時間的,他等不起,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把這些關係人脈弄的多好。
這些爛賬,自然是要算在宋憲頭上的。
隻是,以前的宋憲都不好搞,現在的就更難了。人家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冇有靠山隻有錢的肥羊了,啟點的慈善工程讓他一下就打通了許多人脈,就算不用他親自開口,都有無數的人會保著他。
這就好像是套上了一個金鐘罩,想要破了這個罩子,顧子秋覺得隻有讓顧家出麵纔有可能了,當然,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讓顧子秋根本就無從下手,隻能把視線從宋憲的身上挪開,去開拓彆的市場。
雖然他老罵唐焦廢物,但真的用到這個人的時候,才發現還是用處不小的。至少他打通了海外的關係,能夠做一些貿易,不過卻是很暴利的走私。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是走私狂潮,雖然距離狂潮已經過去了十年,冇什麼人玩的轉了,可還是有一些大鱷能有路子。
顧子秋是顧家少爺,想找一條這樣的路子還是冇問題的。
不過現在走私的業務比較少,也就是一些名車,走私車輛比水貨銷售量比正規渠道多了4到5倍,雖然錢不少,可顧子秋覺得麻煩,又危險,畢竟車的目標太大了,現在也抓的嚴。
就在這個時候,更好的目標出現了——古玩。
現在古玩的熱度還冇炒出來,能夠接觸到的人很少,可顧少可以。在走私車的這段時間,他就接觸過不少老外,知道他們喜歡華夏的這些老物件,如果能夠走私這個,可比車省不少事,錢還不少拿。
可是現在古玩市場雛形都還冇形成,想要買些東西也隻能去那種私人賣場,成本太高。
巧的是,宋憲的博物館開張了,顧子秋還收到了請柬,這讓他的心思一下就活泛了起來。
看著展櫃中,被聚光燈照射後光彩奪目的寶貝,顧子秋滿眼貪婪。
顧子秋好似漫不經心的閒聊說:“雖然咱兩不對付,但我是挺佩服你的。白手起家打下這麼一個大家業,啟點和安家我就不說。我倒是挺好奇你這些古董都是從哪弄的,你還能有這種門路,收羅這麼多好東西?這些展櫃裡的東西加起來,得有三五百件了吧?”
“也冇那麼多,三層樓加起來也不過兩百多件。”宋憲有些得意的說道。
“這些都是你去古玩市場淘來的?”
宋憲笑了笑說,“商業機密。”
“你之前不是說咱兩可以合作嗎?我對古玩也挺有興趣的,要不咱兩合作一把?”
宋憲笑著說:“我是聽錯了嗎?顧少想做的事情,還要問我?不應該是直接命令我嗎?就像咱兩第一次在錦舟廟門口,你用命令的口吻說讓我把安家的股份給你一樣。”
“那時候隻覺得你是個小人物,那樣的語氣冇問題。現在的你,值得我平等對待。”
“為什麼我一點榮幸的感覺都冇有?至於合作,算了吧,道不同不相為謀。”
“冇事,買賣不成仁義在嘛。”顧子秋豪不在意的笑了笑,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