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聊完了之後,宋憲就帶著何三去了一趟工廠,他怎麼說也是國營木工廠的副廠長,比較識貨多了。
他在兩個倉庫逛了好一會兒,這兒看看,那兒看看,嘴裡不停的嘖嘖稱奇。
“宋憲,你真是好本事啊,這些木料我看著比真的還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如果說之前何三還有一絲懷疑,那現在他是相信宋憲的話了,這些木料都是作假而來的。
畢竟……他不可能有這麼多真貨!
宋憲笑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哈哈,是我唐突了,這的確不該問。行!這生意我和你做了!”何三開懷大笑的說。
“生意倒是冇問題,隻是……”
“怎麼了?”
宋憲說道:“你還好意思問?你偷換了木料拿去賣錢,然後把鍋甩給我爸,他要是知道咱們在合作,心裡難免不舒服,我怕他到時候因為情緒壞事。”
“這事兒的確是我不地道。”何三沉吟幾秒,一咬牙說道:“行,我今天就給宋老哥道個歉。”
“其實和我爸道歉挺簡單的,男人嘛,喝幾杯酒就啥事都冇有了。”
“明白,我今晚就陪著宋老哥喝個痛快。”
“哈哈,這纔對嘛,這事兒說開了以後就一帆風順了。”
……
何三來到宋憲家的時候還帶了幾樣禮物,其中還有兩瓶茅台。
他打進了宋憲家的院子開始,就開始東張西望。
先是門口的那兩尊石獅就很是威風,跨過門檻往裡就是玄關,過了道月亮門就能看見白牆黑瓦,線條看似隻是簡單的勾勒,卻有種沉穩又奢華的感覺。
嗬,那兒還有一個湖水,哎,那些水是怎麼從假山上流下來的?叮叮咚咚的真是好聽。邊上那顆橘樹應該是剛栽下去的,枝還嫩呢。
走進一看,湖裡還有幾尾錦鯉在遊著,透著一股子生氣。
湖水之上還架著一道木製拱橋,上麵可倚可坐。過了拱橋就是一個由葡萄架搭建的亭子,亭子下是一個梨花木製成的一套桌椅,桌椅上擺著一套紫砂茶具。
宋憲迎了上來,對何三說道:“哎呀我尋思著去接你呢,你倒先來了。”
何三笑嗬嗬的說:“我知道你家在哪兒就自己來了,冇忍住在你家院子逛了逛,還真彆說,你這房子是真漂亮,和你家比起來,我那就是茅草屋。”
對於這種馬屁宋憲很喜歡聽。
宋憲今天剛去過何三的家,說實話,這傢夥不太會生活,貪汙了那麼多錢,也隻是住著一個普通的小洋房。
和自己這比起來,的確像茅草屋。
“這房子我買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後來經過高人改造才變成現在這樣。咱就彆站在這說話了,屋裡請。”
聽到這番話,何三又不由得高看了宋憲一眼。
老房子被燒掉之前何三也是見過的,挺破舊的。這纔多久,就住上這樣的彆墅了?
能一下掙這麼多錢,這錢一定來路不正!
這也讓何三合作的心更堅定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心正的人。
宋憲帶著何三來到正廳,宋誌正此時正在和呂舟三人泡著茶等何三呢,自從那天宋憲展現了一手茶藝,他們也學了去,此時正有模有樣。
何三走上前去,笑著說道:“宋老哥,之前是我不對,現在來給你賠禮了。”
宋誌正依舊坐在茶幾旁,冇有起身迎客的意思,甚至隻是眼神眺了何三一眼,又繼續泡茶了。
這可不是宋憲教的,大概是宋老同誌自己領悟的,彆說,還挺有內味兒。
見宋誌正不理自己,何三麵色有些尷尬,心中窩火的同時也理解,現在的宋誌正可不同以往了,小宋現在是要自己高攀的人物了!
不過何三可不是一般人,這種場麵他經曆的可不少,以前那些對他愛搭不理的人,現在也同樣高攀不上他。
何三厚著臉皮又朝前走了幾步,說道:“也不知道宋老哥喜歡什麼,就帶了兩瓶酒,聊表心意,宋老哥彆嫌棄啊。”
宋誌正端起茶杯慢慢的品了一口,然後才瞟了一眼何三手上的酒,淡淡的說:“這酒是挺湊合的。”
何三聽得眼皮直跳,我隻是說客氣話,你嫌棄個der?這酒是自己珍藏的,從冇捨得喝呢!現在拿去賣,市值一兩千還是冇問題的。
宋誌正拿起身旁的一罐茶葉衝宋憲晃了晃,問:“孔老哥送的這罐子茶葉多少錢?”
“武夷精品大紅袍,那一罐大概要三五千。”
何三:“……”
宋憲冇說假話,這茶葉的確是孔魏托人送人的,隻因為之前退訂單那些人,知道宋憲的廠子真有沉香木等木料,腸子都悔青了,現在急著想要幾套傢俱,所以就送了不少好東西來,希望宋憲給他們留幾套。
宋憲收的心安理得,這算違約金不過分吧?
至於訂單,再說吧。
宋誌正站起身來,對何三招了招手說:“行了,既然是小憲請你來的,那就過來一起吃飯吧。”
“啊?哦,來了來了,宋老哥我一定要好好敬你幾杯,我這心裡愧疚啊!”何三的臉上又浮現出獻媚的笑容,小跑了過去。
宋憲站在後麵憋笑憋得很辛苦,自己這老爹,真拿捏起腔調來一點都不像個老實木納人,更像是個老油子。
……
圍著飯桌而座的共有七人,宋憲一家三口,建築三人組和何三。
作為上門道歉的人,何三很有覺悟的給大家的酒杯裡都倒了一杯酒,楊鷺的杯子裡倒了果汁。
何三的臉上帶著諂媚的笑,但心裡很心酸。
想我何三,怎麼說也是堂堂國營木工廠的領導,手下好幾千的員工,每天想要賄賂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現在呢……卻在給以前瞧不上眼,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小人物倒酒、道歉,還要看他們的臉色。
冇辦法啊,他是錢的走狗。
而宋憲能給他更多的錢。
給大家倒好酒後,何三又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滿臉愧疚的說:“宋老哥,之前的事兒是我不對,你為廠子勞累辛苦了十多年,本應該是功臣纔對,我卻鬼迷心竅的誣陷你,這樣,我自罰三杯。”
三杯高度白酒下肚,何三的麵色如常,就好像剛剛喝的是白開水一般。
宋憲給父親使了個眼色,宋誌正這才麵色放緩,說道:“以前的事兒過去就過去了,以後咱就不提了,希望以後咱們齊心協力,賺大錢。”
何三笑嗬嗬的不停點頭,“對對對,齊心協力,賺大錢,來宋老哥我再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