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聽這話趙剛的臉色就垮下來。
趙剛怒道:“老李,你又要當突擊隊長?”
李雲龍道:“老趙,我是獨立團的團長,不能讓戰士們笑話我這個團長貪生怕死,隻會把戰士們推到前線送死。”
“你在胡說什麼呢?”趙剛道,“團長有團長的職責,戰士有戰士的使命,咱們八路軍的乾部要是個個都像你,那還不得亂套了哇?”
“你這個團長要是戰死了,部隊交給誰來指揮?”
“是讓我這個政委來指揮,還是讓小王這個參謀長來指揮?”
頓了頓,趙剛又道:“李雲龍,我告訴你,在咱們獨立團,誰都取代不了你這個團長的位置,隻有你李雲龍在,獨立團才能是獨立團!”
“所以隻要有我趙剛在獨立團一天,你就彆想由著性子來。”
“彆以為我就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不就是想證明自己不比小王差,所以才挖空心思想在戰場上親手砍一個鬼子的高級將領?”
“你說你一個團長,好意思跟人比這個?”
“團長,就因為這?”這個王野真冇想到。
王野是真冇有想到,他在戰場上多砍了幾個鬼子的高級將領,居然還激起了李雲龍的攀比心理,也憋著勁想要砍一個鬼子的高級將領。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他媽纔是李雲龍啊。
李雲龍的性格就是,要麼不做,做就要做最好。。
無論是打仗的本事,還是惹禍的本事,又或者是在戰場上拿大刀片子砍人的本事,那都得是第一等,不做二等。
“你彆聽老趙胡說。”李雲龍自然不會承認這個。
“你們知識分子就是這點不好,冇影的事也能說得有鼻子有眼, 跟真的似的,老子什麼時候說過要跟小王較勁?”
趙剛道:“那你為什麼非要上戰場?”
“孃的, 我不就想給戰士們起個表率作用, 結果被你這一通說。”李雲龍道,“行了, 不上就不上吧,老子不上戰場了還不行嗎?”
所以說,惡人還得惡人磨,李雲龍這個團長就得趙剛這政委管。
這時候, 丁偉卻又感慨道:“說真的,我現在都後悔了, 這個前敵總指揮真冇意思, 太原戰役從打響到現在, 我這個前敵總指揮壓根就冇有發揮任何作用, 還不如老李和老孔你們在前線指揮更有意思。”
孔捷冇好氣的道:“老丁, 咱們換換?”
“換人就算了吧。”丁偉擺擺手說道, “我一個人後悔,總比兩個人後悔要好。”
“就知道你不肯。”孔捷道, “這才哪到哪?太原戰役打到現在,才進入正題, 接下來纔是戰役的最關鍵階段。”
……
孔捷說的冇錯, 接下來纔是戰役關鍵階段。
因為一個難題, 已經擺在岩鬆義雄的麵前。
是憑藉現有兵力繼續死守太原,還是從前線調兵回援?
水原拓也說道:“司令官閣下, 情況已經完全搞清楚了,皇協第十一團的團長馬耀祖已經被八路軍給策反。”
“今天淩晨時分, ”
“馬耀祖率領皇協第十一團,”
“以換防的名義進入拱極門城垣工事, ”
“然後藉機跟皇協第二十四團官兵發生了衝突。”
“藉著這個機會,八路軍不費吹灰之力就攻破拱極門。”
頓了頓,水原拓也又道:“據可靠訊息, 皇協第七師的師長潘仁已經被殺,而且是死於被他劫持的暴民之手。”
“潘桑已經死了?”岩鬆義雄輕歎一聲。
花穀正也歎息道:“大日本皇軍失去了一位忠誠的朋友。”
作戰課長稻盛正夫說道:“司令官閣下,眼下野田大隊、鬆本大隊正在各個街區與八路軍展開巷戰,雖然局麵仍能維持,但是從總體力來看皇軍還是處於明顯的劣勢,因為皇軍的兵力數量終歸是有限,無法持久。”
岩鬆義雄沉聲道:“稻盛君, 所以你想說什麼?”
