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拉隊伍的卜失兔還冇有搞清楚狀況，曹文詔就帶著人殺過來了。
先是將歸化城方圓幾十裡遇到的牧民、胡商殺了一遍，隨後大軍如同洪水一樣壓向歸化城。
三月二十九日中午。
歸化城像往常一樣，有商人拖著一車車鹽巴進城，還有人的車上堆滿了糧食。
在歸化城附近的大黑河畔，有婦女在洗衣服，還有孩童在玩耍。
又有牧民在放羊。
前幾日的雪已經停了，今日的陽光明媚，溫度也慢慢升起來。
大黑河的河水清澈乾淨，在陽光下泛著經營的水波。
不多時，河邊喝水的一群羊突然變得焦躁不安起來。
牧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覺得這些羊甚是奇怪。
過了片刻，忽然有人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聲音。
那些人時不時朝那個方向望。
一些人還以為自己是幻聽了，又過了片刻，聲音越發的明顯起來。
人們定眼望去，隻見前麵出現一大片穿著甲冑的騎兵。
長長的一條線，足足有四五裡寬！
羊群變得更加焦躁。
婦女們連忙拿起衣服，牽著孩子往前麵快速走。
此時，在歸化城城樓上的守衛也發現了明軍。
他們看到的場麵，比河邊的人看到的更加震撼。
那一大片銀色的洪流，在陽光下，彷彿泛著波光的汪洋一樣。
在風中獵獵作響的“九旒龍旗”表示，那是天子的親軍。
明軍的速度不算快，但是兩萬騎兵彙聚而成，那種萬馬奔騰的壯闊，深深震撼住了歸化城的守衛們。
“快！快關城門！快！”
“不能關，台吉上午帶人出去了，城門關了台吉也進不來了！”
“都什麼時候了，快關城門！”
明軍的衝鋒號角響起來，渾厚的聲音響徹大地上，歸化城內許多人都聽到了。
在衝鋒的號角聲響起後，前鋒戰馬的速度明顯加快。
中間的騎兵速度也跟著加快，隨後是後麵的騎兵。
就像往前推動的海浪一樣，朝歸化城席捲而去。
萬道鐵蹄捶打大地，震起了漫天的塵埃。
那些從河邊飛逃的牧民和婦女已經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在震動。
轟……
一聲巨響，歸化城的閘門被關上了，那些婦女、牧民、小孩都被拋棄在外麵。
他們哭著喊著求著守城的人打開城門，但冇有人敢開。
明軍的速度越來越快。
這個季節的大黑河水還冇有漲起來，甚至有些地方是斷流的。
明軍輕而易舉就越過了大黑河，他們手裡持著長刀，開始收割生命。
最前麵的騎兵手裡的刀揮的飛快，上一刻還在奔跑的人，下一刻腦袋就飛起來了，無頭屍體到底，人頭滾落在地上。
其他人瘋狂地奔逃，但是他們哪裡有騎兵跑的快。
明軍手起刀落，凡所過之處，不留活口。
蠻夷畏威而不懷德！
這是張晨在軍中反覆強調的。
自古華夏與北方的蠻夷對抗，隻有把他們打怕的時候，他們纔會畢恭畢敬。
如果像大宋那些用錢對他們感恩戴德，迎來的就是靖康恥！
其實，張晨也不是一個偏激的大漢主義者。
他可以接受融合周邊的民族，大家一家親。
但是，要搞清楚一點，一家親的前提。
彆搞錯問題的本質了。
我練就一身的強悍本領不是專門教訓野蠻人，是為了讓野蠻人在跟我交流的時候，客客氣氣。
以和為貴嘛！對吧？
但是這個和，不是議和的和，是對方態度客客氣氣的和。
想要對方對你客客氣氣，就得殺到他們臉上出現笑容為止！
像卜失兔這種受封了大明王爵的人，玩出攻打大同鎮的把戲，從大義的層麵來講，就是犯上作亂！
是亂臣賊子！
對草原的威懾戰略，就從你土默特部開始下刀！
朕已經忍你們好幾年了！
隻見天聖軍的鐵騎一路像割麥子一樣，快速淹冇了城外的人。
然後，大軍開始分道，合圍歸化城。
合圍歸化城的第一步就是清理歸化城周圍所有人。
戰爭一旦啟動，可不管你是小孩還是婦人，是敵人就全殺。
歸化城四麵的閘門全部開始關上。
在歸化城外三十裡，卜失兔正在征召新兵。
土默特部在漠南的人數還是很充足的，畢竟有歸化城。
從俺答汗後，土默特部就開始和大明互市，大量的生活必需品從長城內出去。
這些都是保證人口增長的基本條件。
這兩天的征召了好些鄂托克（明朝中後期蒙古軍民合一的基層組織），已經湊到了一萬五千的兵力。
不得不說，蒙古人征召兵力比關內中原王朝簡單太多。
中原王朝受限於農耕文明，要組織軍隊是需要花很長時間的。
但蒙古人基本上是全民皆兵，隨時可以投身戰場。
卜失兔對他的副將是這麼說的：“等到信送到多爾袞那裡，我的大軍已經組建好，讓多爾袞先攻打宣府，吸引明軍兵力，隨後我再進入大同鎮報仇！”
他此話剛出，就有幾個騎兵飛快本來。
“台吉！台吉不好了！台吉！”
卜失兔很是不耐煩地說道：“何事慌慌張張！”
“明軍！明軍殺來了！台吉！明軍殺來了！”
卜失兔一聽這話，差點從馬上跳起來了。
“你胡說八道！明軍在關內，他們怎敢出關！他們從來不敢出關！從來不敢！”
“千真萬確！台吉，明軍已經殺到城下！”
卜失兔剛纔的笑容完全消失了，整張臉瞬間陰沉得可怕，像是帶著一張鐵青的麵具一樣。
“明軍來了多少人？”
“約有一萬多，不超過兩萬！”
“快！召集所有人，跟我一起回城！”
“城內尚有兩萬可以作戰的士兵，我手中又有一萬五千人，明軍膽敢送上門來，我要把他們全部殺了！”
卜失兔怒氣匆匆朝歸化城趕。
此時，曹變蛟還在城外叫罵，他還讓會蒙古語的士兵在那裡叫罵，希望通過激怒蒙古人讓他們出城決戰。
但是蒙古人就是不出來。
曹變蛟壓低聲音罵道：“他媽的！這幫慫貨！”
這時，偵察兵將訊息帶回來了：“曹帥，在九點鐘方向發現了一支韃子，有萬人之多！”
曹文詔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