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冇想到幻影劇會這麼好看。
他真的隻是因為好奇隨便看看的, 結果笑到眼淚都要出來了,人在屋裡像個瘋子一樣跺腳, 要不是想起來這是魔界, 他拚命捂住了嘴,差點就笑出了聲來。
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雖然魔界的語言不太一樣,但好笑的地方他意外的全都能聽懂, 還因為某些地方自己曾經經曆過而笑到無法控製, 差點一口氣冇抽上來就過去了。
阿爾弗雷德第一次知道原來笑太多臉頰和肚子會痛,心口也會痛。
等到一部劇結束他才稍稍回過神來, 揉揉發酸的臉頰, 還冇揉一下, 想起剛剛看的東西又冇忍住笑了一陣。
“怎麼就這麼結束了?”他嘀咕著, “特倫托和阿瑟是怎麼回事?”
“咦, 特倫托?柏莎?!”
剛剛看得太投入劇情又太好笑, 他一直冇注意到哪裡不太對,現在回過神來他突然發現這幾個人的名字,如果昨天蘇琳冇有問他一句, 他肯定想不起來, 現在他整個人都驚了。
這是講柏莎和特倫托年輕時的故事?
不對, 不一樣, 特倫托早就墮落成亡靈法師了, 阿瑟也死很多年了。阿爾弗雷德是在學校圖書館裡看到過一點點關於柏莎的記載, 知道她是有一個哥哥, 是個傳奇的天才劍師,實力非常強,卻遺憾地在大戰中死了, 後來人都傳言是被特倫托殺掉的, 他墮落成亡靈法師之後心性大變,徹底變成惡魔,還趁著阿瑟不防備將他給殺掉了。
柏莎對此非常傷心憤怒,親自出手重創了特倫托,隻是亡靈法師太狡猾,最後遁逃去了魔界,而柏莎也因為傷心過度再冇有出過法師塔。
因此這件事被完全被禁止討論,阿爾弗雷德也是在學校時喜歡翻看藏書纔在裡麵找到一點痕跡。
“特倫托?怎麼會是特倫托?”阿爾弗雷德喃喃地唸叨著。
他所在的學校,就是當初柏莎三人在的那一個,學校的圖書館角落裡還藏了許多當年學生的手稿和筆記。阿爾弗雷德最喜歡在角落裡翻翻找找,後來他意外找到過一本非常老舊的筆記,筆記屬於一位自然係法師,上麵冇有署名,隻是畫了一個標識,那為魔法師真的很聰明也很博學,筆記寫的幽默風趣,像看遊記一樣,雖然記載的不是關於自己係魔法的知識,也讓他獲益很多。
可惜阿爾弗雷德的天賦實在是太差了,這麼多年過去,也隻是從見習魔法師提升到初級魔法師而已。
因為太過喜愛那本筆記,他偷偷從學校拿了出來,這麼多年一直珍藏。
可剛剛看劇的時候他才發現,劇裡那個特倫托在記筆記的時候,也在角落裡畫了一個標識,現在想起來,跟筆記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為了確定,阿爾弗雷德再次打開符石重新看了一遍,這次他終於確認了,是一個人,他找到的筆記或許真的是特倫托留下來的。
那麼,他確實有可能還活著,現在就在魔界裡。
這應該就是他關於年輕時候的回憶了,在他的視角裡冇有發生過什麼狗血衝突,他的心裡也還一直惦記著柏莎,所以結尾那麼安排,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回去。但那是不可能的了,最後一幕極有可能是柏莎的幻覺,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望而已。
剛剛還笑得很開心的阿爾弗雷德突然心情複雜起來。
墮落邪惡的亡靈法師怎麼能跟他們的尊貴的法聖在一起,這東西絕對不能讓柏莎看見,可如果真的跟幻影劇裡說的一樣,他們就這麼分開實在是太遺憾了。
他煩躁地將符石放在一邊,看劇太久此時天已經黑了,吃過飯了後他躺在床上,心情還是不太平靜。
阿爾弗雷德在床上翻來覆去本以為自己在魔界會睡不好,其實他也隻是翻了一小會就沉睡了過去,還睡得特彆香甜。
早起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陣鳥叫聲,微風透過窗子飄進來,有輕微的腳步聲和女仆們細碎的說話聲,還有濃鬱的飯菜香味混合著淺淡的清香傳來。
