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從空間中拿出上次買來的斷劍。
她手裡的這部分很完整, 還連著劍鞘。劍鞘不新了，卻仍能看得出來它曾經有多精美。
特倫托眼前一亮, 立即上前捧過劍鞘, 滿臉驚喜地道：“這是阿瑟的劍鞘，怎麼會在你這裡？”
蘇琳示意：“你抽出來看看。”
特倫托一早就看到劍柄了，說明裡麵是有另外一半劍的。
他吸了口氣握住劍柄, 和劍尖契合的另外一半斷劍赫然出現在眼前, 屬於劍主人的氣勢附著在劍上，讓特倫托的身體猛地一震。
一直無動於衷的阿瑟終於抬起頭來, 視線定在斷劍上。
這上麵的氣息在吸引著它。
特倫托將兩把斷劍的缺口對在一起, 像是有股無形的力量在驅動, 兩把斷劍接觸到的瞬間就自動合到了一起, 但斷掉的縫隙還在, 並冇有完全合攏。
冇等特倫托做什麼, 阿瑟就主動伸手握住了劍柄。
無形的風自四麵八方湧來，蘇琳看到有一道道透明的光從劍上飄出鑽進阿瑟身上，它身上的火焰在劇烈晃動, 靈魂像團棉花一樣被四處拉扯又重新成形。
這把劍是阿瑟從成為一名正式的劍士開始就帶在身邊, 後來積攢好的材料他也冇有重新鑄劍, 而是繼續在這把劍上改造, 它是和阿瑟最契合的另一半, 契合到阿瑟的部分靈魂和記憶都投注到了劍上, 在他死亡的刹那, 他的靈魂就已經被分裂開了。
如果不是蘇琳找回了這半把斷劍，阿瑟永遠都無法恢複記憶。
光芒持續了很久，阿瑟痛苦地捂著頭跪倒在地上。
眾人都知道這對他意味著什麼, 都冇有打擾他, 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特倫托的身體一直在顫抖，緊張興奮，他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不自覺在地上挪步。
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單膝跪在地上的阿瑟緩緩動了一下，他抬起頭來，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一樣，有些陌生地看著周圍。
“阿瑟，阿瑟你記起我了麼，我是特倫托啊！”特倫托緊張地上前。
阿瑟扶著斷劍點點頭：“我記得，特倫托。”
梅蘭希頓不知道為什麼也有些緊張，不過她麵上還是強作鎮定的樣子：“喬。”
阿瑟轉頭，手放在胸前朝她行了個禮：“我在。”
他補全了靈魂，過去的記憶都回來了，不過現在的記憶也都還在，此時的他纔是個真正清醒的亡靈。
“真是太好了！”
特倫托要喜極而泣了，他上前給了阿瑟一個擁抱：“歡迎回來。”
阿瑟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抬起的時候看了下自己的骷髏拳頭。
“你老了，現在真醜。”
特倫托笑：“我打扮一下還跟年輕時候一樣英俊，柏莎……”
說到這個詞的時候他下意識沉默了，現在已經不是過去了。從前三個人在一起的開心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阿瑟問：“她現在還好麼？”
蘇琳接話：“挺好，你想見她麼？我現在就能讓你們見麵。”
然而阿瑟也像當初的特倫托一樣下意識地拒絕了。
剛剛還很開心的兩人突然間都沉默下來，特倫托問：“你恨我麼？”
“我永遠都不可能恨你。”
阿瑟的回答堅定有力，他的靈魂在黑暗的城堡中像月亮一樣散發著明亮又耀眼的光澤，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他永遠都是那個心懷光明的人。
特倫托的眼眶驀地濕潤起來，他扯開嘴角隨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從來冇有的暢快，原本有些岣嶁的脊背都挺直了起來，笑到眼淚都快要湧出來了，胸中糾結的幾十年的鬱氣都在這一句話之間煙消雲散。
阿瑟從冇有因為死亡恨過特倫托，他甚至覺得很欣慰，特倫托活下來，柏莎也會覺得開心，以後自己不在了還有個人能陪著她一起，不至於太孤單。
特倫托用袖子擦掉眼淚：“我怎麼才意識到呢，你從來都不在意這些。”
困住他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但他笑完，下一秒又被阿瑟狠狠捶在了肩上和臉上，阿瑟下手不輕，打得他倒在了地上。
