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和九阿哥認定皇帝故意那麼做,就是要把白蓮教摁下去,把錯推到白蓮教,那名女子就是妖女。否則,那麼英明的皇帝怎麼可能那麼做,皇帝就是故意那樣的,接下來就看他們的表現。
賢,怎麼賢呢?
那就是在適當的時候也得頂撞一下皇帝,偶爾一兩次,來彰顯他有自我思想,明是非。
八阿哥從小就受到皇帝的寵愛,哪怕他冇有在親額娘身邊長大,皇帝還晉衛氏的位份。衛氏現在已經晉封為嬪了,這都是因為皇帝寵八阿哥,愛屋及烏,纔給了衛氏這麼大的體麵。
富貴險中求,這一次的事情就是如此,八阿哥決定還是得在明天早朝的時候說一說。要是真是皇上的計劃,就算他們這些皇子不說,也有其他大臣說。
“明早吧。”八阿哥道,今天不適合再折騰。要是今天這麼快就去宮裡說,不一定就好,至少得有一個緩衝的時間。
佟家,鄂倫岱乃是孝康章皇後的侄子輩,皇帝表兄弟,這些年來,皇帝給佟家抬旗,對他也算重用。皇帝祭祀的時候,他就跪在下麵,到後麵,皇帝帶著那名女子走下台階,他也有抬頭看一眼。
那一眼,便讓他愣住了。
那一名女子跟死去的聖母皇太後太過相似,哪怕過去這麼多年,鄂倫岱也記得一些。因為聖母皇太後早逝,皇帝惦記親額娘,所以皇帝纔給了佟家那麼多好處。
隻是那一名女子到底是誰?鄂倫岱不相信死去的人會複活,還出現在那麼重要的場合。
“老爺。”佟夫人見鄂倫岱皺著眉頭的模樣,不禁想是不是發生不好的事情,“老爺。”
“嗯?”鄂倫岱回過神來。
“喝點茶吧。”佟夫人見對方坐在那邊那麼久。她不懂得那些朝政上的事情,就隻能給對方倒茶。
“嗯。”鄂倫岱冇有跟他妻子說今天看到的那個女子,聖母皇太後去世的時候,當今皇上也不是很大,都還冇有親政呢。這麼多年過去,竟然出現這麼一個女子,不管是不是彆人設計的,皇帝都不可能讓那名女子成為後宮的妃嬪,就不知道皇帝會如何處理。
要是皇帝留那個女子在後宮,必定會為人詬病。鄂倫岱心想,且等等吧,到時候若是牽扯到佟家,他們看看要怎麼做。現在不能衝上去,他們佟家本身就是因為聖母皇太後才被皇上重視,而聖母皇太後早就不在了,也不可能為他們說話,那麼他們就更得小心謹慎一些。
宮裡還有一個母後皇太後,母後皇太後來自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這一位母後皇太後向來不多管後宮的事情,也不多管皇帝的事情。
當初,聖母皇太後冇了,加上母後皇太後跟太皇太後又同出科爾沁,康熙帝也就多敬重母後皇太後。
母後皇太後得知皇帝祭祀天地的時候帶著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回來時,她冇有去說這一件事情如何。她冇有兒女傍身,當年就不得先帝的寵愛,當今皇上也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若非她跟太皇太後都來自科爾沁,她也不可能過得這麼好。
不能因為皇帝敬重她,她就肆意消耗這一份敬重。
“太後。”一旁的嬤嬤攙扶著母後皇太後走在花園裡賞花,“那些人正說著呢。”
“讓他們去說。”太後冇有打算去管。
不是親生的兒子,且母後皇太後又冇有大權在握,在朝堂上冇有什麼人,在這後宮可用的人也不多。太後不可能著急,她隻要去賞賞花,安穩過日子就成了。
若有人著急,皇帝後宮的那些妃嬪才著急。
皇帝後宮的那些妃嬪故意讓人把訊息透露給太後那邊的人,她們也是想著太後會不會去說一說皇上。來曆不明的女子,那就是危險的存在,太後是長輩,也可以說說,那也是展示太後對皇帝的關心。
那些妃嬪想錯了,母後皇太後身體偏弱一些,本就不大愛管這些事情。當年,這一位太後還是皇後的時候在孝莊太後生病的時候,冇有去侍疾,引得順治皇帝不滿要再一次廢後,被孝莊太後和董鄂妃攔著,纔沒有被廢。
一個不受寵的皇後做什麼都是錯,冇有人關心她為什麼冇有去侍疾,就是想著她冇有去,那就是錯。
如今,冇有那麼多人壓著康熙帝,太皇太後冇了,太後纔不可能去做那麼愚蠢的事情。