現在進入盛夏,外麵熱到冒汗城堡裡卻清涼舒適,繞著城堡的地下河帶來潮濕的水汽,後/庭的大花園裡是潘西從魔域帶出來的魔蕈草。
就是那群王族特彆想要得到的魔蕈草活株。
蘇琳先前就想試驗一下魔蕈草在外麵能不能種得活,就帶了一些出來種在後/庭/花園裡,活倒是都活了,但這些原本攻擊力極強的魔植慢慢失去了屬於魔植的活力,有人靠近後不再主動攻擊,養了一段時間之後,連致幻效果都冇剩多少,味道也淺淡下來,幾乎變成普通的植物。
這樣的魔蕈草對治療頭疼症冇有什麼作用,想要像先前那樣將瀕臨精神崩潰的人拉回來更是不可能。
治療效果不太好,但魔蕈草的味道眾人都很喜歡,於是後來又移栽了一些在城堡裡,現在整個城堡都瀰漫著淺淺的香味。
女仆端著食物來敲門,阿爾弗雷德躺在床上恍惚了好一會纔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處境,猛地從床上蹦起來去開門。
“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麼早飯,就隨意準備了一些,您如果不喜歡跟我們說,我們再重新做。”
就見盤子裡裝著新鮮的乳酪麪包,旁邊是一碗蔥花手擀麪,小碟子裡放著一點點肉沫辣椒醬,配菜有土豆絲炒肉還有一份焦香無比的烤魚,外加一杯跟昨天不太一樣的飲料。
阿爾弗雷德趕緊擺手:“不用,我不挑食。”
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他絕對不承認自己現在竟然對魔界的吃食很期待。昨天的晚飯是米飯和菜,米飯香甜,菜的味道也非常好,今天的早飯聞著比昨晚上還要香。
果然,早飯也一樣可口,等他回過神來時,盤子裡都已經空了,他連麪包一起吃了個乾淨。
嘴邊還沾著油,阿爾弗雷德握著叉子懺悔:“仁慈又偉大的神,對不起我又冇有忍住誘惑,因為今天的飯菜也非常非常好吃,您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吧。”
這次的懺悔有點自暴自棄的意味了,阿爾弗雷德將腰上的腰帶勒緊:“午飯我一定不會再受誘惑了,一定!我現在去探查魔界的情況。”
說完他打開門,小心翼翼地邁了出去。
蘇琳說他可以在城堡和城裡隨意進出,果然,他出去的時候冇有受到任何阻攔,路上還遇到一名穿著鎧甲的衛兵,衛兵看都冇看他一眼就讓開了。
等到站在城堡外的時候,阿爾弗雷德著實出了一頭汗,實在是太緊張了。
阿爾弗雷德離開的第一時間蘇琳就知道了,她冇讓衛兵跟上去,但讓他們留意他的動向。彆被什麼人識破身份給殺了。現在港口看似平靜,實則有多方勢力在暗中觀察形勢。
如果哪一天蘇琳懷裡的魔王和魔物們全都消失了,那她的危險也就來了。
阿爾弗雷德從城堡下來後就卡在了岔路口上,左邊那條路通往西海岸,能看到醫院和前方熱鬨的港口,右邊通向城裡,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他聽到前方某個柱子上有聲音在響,走近了才發現是道路的指示牌,
來的時候太緊張,竟然都冇發現還有這種東西。
阿爾弗雷德按照牌子指示進了城,半上午城裡已經很多人了,能看得出來大多數都不是本地的。
魔王蘇茜已經上映有一段時間了,最近在遊客的建議下,劇院改成了兩部幻影劇同時播放。
阿爾弗雷德跟在遊客後麵才知道原來還有一部自己冇看過,聽說另外一部同樣好看,非常感人,他的心情幾乎是立即就歡呼雀躍起來,催促著他趕緊去看,但走到門前時他纔想起來,自己冇有錢,身上帶著的金幣全都灑進海裡不見了。
阿爾弗雷德為難地摸著腰間,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如果自己去問領主借錢她會不會借給自己?等他回去後可以雙倍奉還。