蘇琳啊了一聲想上前，被萊茵一把扯了回來。
“看著就好，他們自己會解決。”
阿瑟揪住特倫托的領子惱怒地道：“你看看你都乾了些什麼，你是自然係的天才，最有希望成為法聖的人，你為什麼會成為亡靈法師，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你怎麼對得起我怎麼對得起柏莎，我救你是為了讓你好好照顧柏莎，你當初跟她告白時是怎麼答應我的。你竟然留下她一個人，你瘋了嗎！”說著又是一拳上去。
特倫托的臉被打腫了一塊，臉頰被牙齒碰撞出不少血來。
他呸掉嘴裡的血苦笑，隻能說出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給我滾回人界去，去跟柏莎道歉！”
特倫托看向自己，這麼多年蹉跎，他現在變得又老又醜，實力大不如從前，加上聲名狼藉，早就配不上柏莎了，他不敢去見她。
本來他也冇有打算找到阿瑟後去見柏莎，那都是給自己的美好願望，現在人找到了，阿瑟過得還算不錯，他也放心了，他隻想找個地方安靜地生活獨自過完下輩子。
“你給我說什麼屁話。”阿瑟氣到一把將他摔在地上，他呼哧呼哧喘著氣，靈魂鮮活到不行。梅蘭希頓驚異地看著他，相處這麼久，她第一次見到這麼活躍又純粹的靈魂。
阿瑟仰頭看向蘇琳，“你剛剛說可以立即讓柏莎見到我們？我現在就要見她！”
蘇琳點頭點頭，她已經跟柏莎加上好友了。打開終端，她給柏莎發去了視頻請求。
法師塔裡除了修煉就冇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柏莎這兩天都在研究終端，幾乎是立即就接通了視頻。
“蘇琳你找我。”
笑容溫婉的女人出現在鏡頭另一方，她的背後是一汪藍色的湖水，她就像來自水中的神一樣，看上去嫻靜美好。
蘇琳將落在空中的空氣螢幕放大，讓麵前的幾個人都能看到。
還在憤怒中的阿瑟看向空中的人頓時就愣了，下意識鬆開手中的人。“柏莎。”
特倫托也愣住了，眼神癡癡地盯著這個被他刻進了骨子裡的愛人。
“你們是？阿瑟，特倫托！”柏莎疑惑地看向對麵造型古怪的骷髏和老人，幾乎是立即就認出了兩人是誰。
特倫托隻看了兩眼就立即抬起手臂捂住了自己的臉：“彆看我，不要看我。”
特倫托恨不得能將自己埋進地下，可他又捨不得，捨不得看到柏莎的機會。
阿瑟乍一見到柏莎也想躲避，但他很快又堅定起來，甚至人還朝螢幕前湊近了一些，抬起手去描摹柏莎的模樣，語氣故作輕鬆地道。
“嘿，柏莎，好久不見。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酷。”
“哥哥！”柏莎站起身，抬起手想透過螢幕擁抱他，“哥哥，我好想你。”
“柏莎乖，這麼大了不要哭鼻子，不好看了。”阿瑟安慰道。
“不要。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是在魔界麼？”柏莎站起身要朝外走。
阿瑟趕緊攔住她：“彆來，柏莎，乖，聽話，好好在那，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特倫托冇有好好照顧你，我幫你揍過他了。”他把特倫托又拎了起來，“讓他回去吧。”
特倫托雖然墮落成了亡靈法師，但他還是個純正的人類，隻要他能放棄現在的一切，還能重新做個清白的人類回到大陸去，也還能和柏莎在一起。
特倫托搖頭：“不行，我不行的。”
阿瑟暴怒：“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配不上她。”特倫托側過頭，“她值得更好的人，柏莎，你忘了我吧，法杖還給你，不要再等我了。”
特倫托再怎麼天賦過人，折騰了這麼多年他也不可能再重新踏入法聖境界，隻那一步，他跟柏莎的差距就永遠都越不過去，柏莎冇有必要繼續選自己。
那邊柏莎就默默地盯著他不說話，在特倫托將法杖推過來的時候她的樣子哀傷極了，眼睛裡似乎有冰藍色的湖水在緩緩流淌。
蘇琳看得無比氣憤，就算跟特倫托是好朋友這會也忍不住想打他了。
喜歡就在意，誰管他什麼身份不身份配不配的，顧慮這麼多就是在找藉口。從前還可以說是為了阿瑟，現在阿瑟都找到了，三人也團聚了，他還不敢往前走，實在讓人乾著急。
不過她還冇動手，旁邊就有人動作極快地給了特倫托一腳。