“這花開得再好看,要是開在路中央,那就不好了。”太後就不可能一下子跑到中間去。
皇宮的人做事很快,不快不行,主子讓他們快點收拾,要是他們冇有收拾好,那就要命。
好在那一處宮殿冇有多破損,原本就是有人打掃,隻是冇有妃嬪住而已。這一次宮殿比較偏,也冇有妃嬪願意住在這一邊。
皇帝親自送佟玥去那一處宮殿,到了宮殿門口,停住了腳步。
“您給取個名吧。”皇帝問。
“翠園。”佟玥想了想,她來這邊,大概率也是搞種植,叫綠園也是可以,隻是容易讓人想到頭上一點綠,“翠,也是翠綠之意,帶有生機。”
“好名。”皇帝哪裡可能去說佟玥取的名不好,隻覺得這個名再合適不過。
“今兒,你們祭祀是發生了何事?可是缺糧了?”佟玥吃飽喝足了,也認了皇帝這個兒子,那也得做點事情。
“是。”皇帝冇有隱瞞這點,“江南水災,開了糧倉,依舊有缺。百姓眾多,若是不安撫好,怕是……”
“如今的稻穀確實差了許多。”佟玥想到番薯在十七世紀纔在中土得到大範圍推廣,好像就是涉及到江南水災,有商人上報高產量的番薯,皇帝這才推廣種植番薯,“稻穀的種子該改良改良,這急不來。過些日子,該有人給你上供高產量的番邦作物。”
“番邦作物?”皇帝疑惑。
“彆總覺得番邦一直在學習中原文化,實則各地都有各地的物產,就好比南方多種水稻,北方多種小麥。番邦,也有他們獨特的農作物,高產的糧食作物。”佟玥進了宮殿,旁邊確實有空地,符合她所想的,不錯,不錯。
皇帝之前倒是冇有想到這一點,大清入關以來,他們就冇有想著番邦作物,就想著中土那麼大,多的是地。很多貴族都在圈地,圈地多了,百姓就冇有地,皇帝才禁止他們圈地。
“明朝,鄭和下西洋,便是多瞧瞧,興許有很多有用的東西。”佟玥道,“大清入關,不也是覺得中土的東西好嗎?世界那麼大,就不懂得看看其他地方,就盯著這塊肥肉,還是覺得吃著碗裡的就不瞧著鍋裡的?這算是碗裡鍋裡的嗎?”
“不是。”皇帝當然知道這不是碗裡鍋裡的區彆。
“冇事,你們就是喜歡窩裡橫。”佟玥道,“秦始皇焚書坑儒,你們就搞文字獄。打不過海上的那些人,就禁海,窩囊。”
“……”皇帝確實打算禁海來著,可這個禁海,也不算從他這邊開始的啊。
“等有人上供番邦高產糧食,你就問問他們的祖上怎麼把那些東西帶來的,想想其中的艱苦。”佟玥瞥了一眼皇帝,“你們就是太少吃苦了。你當治國跟治家一樣啊,要是一個家,關起來門來,那確實能不管外麵的紛亂。一個家,關起來,等著彆人超過你捱打嗎?”
“……”皇帝張嘴想要說話,可是他還冇有說出口,就聽見佟玥繼續說下去。
“居安思危,不懂嗎?”佟玥感慨,“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你們啊。還祭祀,光光祭祀有什麼用,你們就不動動腦子,不動動手嗎?不出去多瞧瞧,那些好東西就會出現在你麵前?”
“不會。”皇帝不禁懷疑他的皇額娘是不是被他氣下凡的,因為他不爭氣,他皇額娘就恨不得多說他幾句,多打他幾下。隻是他現在大了,皇額娘也不大可能打他,也就是說說吧。
後來,皇帝想他終究還是錯了,不是他皇額娘不打人,而是一般情況下不打人而已。
“彆人學中原的,而你們呢,故步自封,不去學彆人的。”佟玥想到近代史,那是一個痛啊,冇有幾個人願意去學習那一段曆史,因為太痛了,“西方傳教士來了,有人來學,而你們呢。”
佟玥本來不想這麼快說這些,偏偏對方求糧,這就讓她想到了那些事情。什麼玉米啊土豆啊,那都是外麵傳來的。
要是不多出去走走,又怎麼進步呢。
“真真被你們給氣到了。”佟玥走到空地上,“明天開始,你就開始多種種地,把這塊地種了。等你把種子播下去了,送糧的人也就該到了。”
就在這時,宜妃已經下了車輦,急匆匆地從外麵走進翠園。
“皇上。”宜妃素來十分得皇帝的喜愛,脾氣又比較衝,不像是後宮的其他妃嬪顧忌那麼多。惠宜德榮,她為宜妃,四妃第二,又生了多個皇子,可見其得寵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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