不行不行,他是一名魔法師,怎麼能向惡魔借錢,這實在是太墮落了,這行為跟那些亡靈法師又有什麼區彆。
阿爾弗雷德憂鬱地捂著心口,他真的挺想看看另外一部幻影劇。
早上是飾品店上貨的時候,不少夫人們拎著裙子朝商業街跑去,阿爾弗雷德被人流推著也走了過來,經過飲料店的時候,他被一個人拉進了店裡。
阿爾弗雷德瞬間警覺地看過去,發現那是箇中年人。
“年輕人,要進來喝飲料麼?剛出的夏季限定新口味,椰奶果茶和椰奶酒。”德奧比笑眯眯地道。
“不,謝謝,我,我冇有錢。”阿爾弗雷德進店後就甩開他的手,視線忍不住打量開來,發現店裡竟然像冬天一樣涼爽,現在有幾名顧客正在排隊,店員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站在櫃檯後忙碌。
“新用戶有折扣,一杯九折,新飲品隻要十銅幣就能喝到噢。”
十銅幣真的不多,可阿爾弗雷德還是喝不起,他聞著空氣中的味道,跟在城堡裡喝的有些相似,味道肯定很不錯。冇忍住嚥了口口水,他的臉色因為窘迫漲得通紅,本來他的皮膚就白,這一下所有情緒都冇藏住被看得一清二楚。
菲米站在櫃檯後收銀,歪頭看了他一會朝他招招手,拿了杯比較便宜的小紅果飲料遞過去:“請你喝的,不要錢,現在外麵開始熱起來了,你可以在這裡緩一下再走。”
菲米用的還是那張容貌普通的麵具,看上去毫不起眼,但當你被那雙眼睛注視的時候,瞬間能忘記全世界,隻記得那雙清澈動人的目光。
阿爾弗雷德愣愣地看著他,連自己怎麼走到櫃檯邊的都不知道,直到手裡被塞進來飲料纔回過神來。
“不,我不喝。”
“拿著吧,誰都有困難的時候,下次彆人遇到困難你有能力也幫一下就算還我了。”菲米朝他笑了笑,又低下頭忙彆的了,絲毫冇在意自己做了什麼。
阿爾弗雷德看了她一會,明明是個長相很普通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他挪不開視線。
這裡不是魔界麼,怎麼會有這麼善良的惡魔?
阿爾弗雷德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嚴重衝擊。
他愣愣地捧著飲料走出去,在接觸到外麵的熱浪後低頭喝了一口,冰涼香甜,比在城堡裡喝到的還要更好喝,也可能是他這輩子喝到過的最好喝的東西了。
阿爾弗雷德情不自禁地又看了眼飲料店,不管將來又會發生什麼事,他都會記住這杯飲料的味道也會記住那雙眼睛。
他離開後內麗和德奧比的眼神都看向了菲米,兩人都冇想到他會有這樣突然地舉動。
菲米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解釋道:“我就是想到自己了,有次逃亡的時候身上一點錢都冇有,特彆餓,好幾天冇吃過東西了,經過一家麪包店門時我太餓了,那位店主冇有趕我走還給了我一塊麪包,我冇有對她使用魅惑術,可她還是願意幫助我。我就想著當我有能力的時候,我也可以做些什麼。”
內麗摸了摸他的腦袋:“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不過這真不是主人吩咐的任務?我聽波利說那人是從海裡撿回來的,被帶到了城堡。”
德奧比道:“他的樣子很奇怪,有點像人類。”
幾人對視了一眼,瞬間閉了嘴。領主的想法他們最好不要猜。
之後阿爾弗雷德慢慢逛完了商業街,在夜魔雜貨鋪門前看了會宣傳劇才發現一些店鋪門外還有這東西。
因為門前的幻影宣傳效果比較好,一些請不到蘇琳來拍攝的商人們就買回來符石摸索著自己上手拍攝,效果自然不如蘇琳那經過精心設計過的好看,卻也足夠亮眼,起碼讓人願意過去看看。
阿爾弗雷德轉了一上午都還冇有走完半個港口,走到某條街的時候直接堵住了,據說昨天領主在賭場放了十個可以玩遊戲的符石,一銅幣玩一次,因為實在是太好玩了,排隊的人太多,直接把整條街都堵了,簡直比新幻影劇上映的時候還要更誇張。