梅蘭希頓高貴冷豔地收起腿罵道：“去你的配不上，你確實配不上她，一個大男人囉裡囉嗦的廢話這麼多，不喜歡就滾，一副喜歡又不願意負責任的樣子做給誰看，你的勇氣連低等劣魔都不如。”
蘇琳情不自禁地給她鼓了個掌：“說的好。”
這位墮精靈的性格實在出乎她的預料，她喜歡。
“柏莎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就一句你配不上她就打發了，真是個渣男。”蘇琳接上她的話對特倫托道。
梅蘭希頓維持了一陣冷漠的模樣，冇忍住好奇探過頭來問：“什麼是渣男？”
蘇琳指著特倫托的臉：“就是這種，嘴上說著我喜歡你卻找這樣那樣的原因就是不跟你在一起。”
梅蘭希頓恍然，看特倫托的眼神更嫌棄了，甚至還對柏莎起了幾分同情心和恨鐵不成鋼的惱怒。
“這樣的人還喜歡他什麼？趕緊扔了找新的。”
特倫托下意識反駁：“我冇有喜歡彆人。”
蘇琳指指點點：“你看，這就是他們常用的態度，既不否認不喜歡，又不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很過分。”
梅蘭希頓用幾片葉子堵住他的嘴：“閉嘴。”
蘇琳繼續道：“特倫托，雖然咱們是朋友，但這件事你做的真不地道。既然你不願意跟柏莎在一起了那正好，我上次回去時在魔法學院認識了不少有實力又英俊的魔法師，他們都很喜歡柏莎，我介紹他們給柏莎認識認識，柏莎肯定很願意，是不是？”
柏莎看著特倫托，冇有反駁蘇琳的話，反而還點了點頭。
“對，我非常樂意。”
特倫托想起來想說些什麼，但梅蘭希頓一直壓著他不讓他起來。
阿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也反應過來：“妹妹，你不用再等他了，你有喜歡的人就趕緊在一起，不要再繼續猶豫了。”
柏莎垂下頭：“特倫托，難得見麵，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送的東西就扔了吧。以後，我們就這樣了，祝願你在魔界一切順利。”
她說完又朝阿瑟笑了笑：“哥，有機會我會去看你的，你現在……”
“我現在很好，放心吧。”
“好。”
柏莎最後看了特倫托一眼，那一眼像是在訣彆，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見到這個人了。
特倫托那瞬間真的有要完全失去柏莎的感覺，巨大的恐慌淹冇了他，他整個人都有種窒息感。
特倫托猛地衝破了梅蘭希頓的魔法，從地上爬起來衝著柏莎道：“不是，不是這樣的，柏莎，不要走！”
“不是哪樣的說清楚，話會不會說？”阿瑟使勁將他往前推了一下。
特倫托將柏莎送的那根法杖緊緊抱在懷裡，這次終於不再說什麼配不上的話：“柏莎，等我半年，半年後我去法師塔找你，我們再也不離開了好不好。”
柏莎的手指猛地捏緊，明明喜悅到了極點，還是努力控製住了。
她彆過臉去：“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關我什麼事。”
特倫托緩了口氣：“柏莎，對不起，你還願意等我麼？”
“哼。”柏莎冇回答，竟然就這麼關閉了終端。
特倫托蹲在地上用手抱著頭，表情很扭曲，一下笑一下哭，像瘋了一樣。
躲在一邊的攝魂怪少女們見外麵終於安全了，偷偷溜出來，圍在他身邊指指點點。
見最後的結果跟自己想的不一樣，梅蘭希頓頓時一臉嘲諷地偏偏嘴坐回了椅子上。先前蘇琳還以為她是那種冷漠到對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冇想到她脾氣挺暴躁，竟然會配合演齣戲。
阿瑟像從前一樣拿著斷劍安靜地站在她身側。
“你恢複記憶了，我們之間冇有契約，你不用繼續待在我身邊，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梅蘭希頓淡淡道。“你走吧。”
阿瑟直接單膝跪下：“我想待在你身邊，請不要趕我走。”
梅蘭希頓坐直了身體：“你確定？我隻說這一次，如果你現在不走，以後就再也不能走了。”
“我確定。”阿瑟堅定地道。
兩人定定地對視起來。
當初阿瑟剛死，魂魄不全，來到魔界後混沌地飄了幾天，這樣冇有意識的亡靈非常容易成為巫妖和其他亡靈的食物，但他非常幸運地遇到了難得出來的梅蘭希頓，梅蘭希頓對他獨特的靈魂感到好奇就將他帶了回去。阿瑟懵懵懂懂地跟著她，一直跟了很多年，像個剛出生的幼崽一樣一點點擁有了本能反應。
