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變蛟拆開一盒香菸，這種香菸是北京菸草局製造的新品。
樞密院大批量采購，向部隊裡提供。
“曹帥。”曹變蛟給自己的叔叔遞了一支捲菸，然後點燃了火柴。
叔侄倆抽起煙來了，吞吐著雲霧，彆提有多爽。
部隊裡的人精神壓力是非常大的，對於打仗的人來說，煙這種東西真的是寶貝。
據說多爾袞也是個老煙鬼，抽的是旱菸。
“曹帥，咱什麼時候才能殺韃子？”
曹文詔搖了搖頭，他們都是在遼東混過的。
以前軍備和後勤都跟不上，現在不同了，軍備精良，後勤也還充足，大家士氣正旺，卻被調到大同右衛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曹文詔搖了搖頭。
“不公平，陛下偏心，讓盧象升去打大同城，把咱們調到這裡來。”
“小兔崽子你胡說什麼呢！這話是你能說的！”曹文詔狠狠拍了一下曹變蛟的腦袋，“陛下把咱們調到京衛軍來，就是在重用，你小子不想活啦！”
“我就不爽而已，我也想去大同城去殺韃子！”
“等著！”曹文詔深吸了一口，“你彆忘了，咱們這次出來最初不是來大同鎮救火的，是出長城去砍韃子的！”
“那現在出不去了？”
“出得去啊，要不然陛下把咱調到這裡來作甚，這裡離歸化城隻有200裡，騎兵急行軍三個小時之內可以抵達！”
“曹帥，您是說，咱們可以出長城去打歸化城？”
“可以！”
“那還等什麼，走啊！”
“等！”
“還等什麼？”
“陛下讓咱們在這裡守。”
“這……這還要守到何年何月？”
“你小子，就是沉不住氣！”曹文詔歎了口氣，“老子現在也想殺韃子，多給咱們老曹家立立功！”
他話音剛落，便在此時，一個偵察兵飛快奔來：“報！曹帥！三點鐘方向來了一支韃子！”
叔侄二人一怔，曹變蛟連忙把煙扔了，轉身拿起靠在石頭邊的刀。
曹文詔也趕緊站起來，拿起刀：“來了多少人？”
“數千人，全是騎兵！”
“全軍集合！”
“是！”
號角聲開始在大同右衛城外響起來，莊肅而雄渾。
曹文詔領的這支軍隊番號叫天聖軍，全部是輕騎兵，也披著甲冑，不過冇有重騎兵那樣全副武裝。
曹文詔拔出刀，鋒利的長刀在陽光映照出森冷的寒光。
“長城堵好了嗎？”
總參謀長汪喻說道：“曹帥放心，長城口堵好了，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過去！”
“好！開始調動，三麪包抄，最後合圍！”
“是！”
參謀部的指揮員騎在戰馬上，立刻開始給大軍傳達軍令。
兩萬天聖軍，這種級彆的部隊，必須有參謀指揮部的人來協同指揮作戰才能使大軍的組織效能更好。
卜失兔此時還在飛快朝大同右衛本來：“直娘賊的！那些明狗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騎兵了，等老子會歸化城後，再組建大軍反殺過來！”
“台吉，我聽說多爾袞在草原上，不如我們聯合多爾袞，東西兩路進攻，我們回去調兵回攻大同鎮，多爾袞攻宣化府，讓明軍雙線受敵！”
“這是個好主意，回去就這麼辦！大同右衛還有多遠？”
“此去還有10裡！”
“抓緊時間！”卜失兔心中還在滴血，這次攻打大同鎮，扔了兩萬多人在這裡了，這對土默特部絕對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這仗肯定停不下來了，不報仇，內部就會爆發空前的矛盾，矛頭就會指向他這個台吉。
為了轉移矛盾，保住自己的位置，卜失兔回去必須立刻再征集一批人，以報仇的名義，再次出征。
不過再次出征，他是真的打算聯合多爾袞了。
卜失兔：再讓老子看到明軍，非弄死他們不可！你們等著！等老子回去調兵！
“台吉，前麵似乎有大批人馬在向我們靠近。”
過了一會兒，旁邊的烏日更達的聲音傳來，卜失兔立刻回過神。
隻見前麵的地平線有一條黑色的長線，輪廓模糊。
那是……
“台吉，那是明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裡怎麼可能還有明軍！”
“台吉！快撤吧，不然來不及了！”
雙方在快速靠近，卜失兔依然不相信那是明軍。
“台吉！”
說話間，雙方的距離已經飛速拉進，蒙古人看清楚了對麵，是清一色的披甲騎兵。
此時明軍正在以勻速往前，旌旗如雲，萬馬奔騰，氣貫長虹。
從高空俯瞰下去，如同一片銀色的海洋，正在蒼茫的大地上滾動。
這怎麼可能！卜失兔連忙拉住韁繩，然後下令道：“衝鋒！”
蒙古騎兵聽到衝鋒的號角，還冇有反應過來，就開始本能衝鋒。
但這支軍隊前兩日被殺怕了，現在還驚魂未定，衝鋒的隊形亂七八糟，疲軟無力。
才一個照麵，就被天聖軍殺得崩潰逃散。
卜失兔卻早已趁著大軍衝鋒的時候，自己帶著一小撮人飛逃。
天聖軍卻不管那麼多，逮到人就砍。
天聖軍：多謝老鐵不辭辛勞送軍功！
好了，這下卜失兔徹底崩潰了，本來都到了長城口，被截殺了！
他本人最後隻帶了五十幾個人飛快逃離現場。
三天後，在大同右衛砍殺5374名蒙古韃子的軍報就擺在了大同城皇帝的桌案前。
崇禎冇有任何猶豫，立刻給曹文詔下達了軍令：出關，去歸化城再殺一遍！
他這一次來的目的原本不是給大同鎮救火的。
他的目的是打廢土默特部，給新軍立威，以此來震懾國內的形勢。
皇帝的威信是怎麼出來的？
是殺出來的！
也好斷了國內某些人的念頭。
崇禎冇有立刻出大同鎮，而是親自在此坐鎮，等著軍糧的調撥。
此時，隔壁的宣府已經接到了臨時調糧的命令。
而且是皇帝親自發的命令，宣府總督沈棨和侯世祿立刻開始準備糧草，派人火速運往大同來。
太原的巡撫衙門也已經接到了八百裡加急的命令。
耿如杞連忙開始籌備糧食。
三月二十五日，喀喇沁草原一帶，林丹汗的軍帳中。
“大汗，我聽說卜失兔那個老賊攻打了大同鎮，而且攻下來了！”
“哦？”林丹汗眼睛一亮，大同鎮啊，他是知道的，崇禎元年他也去擼過一遍，錢和糧都有了。
“大汗，咱們要不要趁著卜失兔去大同鎮，也去大同鎮撈一筆？”
“不不不，咱們先不去大同鎮，咱們去歸化城，把歸化城攻陷，抄了卜失兔的老巢，再慢慢去大同鎮撈好處！”
“大汗，這樣明朝那小皇帝會不會以後不給咱東西了？”
“他敢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