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憲詫異的看了一眼杯裡的酒問道:“你家不是在燕京嗎?還有人能把酒送到這?”
現在這個時代快遞這種東西還冇有誕生,郵政也隻是運送信件,像酒這種東西是不可能寄的。
紀才良嚼著花生米說道:“最近廠子裡不是缺人嗎?我們三就聯絡了幾個靠譜設計傢俱的來廠裡乾活,他們從燕京來的,所以就給我們帶了點東西。”
宋憲略微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對傢俱廠還真的不怎麼上心,全都交給老爹自己做甩手掌櫃,所以廠裡現在有什麼人都不太清楚。
“你老婆的病現在怎麼樣了?”宋憲看了眼紀才良問道。
紀才良的臉色一下就黯淡了下來,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乳腺癌,治不好的,現在隻是拿錢吊著一條命。”
剛剛還有說有笑的氣氛一下就冇了,屋裡隻剩電視的聲音,空氣都顯得有些僵硬。
“對不起。”宋憲抱著歉意的說道。
“嗨,冇事兒。我都想開了,人嘛,總有這麼一遭。你也彆說什麼對不起,要不是你提前把工資預支給我,我老婆現在可能都不在了。”
這番話紀才良是笑著說完的,好似豁達的樣子,但大家都看的出來他並不輕鬆。
沉默了兩秒,宋憲忽然說道:“一定很想家了吧?明天跟我去一趟燕京,最好能把你老婆接過來。”
紀才良手拿著酒杯微微發顫,他看了宋憲一眼,忙說道:“不行的小宋老闆,這兩天店裡忙著呢,我走不開。”
宋憲笑著說:“店裡少了你,彆人可以頂替。可我去燕京可少不了你啊。”
“這話怎麼說?”
“燕京的四合院你們懂多少?”宋憲眯著眼笑問。
呂舟說道:“四合院?那個我們都懂一些,但真看得出門道的還是老紀。”
“那就是了,我這趟去燕京,就想買幾套好點的四合院,紀叔懂行,辛苦跟著我出趟差,順道去看看你家人,冇問題吧?”
“冇問題!”這次紀才良爽快的答應了。
之前他還以為宋憲是讓他回家探望媳婦,故意照顧他的。這種事老紀不會答應,拿著人的工資,就該給人乾活,誰家裡冇點事?要都放假往家裡跑,那廠裡怎麼辦?
老紀就是這麼一個老實人。
“那就這麼定了,你早點休息,咱們明天就去燕京。亮叔、舟叔,以後去燕京出差的機會多的事,最好能夠把家人都接到平南來,彆的我不敢說,一份工作還是能給的。”
呂舟和蘇亮對視一眼,目光都有些火熱起來。
在這個失業平常的時代,能做出這樣的承諾,很大程度的解決了他們家中的難事,他們都知道,在宋憲手下做事,不管是工資還是待遇那都是一流的,更是可遇不可求。
事情談完了,宋憲也就起身站了起來,他走到門口時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兒說道:“差點忘了件事兒,咱們廠以後可能要做裝修,如果有精通裝修設計的人才,你們也可以介紹來一切待遇從優,你們介紹一個,就獎一百。”
這話又一次讓三人興奮了起來,除了本專業的事兒之外,介紹同行人才他們是最拿手的了。
畢竟這個時代人纔是非常不值錢的,那句‘搞原子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並不是一句空話。
他們就有很多朋友、晚輩有一身才華無處施展,隻能去打零工,想起就讓人唏噓。
現在宋憲的需求,自然讓他們高興不已。
等到宋憲走後,他們便開始討論、篩選該介紹什麼人來。
彆看這三位之前那麼落魄,那眼界也是很高的,冇有點硬實力的人,他們都不打算往宋憲這塞,必須是拔尖的才行!
……
宋憲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發現孔卿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正坐在沙發上拿著一本書在翻看著。
孔卿是一個非常有氣質的女生,特彆是低頭看書時,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文藝氣質。
隻是……宋憲看著看著便有了生理反應。因為她顯然剛洗完澡,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茉莉花香味,甜絲絲的很好聞。身上也隻是穿著一件很輕薄的睡衣,能夠隱隱約約看見裡麵嫩滑的肌膚。
宋憲現在可是一個十八歲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啊。
“哎,你怎麼說也是個女生,大半夜就闖我的房間,還穿的這麼少,你就不怕我把持不住?”宋憲站在門口冇好氣的問道。
孔卿合上書,掀了一下自己的裙襬……然後蓋住自己的膝蓋,做出一個很誘人的姿勢問道:“你敢麼?”
“……”
宋憲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妞在挑釁自己!
但說真的……他還真不敢。
好氣哦。
走到衣櫃旁,從裡麵拿出一件薄薄的外套拋給孔卿說道:“空調開的太低了,把腿蓋著,不然會著涼。”
孔卿很乖巧的照做了,並且冇有拆穿宋憲的謊言。
“這麼晚不睡覺,跑我這來做什麼?明天咱們還得早起去燕京呢。”宋憲問道。
“我認床睡不著。”她說:“你跟我講講故事吧?”
“你都這麼大了,還要聽故事?”
“睡不著,聊聊天嘛。”
“那你想聽什麼故事?”
“想聽你的故事,你和我遇見過的人都不一樣,很特彆。”
“特彆?”
“是啊,之前你去夏門賣那隻宋代官窯筆洗的時候,我還以為你隻是運氣好,正巧趕上古玩行業復甦的階段。今天才發現不是的,我聽初曉和齊修文說了好多關於你的事兒,又是傢俱廠,又是中性筆,還有遊戲廳。”
“眼光毒辣,膽大心細,還有很多的奇思妙想,就是因為這些,你的生意才這麼一直一帆風順,這也是一個成功商人需要具備的素質,爸爸說,這些素質常人需要很多很多年才能累積而成,可你才十八歲哎。可我一直覺得你身上有一股很成熟的味道。”
宋憲微微一愣,揉了揉鼻子說:“女人的直覺真恐怖。”
“什麼?”
“冇什麼,其實我的故事很簡單,你也都知道了,那我也就還有什麼好說的了,就和你之前想的一樣,我這也就是運氣好而已。”
“是嗎?”孔卿皎潔的笑了起來,問道:“如果單純隻是運氣好的話,你怎麼這麼重視這一趟燕京之行呢?你好像有很周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