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行雲抱著昏迷不醒的花安在,悄聲穿梭在樹林之間。身後追兵的腳步聲已再聽不到,眼前隱約可見一處破敗的廟宇,儼然鬼屋一般兀立在前。
齊行雲跑了半晌,懷裡還抱著個人,他卻不覺得疲憊,反而心跳愈來愈快、愈來愈快,整個人處於亢奮之中不可自拔。
他雙腿完好,每一步走的都相當穩健,若是花安在此時醒來,必然大吃一驚。
太子齊行雲是個瘸子,因著在戰場上受了重傷,從此不得站立,這是朝廷上下儘人皆知的事情。然而此時此刻,齊行雲哪裡有一點子像個瘸子?
想來腿疾不過是瞞天過海之用,但齊行雲好端端的為何要裝作個瘸子?這恐怕也隻有齊行雲一人知曉。
齊行雲抱著花安在進了破廟,確保後麵的追兵一時半會兒找不過來,便想著稍做休息,再看看花安在的傷勢。
花安在捨身救他,讓齊行雲吃驚不已,到了眼下,齊行雲還是未能思忖明白,這花安在為何要救自己,他到底圖個什麼?
不及多想,齊行雲將花安在放置在地上,然後低頭去檢視他的後背。當時那長箭飛過來,應當是射中了花安在的背心。
齊行雲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當吃一驚。並非花安在的箭傷太過嚴重,而是……
齊行雲不敢置信,喃喃說道:“隻是擦傷?”
他方纔檢查著花安在背部的傷口,除了一處擦傷之外,再無其他傷勢。想必當時那長箭射的有些偏頗,不過是劃破了花安在的衣衫,在他背上劃破了皮罷了,血都流的不甚多,就算不包紮止血,過個幾天也能自行痊癒。
但隻是擦傷,為何會昏迷不醒?
齊行雲當即皺了眉頭,定然是箭頭上淬了毒藥,所以就算是擦傷,但花安在中了劇毒,纔會突然昏迷不醒。
齊行雲心中咯噔一下子,眼下環境簡陋,若是真的中毒,手頭是冇有解藥的,那更是不好辦了。
他趕忙再次檢視花安在的傷口,為了看的清楚仔細,齊行雲將花安在的衣裳一件一件的除了下來,隨手扔在一旁。
雖說隻是擦傷,但是傷口不小,長長的一道血口子,在花安在白皙的背上觸目驚心,卻又宛若精美的工藝品,莫名讓人看的心臟猛跳。
齊行雲屏住呼吸,檢查了一番花安在的傷口,這下子更是納罕起來。
“冇有中毒?”
是了,冇有中毒,傷口也不深,毫無性命之憂。但偏生花安在受傷之後,登時便昏厥了過去。
【叮——】
【係統提示:檢測到你使用武力值過度,體力已透支……】
花安在迷迷糊糊的,聽到係統的提示音,隻是他太困了,根本睜不開眼睛。
齊行雲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花安在並非昏厥,而是突然睡著了過去。
因著花安在使用武力值上躥下跳飛簷走壁,還揹著個大活人,一時消耗了太多體力,身體竟是吃不消,一下子……睡著了過去。
花安在這會兒還在做夢,莫名覺得身上有些涼絲絲的,凍得他微微皺眉,竟是給凍醒了過來。
花安在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嘴裡止不住“嘶”了一聲,感覺後背甚疼,是他一抬手,牽扯到了背部的傷勢。
花安在堪堪從夢中醒來,腦袋裡一片發木,全不知眼下什麼情況。
他呆呆的睜開眼,先是左右看了看。陌生的環境,四周黑乎乎的。
他又低頭瞧了瞧自己,好冷,為何自己冇穿衣服?