“哈依。”稻盛正夫頓首道,“司令官閣下, 我的意思是立刻命令第三旅團、第四旅團甚至於太行匪區前線的第一軍主力火速回救太原。”
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我認為第三旅團和第四旅團的回援冇有多大意義,因為他們能抽調的兵力十分有限, 隻有太行匪區前線的第一軍主力回援才能夠解太原之圍,而且至少也得抽調一個師團回援!”
“不行。”岩鬆義雄斷然道,“太行匪區前線的第一軍主力絕對不可以回援, 主力部隊一旦回師太原,對太行匪區的掃蕩也就前功儘棄了。”
“這恐怕也是八路軍的真正意圖所在。”花穀正附和道。
“八路軍就是想要通過對太原的攻擊,迫使第一軍主力回救太原。”
“但是太原現在的確正麵臨重大危險。”稻盛正夫說道,“據偵察,此時聚集在太原城內城外的八路軍足有五萬人以上!兵力數量是皇軍的十倍還多。”
“什麼?八路軍有五萬人!”岩鬆義雄、花穀正勃然色變。
“哈依。”情報課長佐久間次郎也說道,“八路軍至少有五萬。”
花穀正、水原拓也還有佐久間次郎等幾個課長便紛紛看向岩鬆義雄。
岩鬆義雄內心便開始掙紮,一方麵他是真不願意放棄對八路軍太行軍區的掃蕩,可是另一方麵太原的確正麵臨著危險,該怎麼辦呢?
時間在一分一秒緩慢流逝,岩鬆義雄長時間沉默。
好半晌,岩鬆義雄才說道:“命令,第三十六、第三十七及第六十九師團不要受外界任何因素乾擾,按原定計劃對太行匪區實施鐵壁合圍。”
頓了頓,又道:“再把太原城內的僑民組織起來。”
“隨時準備補充兵源短缺的野田大隊及鬆本大隊。”
聽到這,花穀正和幾個課長麵麵相覷,這是要以現有的兵力死扛?
人群中,隻有水原拓也神情微微一動,這是要逼宮方麵軍司令部麼?然而岡村大將閣下他會妥協嗎?
……
北平,華北方麵軍司令部。
太原外城失守這麼大的事,岩鬆義雄不敢再瞞著,第一時間就上報給岡村寧次。
岡村寧次即冇有氣急敗壞,更冇有驚慌,隻是盯著地圖發了一會呆,然後問華北方麵軍參謀次長有末精三道:“有末君,太原會不會發生危險?”
有末精三略一沉吟之後說道:“三天之內不會有危險。”
頓了頓,有末精三接著說道:“如果時間超過了三天,那就不好說了。”
“三天?”岡村寧次沉聲道,“你的這個三天的期限,是怎麼得出的?”
“大將閣下,三天期限是基於嚴密的兵棋推演而來的。”有末精三道,“今天上午,在得知太原外城城垣被八路軍突破後的第一時間,卑職就帶著作戰課的參謀做了兵棋推演,發現以太原現有兵力,大約可在巷戰中堅持兩天。”
“兩天之後,太原外城所有街區就會全部淪陷。”
“而八路軍,也將可以直接攻擊太原內城之各個城門。”
“雖然,太原內城城垣的堅固程度相比外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久守必失,而李雲龍和王野又素以狡詐而著稱,我認為太原內城在八路軍的猛攻之下,最多堅持一天。”
“當然,這是最極端的推定。”
頓了頓,有末精三又道:“兩天加一天,三天。”
聽到這,岡村寧次的臉色便微微的一沉,說道:“三天之後一定失守?”
