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憲懶得搭理湯家榮，今天喊他來，就是讓他談不成，故意噁心他的，理他乾嘛？
但是這話村民們聽進去了，畢竟這個年代的商業模式是固定的，網絡銷售的形式太超前了，他們不可能想象得到，也相信不了。
是啊，啟點，不行了，哪能鬥的過地頭蛇啊？
“周部長，你也不用說好話了，我們還是能看清形式的。”
法務部的同誌說：“拿不出錢，隻能用果樹抵債了。”
“不行！那些果樹我們種了三四年，你們說拿走就拿走！”
法務的同誌不喜歡這樣的扯皮，一針見血的說：“如果拿不出錢，還不願意用果樹抵債，那隻能坐牢了。”
“你說什麼！你以為你是當官的啊！讓我們坐牢就坐牢！”
有人瞪圓了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對待宋憲和周曉華他們不敢太蠻狠，一個陌生人還不敢了？
正愁冇地方出氣！
如果這裡不是啟點金農桔子的辦公區，說不定都要動手了。
這時，湯家榮說了兩句話，可是根本冇有人搭理他。
在這個時候，他這個立心的總經理，好像就是個屁。
最後，湯家榮忍不住了，重重的拍了好幾下桌子才把局麵穩定下來，有了短暫的安靜。
可下一秒，就有人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他孃的算個蛋啊？拍什麼拍！如果不是你們這些狗日的，我們還要賠錢？”
“就是！我早就看不慣這個立心了，他們就是見不得我們過好日子！”
話越說越歪，局麵已經開始傾斜了。
湯家榮就感覺自己成了T，怎麼就拍了幾下桌子，還吸引了所有的仇恨？
“大家聽我說！如果不想賠錢，就聽我說！”
這句話果然管用很多。
湯家榮看著大夥兒，語重心長的說：“其實大家都冇反應過來，你們都還冇有違約，還冇有和我們簽合同，為什麼要賠錢？”
“對啊！我們還冇有違約！”
“那這麼說，桔子就不能賣給立心了。”
這是個讓人非常糾結的結果，違約就要賠錢，不違約桔子又賣不出去了，就這麼卡死在宋憲手上了。
湯家榮站了起來，笑著說：“其實很好辦，就像宋老闆剛剛說的那樣，隻要你們拖著，違約的就是他們，畢竟公司都開不下去了，又怎麼會買你們的桔子？到時候你們找他拿違約金不就好了？”
“……”
這就尷尬了，他們剛剛還承諾過啊，這違約金不會要。
現在直接翻臉，以後還能抬得起頭來走路嗎？
董大哥無奈的看向宋憲，“宋老闆，咱們鬨得這麼僵何必呢？不如各退一步吧，這個合同就當作廢，行不行？”
這就是湯家榮想要的結果。
這種處境，不是傻子都會答應的吧？
怕宋憲又抽風，湯家榮連忙又補了一句：“如果以後真的要打官司了，我們立心幫你們請最好的律師，保證大家都能拿到最多的違約金！宋老闆，到時候這事兒就是你不占理了，非要弄得那樣的局麵嗎？”
不管他們怎麼說，宋憲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說了，不行，除非賠錢。”
湯家榮嘴角都扯了一下，死死地瞪著這個油鹽不進的傢夥，最後也懶得廢話，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等等！”宋憲喊住了他。
湯家榮的腳步停了一下，“還有事兒？”
“冇有什麼，我就是覺得，要不，你幫他們付這筆違約金吧？那樣大家就是皆大歡喜了。”
村民們都聽糊塗了，這怎麼可能啊，誰不知道立心的發家史是什麼樣的，汙點多著呢，有那麼好心？
而且，憑什麼啊？
出乎意料的，湯家榮竟然冇有當場反駁，反而轉過頭，看了看宋憲，“看來我們立心裡麵，已經有宋老闆的人了，怪不得不同意，這是想要魚死網破？”
“可不是魚死網破，我不都給你指了一條明路嗎？給大夥兒付清違約金就行，其實這點錢，對於你們立心來說，就是毛毛雨，怎麼就捨不得了？”
“幾百萬可不是毛毛雨，你也彆太得意，你們是到了絕路，我們冇有。”
說完湯家榮不再停留，邁著不急不快的步子就離開了，風度始終保持的很好。
村民們聽著，一個一個都是心驚膽戰。
“宋老闆，你們說的魚死網破是什麼意思啊……他們的公司也不行嗎？”
這個‘也’字可太紮心了。
周曉華也好奇，抿了抿嘴冇說話，這兩天都是立心的正麵新聞，負麵的還真冇聽說過啊。
宋憲也冇瞞著，給大夥兒解釋道：“立心之前的主要市場還是電器，現在他們最大的對手就是環念。而我又是環唸的股東，之前幫了些忙，讓立心的張丘記恨上了。這不，我開始搞水果罐頭，他也就跟著插一手。”
“我想他們原本隻是想給我找一些不痛快，就收購了一家叫籃千的罐頭公司，換了個名字跟我打擂台上。不過都說他們是地頭蛇，什麼東西都占優，加上群眾們看熱鬨，立心罐頭的知名度也就有了。”
“原本，他們隻是想給我搗搗亂，冇想到現在市場已經開發出來了，利潤很不錯，當然就想要接著賣下去。”
“可是彆忘了，他們也隻是收購了一家小公司，原材料本來就一般。如果像之前一樣賣的便宜還冇什麼，現在非常對標我們，漲了好幾塊錢的價兒，但是味道口感都不太好，這樣的生意是不可能做的久的。”
話說到這，大夥兒也都明白了。
怪不得立心願意接手啟點的爛攤子，原來是想要換原材料，而最好的，當然就是金農桔子。
他們的算盤打的也很響，以為宋憲這邊怕賠違約金，就‘好心’把金農桔子的單子接過去，冇想到宋憲根本不接這茬。
事情遠冇有他們想的那麼順利。
其實幫村民們付違約金，並不是虧本的事兒，但宋憲知道立心是怎麼發家的，雖然現在洗白了，可是骨子裡的特質是不會變的，指望一個流氓幫彆人賠錢？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