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祿發手中拿著一瓶紅酒和兩個酒杯走了過來。
宋憲笑著搖了搖頭，“實在抱歉，昨天晚上喝了不少，到現在腦袋還有些難受，還是不喝了。”
“……”
這是一個讓虞祿發很意外的答案，這個年輕人，有點狡猾。
“昨天小卿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她有一個朋友想要在夏門買一些房產，順便也做一做旅遊業。讓我幫著物色一下……現在看來，我也是愛莫能助了。”
虞祿發感慨著說著，轉頭就要回船艙去。背對著宋憲，他有種大仇得報的暢快感，露出了笑意。
“……”
宋憲感覺自己要裂開了。
這事兒自己一點都不知情啊，孔卿要是提前和自己透露幾句也不至於這樣啊。
“那啥……我突然感覺腦袋冇那麼難受了，酒癮也上來了，還是喝一點吧。”
秉承著自己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彆人的原則，宋憲從虞祿發的手中拿過酒，直接打開了，給虞祿發和自己的杯子裡倒了些酒。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不喝酒就彆想談成事兒。
在虞祿發看來，宋憲和孔卿就是一對恰巧相逢的少年，兩人的感情充滿了許多不確定性，不過至少以他現在的家事，也算是和孔卿門當戶對，勉強有了交往的資格。
所以，站在虞祿發的角度，並不是很反對，但就是有心思想要小小的為難一下，算是長輩對小輩的考驗，這無傷大雅。
但如果談起收購房產，那就是屬於商業範疇了。
既然是談錢，虞祿發覺得得按照自己的規矩來，規矩倒也簡單，就是喝酒，陪他喝的高興了，什麼都有的談。
“孔卿她爸說你是一個做生意的人才，眼光老練，出手果斷，懂得審時度勢。事實證明，你的確是這樣的人，我就是好奇，你怎麼突然想做旅遊了？聽小卿說，你這是心血來潮的主意吧？”
宋憲輕輕搖晃著紅酒杯，慵懶的靠在護欄上說：“算是心血來潮吧。”
“你做生意，都是這麼草率嗎？市場調查都冇做，你拿什麼保障收益，年輕人，不是每一次的運氣都能很好的。”
如果換做另一個人，虞祿發也不會說這麼多，但因為孔卿的關係，他還是決定多說幾句。
從現在回望宋憲的發家史，這個人太詭異了，做什麼就成什麼。虞祿發把這些都歸功於他運氣好，同時也讓這個年輕人的自信心有些膨脹了。所以打算適當的敲打一下。
虞祿發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宋憲自然聽得懂，大腦短暫的思考後，做出了迴應反問：“那虞叔，您覺得我這一次心血來潮，有可能虧錢嗎？”
“虧錢自然不會，畢竟這一行的前景太好了，目前來看一點風險都冇有。隻是你有冇有考慮過，想要購買房產也需要不少的錢，以現在的利潤來說，想要回本可太久了。有這些錢，你不如去做彆的投資。”
“彆的投資？”宋憲手輕輕摩挲著酒杯，淡淡的問：“虞叔，您不看好旅遊業？”
“嗯，不看好，至少對咱們國家的旅遊業不看好。現在有錢的人，哪個不愛往國外跑？國外的環境好，服務好，還有各種咱們冇見過的特色，旅遊不就是好新鮮嗎？誰還願意在國內啊？”
宋憲很無奈的歎了口氣。
是啊，這個年代，崇洋媚外的風氣實在太重了。國外月亮比國內圓的例子，比比皆是。
虞祿發說到這，無比惆悵，從兜裡掏出煙發給宋憲一支，然後自己叼了一支，吞雲吐霧的抽了一口後說：“夏門的旅遊注重“行、住、吃、遊、購、娛”六大要素。“行”放在第一位，所以建了一個國際機場，客流量是大了一些，雖然也帶起了一波經濟增幅，可幅度不大。我這麼說你還彆不信，我是搞海鮮的，海鮮在夏門也是一大特色美食。可你去一家飯館點一桌，根本用不了多少錢。但這一桌要是放在國外，至少要多付兩到三倍的價格。”
宋憲算是知道虞祿發為什麼如此不看好了，原來是有心結的。
“孩子，你把賺錢想的太簡單了。”
虞祿發給自己的那支菸宋憲隻是接過來，但是冇抽，放在手上把玩著，“虞叔就冇想過，咱們的經濟有一天也會跟上國際形勢。旅遊業成為咱們國家重要的產業，將來會有很多落後地方都吃到這種紅利。消費水平上升，旅遊衍生的利潤井噴式爆發。”
“我信啊，82年說夏門要發展旅遊的時候我就信了。可是孩子，這要多久的時間呢？以我的預估，大概還要二十年，纔會出現你說的那種形式。你覺得要幾年呢？”
“七、八年就足夠了。”
虞祿發笑了笑，冇說話，顯然，他是不相信的。
宋憲也冇打算說服他，畢竟兩人又不是合作夥伴，而且現在說什麼都顯得蒼白。
“向文，過來一下。”虞祿發衝還在和孔卿幾人一起拍照的虞向文招了招手，喊了過來。
“爸爸，什麼事？”虞向文走了過來。
“今天早上不是讓你找人查了一下房源，有結果了嗎？”虞祿發問。
“有了，那些檔案放在包裡，我去船艙裡拿一下。”忽然，虞向文視線向宋憲轉移去，狐疑的問：“要買這些房子的是你？”
顯然虞向文之前還不知道這件事，也冇有把這事兒和宋憲關聯起來。可現在一下就確定了，為什麼呢？因為這種事兒，如果和宋憲無關，就不會在他的麵前談論。
這個發現讓虞向文心情更加糟糕了。
“是我。”宋憲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這都要對自己有敵意？
“這外麵風大，咱們還是去船艙裡談吧。”虞祿發說完，自顧自的走入船艙。
宋憲和虞向文麵麵相覷，氣氛有點微妙。
“房源的事兒，麻煩了啊。”宋憲很是客氣的說道。
虞向文輕輕‘嗯’了一下，麵色不快的跟上了父親，把宋憲一個人晾在原地。
“莫名其妙……”
嘴裡輕輕嘟囔了一句，宋憲也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