花安在木著一張臉,腦袋裡卻已然成了一團漿糊。但見他光溜溜的躺在地上,衣服根本冇穿,隻是像被子一樣蓋在了身上,怪不得會覺得有些個涼颼颼。
【叮——】
【係統提示:係統檢測到,此時正適合實行“c方案春風一度”,請努力春風一度,增加太子齊行雲的好感度吧!】
是了,花安在看到係統提示,心道,自己這幅模樣,完全是春風一度,剛剛了事兒的樣子。
花安在隻記得自己與太子被一行人追殺,結果再一睜眼,莫名就到了“事後”?自己怕是錯過了什麼重大的情節罷。
花安在將衣服抓起穿上,環顧左右四周,想要找尋太子齊行雲的下落。
破廟裡不見日光,到處都是黑漆漆一片。四周安靜的緊,花安在差點以為隻有自己一人在此。他站起身來,往裡麵又走了幾步,這纔看到齊行雲的蹤影。
就在牆角的位置,齊行雲靠坐在那裡,整個人好像睡著了過去,閉著眼睛,一點動靜也未有。
隻是花安在走近了一些,卻聽到齊行雲粗重的呼吸聲。他臉色潮紅,額角掛汗,胸口也在快速的起伏著,一下一下越來越快。
汗水打濕了他的鬢髮,長髮淩亂的黏在他的臉頰和脖頸上,讓原本風度翩翩的齊行雲,這會兒看起來莫名有幾分脆弱和頹廢。
“咕咚——”
花安在站在齊行雲麵前,木著臉狠狠吞了口口水,心想著:不可不可,我不能趁人之危。但……
係統說現在實行c方案,可以提高太子齊行雲的好感度。
係統向來是不靠譜的,但花安在莫名還想再相信係統這一回,說不定……
他鬼使神差的俯身蹲了下來,指尖抬起,緩緩的一點點的靠近齊行雲的臉頰。
“啪——”
齊行雲驟然睜眼,一把握住了花安在伸過來的手。
齊行雲的確冇有睡著,隻是因著藥物而躁動不已罷了。
“是你給我下的藥。”
齊行雲眯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花安在,雙眸血紅一片。
花安在很是淡定,道:“不是。”
他隻說了兩個字,顯得甚是吝嗇。隻是讓花安在多說,他也不知再說些什麼來辯解。
春*藥乃是下在齊行雲的茶壺中,是誰下的,花安在也不知曉。若花安在此時與他多說,齊行雲問起“你怎知那藥被下在茶壺中的?”,花安在更不知如何回答,想想便頭疼不已。
乾脆,花安在隻說兩個字,多一個也無。
他這般坦然,倒是叫齊行雲多信了三分。
齊行雲又道:“為何救我。”
花安在木著臉道:“你……”你好看。
花安在差點便脫口而出這三個字。是了,齊行雲生的如此好看,突然便死了,花安在實在心中不落忍,怎麼能見死不救?
隻是花安在未能說出口,總覺得這情形說出來不太合適。
於是花安在沉默了片刻,道:“你是好人。”
不知說什麼,花安在乾脆發了一張好人卡給齊行雲。
這回答簡直衝昏了齊行雲的腦袋,好人?花安在這樣的人,還知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當真可笑。
齊行雲不屑的去打量花安在,卻莫名看的心口狠狠跳了數下,嗓子裡也是一陣陣的發乾。
齊行雲觸電一般撇開花安在的手,又將目光從花安在身上快速移開,心中默唸著,這該死的藥效。
花安在見他對自己甚是牴觸,無聲的搖了搖頭,看來還是不行,自己是有原則的人,至少比係統有原則一些個。
齊行雲“不願意”,花安在也不為難他,當下長身而起,打算去旁邊休息一會兒。他因著體力透支,此時渾身到下還軟綿綿的,根本提不起勁兒來。
“唔……”
才站起身來,花安在便悶哼了一聲。膝蓋彎莫名的不聽使喚,雙腿一時用不上力氣,身形晃動,花安在竟是這般硬生生的栽倒了下去,好巧不巧,直接撲進了麵前齊行雲的懷中。
齊行雲靠坐在牆角,也全無想到花安在會突然“撲”過來,一下子竟是被花安在撲倒在了地上。
四目一對,花安在木著臉道:“我不是故意的。”
【叮——】
【恭喜獲得成就:釣係高手1級,欲拒還迎!】
花安在:“……”
齊行雲本就被藥效折磨的難以忍耐,花安在這會兒還突然撲過來,齊行雲感覺自己腦袋裡斷了一根弦,理智被灼燒的已所剩無幾。
齊行雲眯著眼目,死死盯住儘在咫尺的花安在。這花安在三番兩次的逼迫自己,還當真以為自己是個認人擺佈的軟柿子?不如先下手為強,叫他狠狠吃些苦頭。
花安在全不知齊行雲怎麼想的,但覺忽然天地倒懸,齊行雲將他一推,卻不是推開,反而將他壓製在了地上。
下一刻花安在的嘴唇就被齊行雲吻住了,急躁而充滿了佔有慾,讓花安在幾乎無法呼吸。
這是花安在第一次接吻,隻覺說不出的奇怪,但又莫名感覺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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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柏舟急匆匆的跑進馮眾的屋內,不等馮眾開口,已經焦急的道:“聽聞太子和花督主,在城外遇到了刺客!”
“什麼?”馮眾一瞬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有人刺殺太子?”
“是啊,就是這般!”柏舟道。
馮眾問道:“是何人如此大膽?!太子如今何在?可有生命之憂?”
馮眾一連串的發問,倒不是他心中有多關心太子齊行雲,隻是齊行雲對於他還有用處。等著清君側舉大事之後,馮眾還指望著齊行雲做他們的傀儡,任由他們擺佈,是萬不能有閃失的。
柏舟道:“小人也不知道啊,眼下太子和花督主皆下落不明瞭,一點訊息也未有,不知是死是活,也不知到底是何人,竟膽敢對太子殿下下手啊!”
馮眾一陣思索,眸子在眼眶中不停的轉動,忽然道:“難道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安利一下我接下來應該會開的新文《黑驢蹄子中古店》,歡迎提前收藏一發,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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