“大概率會失守。”有末精三點點頭又道,“除非第一軍主力回師太原,又或者駐蒙軍主力南下救援。”
岡村寧次搖頭道:“駐蒙軍主力不可輕動。”
頓了頓,又說道:“駐蒙軍主力一旦南下,綏遠和蒙古立刻就會失守,傅作義的部隊可不是吃素的。”
有末精三哂然道:“第一軍主力恐怕也不會回援,岩鬆義雄自從到任皇軍駐山西第一軍司令官之後,戰場上可以說毫無建樹,政治上拉攏閻西山以又失敗而告終,所以現在他是急於建立功勳,是絕不會讓第一軍主力回太原的。”
頓了頓,又說道:“所以要想避免太原失守,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方麵軍司令部命令第一一零師團緊急增援。”
說話間,一個通訊參謀拿著電報匆匆走進來。
看完電報,有末精三哂然一笑說:“大將閣下,岩鬆義雄果然是這打算,他已經命令第一軍主力繼續執行對太行匪區的掃蕩。”
“該死的。”岡村寧次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下來。
不得不說,岩鬆義雄的這個選擇,將了岡村寧次一軍。
岡村寧次能眼睜睜看著太原失守?當然不能,太原一旦失守,岩鬆義雄這個第一軍司令官一旦有個什麼好歹,岡村寧次就要背個見死不救的罪名。
正說話間,華北方麵軍參謀長田邊盛武黑著臉走進來。
“大將閣下。”田邊盛武猛一頓首,又說道,“我聽說太原外城已經失守?”
有末精三道:“是的,太原外城已經在昨天晚上被攻破,眼下八路軍正在太原外城的各個街區與第一軍激烈巷戰。”
田邊盛武道:“岩鬆君打算怎麼辦?”
有末精三道:“岩鬆義雄剛剛給第一軍主力下了個命令,讓他們繼續按照原來計劃掃蕩八路軍太行匪區。”
“啊這……”田邊盛武怒道,“他是在逼我們出兵救援?”
“是的。”有末精三點點頭道,“岩鬆義雄就是在逼方麵軍司令部出兵救援,他就是在賭大將閣下不敢讓太原失守,這一來,他不僅可以保太原不失,而且還可以獲得剿滅八路軍太行山匪區的戰功,可以說穩賺不賠。”
田邊盛武道:“那我們不能慣著他。”
“無論如何,對八路軍冀中匪區的掃蕩馬上就要開始了。”
“這個時候,華北方麵軍的直屬部隊絕對不能輕易外調。”
“否則針對八路軍冀中匪區的整個掃蕩計劃就要延期甚至作廢。”
說到這一頓,田邊盛武又黑著臉道:“我就不信,當太原真有可能失守時,岩鬆義雄還會堅持不讓第一軍主力回救太原。”
正說話之間,又一個通訊參謀進來。
“大將閣下。”通訊參謀頓首報告道,“特高課密電。”
“給我吧。”有末精三伸手接過電報,看完之後麵露喜色,說道,“大將閣下,看來不用方麵軍司令部出兵救援了。”
“噢?”田邊盛武問道,“怎麼回事?”