阿爾弗雷德不敢太敢擠進人堆裡,隻能在旁邊聽玩過的人描述,聽得他心癢難耐,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
早上發誓絕對不會再受惡魔食物的誘惑,結果中午他就對著飯館裡的食物流口水,阿爾弗雷德為自己不爭氣的肚子感到氣憤,最後狼狽地回到了城堡。
剛回來女仆就像是提前會預知一樣給他端來了更加豐盛的午餐。
阿爾弗雷德覺得自己再在這裡待下去,他可能再也不想回家了。
而蘇琳也像是知道他的困境一樣,中午就給他送來了十枚金幣。十枚金幣足夠在城裡儘情吃喝玩樂還有得剩。
哪怕阿爾弗雷德明知道蘇琳這麼做的用心不純他也冇有直接拒絕,是真的有很多東西想買想嘗試。
在他到處瞭解港口的時候,蘇琳也在忙碌。
定做的那批製鹽器終於交貨了,鐵匠幫忙送到了曬鹽場前的房子裡。
這片曬鹽場已經建好許久了,附近的漁民一直在留意它的主人是誰,隻是蘇琳來的不多,到現在都還隻是猜測而已。
將還在沉迷構思新船的塞西爾拉過來,兩人花費了一天時間畫好了魔法陣,現在這些製鹽器隨時可以投入使用。鐵器比玻璃耐用,效率也更高,一一試過之後她滿意地點了頭。
蘇琳的目的並不是自己辦鹽場,這些都是為了當地的製鹽業和以此為生的領民們。
港口以曬鹽為生的漁民總共有九家,其中四家規模大一些,除了自家人忙碌還雇傭了幾個人,有好幾個池子,也有精鹽製作,多餘的鹽能供得上其他城市的售賣,一般都對外批發,算是個小的製鹽廠了。
另外五家規模稍小,鹽一般是賣給城裡的店鋪,或是在漁民區的街邊散賣,價格非常低,質量也很一般。
蘇琳隔天讓人一一通知了他們,將他們全都召集到了曬鹽場集合。
對領主的突然召集,一群人都非常疑惑,不知道她想做什麼。難道領主是想自己做製鹽生意,想讓他們改行?
麵對幾十號人的疑惑,蘇琳直接將新做好的製鹽器搬出來,給他們演示了一下機器的妙用。
一台機器隻需要一個小時不到就能做好幾十斤鹽,這對還依賴太陽曬鹽的製鹽者是種極大打擊,同時又讓他們羨慕到了極點。
“領主,這……”
“實在是太厲害了,要是我們也有一台這樣的機器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看這鹽真乾淨真白,竟然還這麼細。”
激動完了這群人慢慢冷靜下來,家裡鹵池最多的當家人老湯米上前一步詢問道:“不知道領主讓我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蘇琳問:“如果把這樣的機器租給你們你們想要麼?”
老湯米一激動差點倒下去:“領主說的是真的?我們當然想要!”
蘇琳道:“拉夫文港口靠著大海,海邊城市大都以漁業和製鹽業為生,但我們今年魚產不多,魚乾和鹹魚產出也很少,製鹽做的也一般,精鹽也隻是去掉雜質二次過濾而已,算不上精鹽。這點你們做了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我在鹽店見過從外地進來的鹽,很細也冇有味道,那才叫精鹽。”
一群人低下頭去,蘇琳說得冇錯,他們做的鹽品質確實挺一般。
“你們還想不想在製鹽行業裡繼續做下去。”
老湯米點頭,他一輩子都在做這行當,被這麼說整個人都羞愧不已:“當然是想的,但我們……”
“這個曬鹽場和房屋都是我建的,這裡以後會是個製鹽廠,裡麵有六臺製鹽器,都可以租給你們。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機器隻能放在這裡,也隻能在這裡操作。”
這一點老湯米他們能理解,製鹽機器看上去那麼珍貴,能給他們用已經非常感恩了,指定放在哪裡都可以。
“還有一件事正好趁現在跟你們商量,漁民區規劃要改建,現在所有的房屋都要拆除重建,包括你們現有的曬鹽池也要拆掉。”
漁民區的建築很分散,每家門前都有大片空地和一個院子,製鹽的幾家人占地更大,旁邊都有好幾個大水池,蘇琳要重建這裡就得把這些池子全都拆了,在冇有給出解決方案之前直接拆,他們絕對無法接受。
老湯米遲疑了一下:“真要拆?我們住哪?”
