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在最前麵的先鋒隊，進入距離神武衛70米左右的距離，神武衛的軍官用手測量到有效距離。
他大聲喊道：“第一排，開火！”
第一排火槍手先後開槍。
砰砰砰……
子彈形成金屬暴雨橫衝出去。
火槍的子彈直接擊穿了鎧甲，擊中了人體，撕開血肉。
蜀王的先鋒隊就像田裡被收割的麥子一樣倒下去。
後麵的人還冇有來得及搞清楚什麼狀況，被前麵的絆倒，還有的直接嚇得腿軟倒在地上了。
第一排的神武衛的士兵在開完一槍後，立刻有條不紊地掏出子彈，放入槍口，然後用插銷將子彈捅到最底下。
這個過程大約25秒鐘。
在戰場上，兵部衝鋒的時候，肯定不是像短跑運動員那樣衝刺。
按照戰場的速度，70米的距離，大約跑20秒鐘。
也就是說，在神武衛第二波丹藥裝好的時候，對麵的人應該已經衝過來了。
但是，因為第一波的打擊，對麵的隊形已經大亂，速度自然就減慢了。
他們很難攻過來。
不過這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剛纔開槍的僅僅隻是第一排。
一邊的軍官再次大聲喊道：“第二排！開槍！”
從這簡簡單單的一點就可以看出，神武衛火槍手平時的訓練是非常嚴苛的。
要不然第三排第四排和第五排的士兵很容易在這個時候誤開槍。
所有人一起開槍，對麵的每一個人身中子彈數量會多一些，但死的敵人並不會更多。
這無疑是對子彈的一種浪費，這在排隊槍斃的戰術中是大忌。
所以，其實訓練精良的士兵，在這時候就體現出來差異了。
當第二排開槍後，對麵的人再次倒了一批。
這個時候，前鋒隊的士氣不是受損這麼簡單，而是直接崩潰了。
剛纔還衝得熱血上頭的人們，這一下子就涼下來了，全身都涼下來了。
冇有中槍的人連忙調頭就跑。
好了，問題來了。
前麵的人調頭就跑，後麵的人不可能也立刻調頭就跑吧？
現在可是近一萬多人在衝鋒啊！
就算是幾百人衝鋒，你如果要調頭，並且扯著嗓子吼幾聲趕緊調頭，其他人也不可能立刻就調頭吧？
所以，前麵的人調頭回跑，後麵的人繼續衝，兩批人就正麵撞上了，頓時前麵更加混亂起來。
自己把自己的人撞倒、踩踏。
有的人冇有被火槍擊中，被自己的人踩死。
更加後麵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麼。
假如你是一個在中間位置衝鋒的士兵，這個時候，你的視野裡隻有前麵的人後背，耳朵裡隻有周圍的人跟著喊殺的聲音，至於前麵的人在喊什麼，發生了什麼，你壓根兒就不知道。
這就是為什麼在明末的時候，動不動出現一千八旗吊打一兩萬明軍的原因。
因為戰爭它不是數學問題，不是你人多就牛逼的。
甚至隻要長官不會指揮，軍隊紀律一團糟，人越多戰鬥力反而越弱，越容易被吊打。
軍隊的衝鋒，一定是組織行為學。
現在，這一點在成都守衛軍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最前麵的已經出現大規模踩踏，變得混亂不堪。
動亂正在像瘟疫一樣從前麵開始往後麵傳播，離的越近的人越先停下來。
一旦停下來，後麵的人就會撞到前麵的人。
中間部位的卻還不知道，還在繼續往前衝。
更可怕的是，後麵的也不知道，也在往前。
整個大隊伍，就像一艘巨大的輪船，想要立刻刹停是不可能的。
無數人被自己人撞倒。
神武衛本來打算髮動第三波火槍的，結果軍官們一看對手都這幅鳥樣了，還是節約一下子彈吧。
為什麼不進攻？
因為地方還有騎兵在左右兩翼。
如果線列陣整個時候進攻，可能會被敵人的騎兵從左右翼突擊。
會被突擊嗎？
難道不能臨時調動轉換隊形打騎兵嗎？
不能！
軍隊的軍陣，不是靠意念傳輸做調整。
所以，需要等。
很快，跌跌撞撞的衝鋒隊，在經過一輪又一輪相互碰撞後，終於中間的、後麵的也都發現了不對勁了，開始調頭。
連劉昌盛也發現不對勁，他粗著嗓子大聲吼道：“都不準逃，誰逃就砍了誰！都停下來！”
他用他的腦袋怎麼想都想不通，為什麼自己一萬多人，這麼快就亂了。
要知道，這纔剛剛衝過去啊！
這完全超出了劉昌盛的認知。
同樣，這樣超出了城樓上那些人的認知。
在他們看來，一萬多人壓過去，怎麼也得殺個屍橫遍野吧？
劉昌盛立刻大喊道：“騎兵衝鋒！”
戰鼓聲響起來了，是騎兵衝鋒的戰鼓節奏。
騎兵立刻從兩翼開始衝鋒。
結果呢？
衝過去遇到的是明軍的空心方陣，他們完全不知道空心方陣是個啥。
等傳到近距離，來了幾波火槍攻擊，勉強突破方陣的最前麵防線，衝進去後，就傻眼了！
城樓上的人親眼目睹了這一次的衝鋒，也傻眼了。
他們親自看見那些騎兵被吊打了！
毫無還手之力！
劉昌盛開始逃！
當騎兵也被吊打之後，神武衛的火槍手線列陣開始往前推進了。
很有節奏地往前推進。
然後開始追在後麵射擊。
今天看到的這些，直接重新整理了城樓那些守衛軍的世界觀。
有的人甚至覺得神武衛會施展魔法，要不然一萬多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崩潰。
徐春年一看這架勢，連忙喊道：“快關城門！”
守城的士兵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過去轉動轉輪，閘門開始飛快往下麵落。
那些逃回來的士兵一看城門要關了，跑的更快，有的人甚至飛衝過去。
轟……
城閘門落下來，有三個人冇有來得及過去，被墜下來的閘門直接壓死在下麵。
城外的人見閘門被關了，都絕望地叫罵起來。
但絕對冇有人組織反抗，就算現在戚繼光來了，也不可能立刻組織起這些人反抗了。
兵敗如山倒，大概就是如此。
訊息很快傳回蜀王府。
蜀王冇想到這麼快就傳回來了這麼大一個“驚喜”！
他當即開始罵娘！
他記得纔剛派出去不久，這麼快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