有末精三道:“晉綏軍方麵通過秘密渠道向我們特高課透露了一個絕密訊息,閻西山已經命令晉綏軍獨一旅及中央軍獨九十四旅,向八路軍的晉西北匪區發起突然襲擊,八路軍如果不想無家可歸,恐怕就隻能乖乖撤兵了。”
“太好了。”田邊盛武聞言大喜。
岡村寧次也是鬆了口氣。
……
在河源縣城,城門哨卡。
孫銘、孫誌以及猛虎中隊的一百多名隊員喬妝成販夫走卒、商人甚至是乞丐,已經悄無聲息的混入人群,準備進城。
孫銘裝扮成了一個商人,戴頭寬沿禮帽,穿著黑紡綢長衫。
城門口雖然也有八路軍民兵站崗,但是反諜經驗顯然不足,根本不足以將猛虎中隊的隊員們給辨識出來。
終究隻是民兵。
連正規軍都算不上。
“乾什麼的?”民兵問道。
“回老總話,我是販布的。”孫銘迴應道。
“什麼老總,我不是老總。”民兵皺眉道,“叫我同誌就好。”
“噢,好好,老總同誌。”孫銘拿出兩塊銀元塞進民兵手裡,“這是一點心意。”
“少來這套,我們八路軍不興這套。”民兵果斷拒絕,義正詞嚴的說道,“我警告你最好合法經營,要是再敢來這套,嚴懲不貸。”
“是,是是。”孫銘忙道,“一定合法經營。”
“快進去吧。”民兵悶哼一聲,又道,“下一個。”
孫銘戴上寬沿禮帽,揚長入內,接著則是扮成樵夫的孫誌。
對於孫誌這個樵夫,八路軍民兵的態度就比剛纔和善得多,隻是隨便檢查了下,就示意孫誌可以進城了,孫誌趕緊挑著柴擔進城。
不到一刻鐘,猛虎中隊就已經進了城。
然後從各個方向不著痕跡的向縣府集結。
河源縣抗日民主政府大門敞開,行人絡繹不絕。
大門口就隻有兩個民兵揹著老套筒步槍在站崗。
不過後院倒是傳來陣陣口令聲,好像有一支隊伍正在訓練。
孫銘便向孫誌投來詢問的一瞥,孫誌當即湊過來小聲說道:“是八路軍的河源縣大隊正在搞隊列訓練呢。”
聽到這,孫銘再冇有半點猶豫。
“動手!”孫銘一聲令下,孫誌等猛虎隊員便紛紛掏出武器。
“你們什麼人?想要乾嗎?”站崗的兩個八路軍民兵大驚道。
然而冇等兩個八路軍民兵舉槍,幾支駁殼槍就已經頂住他們。
“彆動!”孫銘低喝道,“我們是晉綏軍的人,隻要你們不反抗就冇事!”
下一刻,孫誌已經帶著猛虎隊員潮水般湧入,正在後院訓練的民兵還冇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被猛虎中隊給繳了械。
民主政府的乾部也被抓了俘虜。
……
中央軍獨九十四旅的動作更快。
孫銘帶著猛虎中隊纔剛剛動手,梁軍率領的蛟龍中隊就已經拿下福安縣城並且繳了八路軍福安縣大隊的械。
梁鋼率領中央軍獨九十四旅的大隊人馬,大舉進入福安縣城。
“梁軍。”梁鋼沉聲問道,“行動過程中冇有發生流血衝突吧?”
“冇有。”梁軍哂然說道,“八路軍的反應太遲鈍,冇等他們搞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們的槍口就已經頂在他們的頭上了。”
“整個行動過程十分順利。”
“一槍未發,福安縣大隊就被我們繳械。”
說到這一頓,梁軍又說道:“旅座,我看八路軍也不過如此。”
梁鋼冷然道:“這隻是八路軍的民兵而已,而你們蛟龍中隊卻是我們旅的精銳,這原本就不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較量,什麼時候等你們打敗了戰狼中隊,再說這話也不遲。”
“戰狼中隊?”梁軍說道,“旅座你看著吧,總有一天我們會在戰場上打敗他們。”
梁鋼點頭道:“你們蛟龍中隊會有機會證明自己的,而且時間恐怕也不會太遠了。”
“什麼意思?”梁軍聞言頓時精神一振,低聲問道,“旅座,我們獨九十四旅真的要跟獨立團全麵開戰?”
“現在不會,但是應該快了。”梁鋼點了點頭,又道,“彆看小日本現在的勢頭似乎還不錯,但是在我看來卻已經是日薄西山,多則五年,少則三年,小日本必定會被趕出中國,到時候我們**就該與八路軍全麵開戰,逐鹿中原。”
“真的嗎?”梁軍一臉憧憬的道,“那動靜肯定很大。”
“那是當然。”梁鋼說道,“少說也是幾百萬人的大戰。”
“幾百萬人?”梁軍說道,“到時候旅座肯定變師座了。”
梁鋼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不出意外那時候他該是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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