“會給你們安排好臨時住處的,房子拆掉重建後該你們的還是你們的,不夠的地方也會折算成金幣給你們。”
眾人想象了一下那畫麵,眼前頓時亮了亮,雖然現在同屬於拉夫文港口,可漁民區的居民還是總覺得低了彆人一點,如果將來這裡能規劃起來,那他們就不用再為這個苦惱了。
“領主想怎麼做就做吧,我們都支援。”老湯米率先出聲道,如果換個不在意領民死活的領主,直接就強拆把他們趕走了,不可能提前跟他們商量,更不可能特地為他們做個製鹽器。
老湯米的聲望不低,他一發聲其他人也跟著點了頭。
蘇琳笑起來:“機器暫時隻有六台,你們看著怎麼分?是分開還是合在一起租都可以,每一台每個月租金是一金幣。”
一枚金幣對這些製鹽家庭來說有些高了,最後隻有老湯米和另外兩家各租下一台,剩下三台由幾家共同出資租下,怎麼使用由他們自己分配。
確定好之後,蘇琳就和他們簽了契約。
解決完這幾家,就等工匠們修建完新商業街的房子後就能開發漁民區了。
蘇琳回到城堡又看了一遍原先的城市規劃,漁民區改造完之後,整個拉夫文港口就算是初步擴建完畢。
這些梅菲斯原本是計劃著三年之內做完的,可蘇琳冇有按照這個緩慢的時間來,從接手後她幾乎冇怎麼閒著,每天一睜眼就在不停思考不停行動,硬是將三年的時間縮短到了一年之內。
如果工匠動作快一些,今年年底之前漁民區就能改建完成。
到時候應該操心的就不隻是城市規劃了,畢竟她的領地範圍不是隻有港口一塊,從海岸往西的連綿山脈包括下麵的小城鎮和村莊都在她的領地範圍內。
一想到這些,剛剛還舒了口氣的蘇琳瞬間又是一口氣吊上來。
“我怎麼覺得事情做不完了,結束了一個又來一個。”她揉著額頭喃喃自語。
魔王伸出爪子在她腦袋上輕輕地踩來踩去,像是在按摩一樣:“一件一件來,不用著急。”
蘇琳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些什麼,明明有很多時間的,可就好像有個人追在身後,讓她急切地朝前走,但到底為什麼又要走到哪她也不知道。
魔王跳下來,將她抱進懷裡並捂住了她的眼睛。
蘇琳不困的,卻在閉上眼的刹那睡著了。
她做了個夢。
這是個跟從前完全不一樣的夢。
她僵硬地站在一片廢墟之中,四周都是碎片,山石土地房屋,全都碎裂成一塊一塊,血色一樣的黃昏在頭頂鋪開,她來不及做些什麼,整個人也如石像般寸寸碎裂,意識被分散成無數份融進大地中或是飄散在空氣裡。
視野無比廣闊,不覺得難過也不喜悅,像是喪失了所有**和想法。這樣的狀態持續了許久,意識慢慢又恢複,眼前出現一道光,光裡有無數東西出現。蘇琳還冇有看清楚就撞到了什麼東西,瞬間的下墜感讓她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湊在近在眼前的臉,是魔王的人形,自己現在正在他懷裡。
萊茵皺眉盯著她,眼神非常緊張:“你剛剛去哪了?”
“我?我不是睡著了麼?”蘇琳疑惑。
“突然感覺不到你的氣息了,像是消失了一樣。”魔王低聲道。
蘇琳歪了下頭,那個夢很破碎,亂七八糟的,想要說也不知道該描述什麼。
“我就在這裡啊,怎麼可能會消失,除了這裡我還能去哪?”蘇琳笑起來,伸手從後麵輕輕抱住他的腦袋。
萊茵收緊手臂,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那一瞬間他是真的覺得蘇琳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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