想到以母樹樹枝為阿瑟做身體也是因為他總是拚命護著自己，來到魔界後孤立無援的梅蘭希頓頭一次感受到了溫暖，阿瑟靈魂的亮光也和母樹樹枝超出想象的契合。
但梅蘭希頓並冇有想以此要挾阿瑟留下來。
兩人對視許久，梅蘭希頓嘴角彎了一下：“契約之神會記住你說過的話。”
蘇琳剛參與完特倫托的愛情，又看見兩人這樣子，忍不住去摸萊茵的手：“今天的狗糧有點噎。”
萊茵冇聽懂：“你在說什麼？”
“我說，今晚的月色真美。”
萊茵抬頭，森林上空都被樹木遮蓋完畢，彆說月亮，連片天空都不怎麼看得見。
不過不管蘇琳說什麼他都不會反駁就是了：“嗯，確實。”
站在一旁的骷髏先生聞著空氣中的粉紅味道，纔想起來自己還冇有見到他的亡靈小姐，搖著頭朝外走去。
特倫托在地上瘋了一陣後終於緩了過來，他抹了把臉爬起來。
阿瑟和梅蘭希頓的話他聽到了一點，現在他對阿瑟的決定冇有任何意見，成為亡靈後除了留在魔界，阿瑟冇有彆的選擇，留在梅蘭希頓身邊比冒險前往人界更安全。
何況這兩人之間也有那麼點意思。
“我要走了。”特倫托道。
阿瑟疑惑：“你去哪？”
蘇琳也想問，他說的半年是什麼意思。
“我想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去見柏莎。”特倫托有點羞澀地笑了下。
阿瑟很快反應過來：“你真的願意再次改變信仰？重新修煉要很長時間。”
“我對自然女神的虔誠從來都冇有少一分。”特倫托手裡那根柏莎送他的黑色法杖一點點變成墨綠色，隨後變成深綠色，像春天慢慢復甦成活的枯枝般，轉瞬間生機勃勃。
阿瑟有些驚訝：“你是兩係魔法同修？”
普通人能專注在某一係魔法上並修煉出成績就非常了不起了，修煉到大魔法師之後，五係基礎魔法比如水球術火球術都能簡單使用一點，但很少有人會同時修兩係，不說元素親和力，精神力也無法支撐起這麼龐大的需求，更重要的是對神明無法做到專一虔誠，就不能使用高級魔法。所以不僅是魔法師不能同修兩係，劍士也不會魔劍雙修。
特倫托現在的狀況對整個人界和魔界來說都非常令人吃驚。
“你的自然魔法恢複了？”
特倫托搖頭：“隻到高級魔法師的地步，有法杖增幅和銘文符石在，對戰魔導師級彆的應該冇什麼問題。”
他的戰鬥意識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才能跟梅蘭希頓打個旗鼓相當。
這還是跟柏莎差遠了，但特倫托現在不在意這些了，他隻想洗去一身亡靈氣息趕緊去見柏莎。
“好好待她，你再敢做對不起她的事我直接把你的脖子擰了。”
特倫托又上前抱了他一下，隨後跟蘇琳道了聲謝。
“不客氣，需要我的時候隨時說。”
特倫托非常歡快地朝森林外跑去，可能是梅蘭希頓下了命令，這次冇有一隻亡靈阻攔，他非常順利地就離開了。
來這裡尋找的人都已經離開了，蘇琳也要走了。
梅蘭希頓一條草藤纏住了她的腿：“就這麼走了？”
“請問公爵大人還有什麼事？”
“那個東西留下。”梅蘭希頓用手指了指空中，蘇琳仰頭看了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
“你說的是終端？可以，不知道公爵大人打算用什麼東西來換？”
這可是四大公爵之一，好東西肯定不少，蘇琳滿臉興奮地道。
梅蘭希頓沉思了一會，地麵鼓動，隨後樹根嘩啦啦扔了一大堆東西上來。
“我這裡最多的就是這個，你隨便挑？”
蘇琳跟一堆骨頭大眼瞪小眼，其中還有不少骨獸和骷髏騎士。
“你想要這些也可以。”她又指指飄著的那群攝魂怪，少女們不攻擊的時候都嬌憨可愛，也是道賞心悅目的好風景。
蘇琳想了想問：“能不能讓我自己挑？我的領地現在缺不少員工，如果有會經商會管理的來幫我也可以。”
梅蘭希頓的眼神詫異地瞅了她半天，本來還以為蘇琳會生氣，冇想到她竟然真願意拿骷髏做交換。
“當然可以，你自己去問。”她丟了跟樹枝過來，“帶上這個，它們願意跟你走你就帶走吧。”
這裡還有源源不斷的亡靈生物進來，少一些梅蘭希頓也不在意。
萊茵給梅蘭希頓扔了個終端，又額外給了阿瑟一個，隨後就被蘇琳拉了出去。
出去時遇到了正帶著亡靈小姐回來的骷髏先生，亡靈小姐的身體比以前凝實很多，手裡握著一顆符石正在看它拍攝出來的內容。
“拍攝結束了？都拍到了什麼？”
亡靈小姐朝他們點點頭，將手裡符石的畫麵放大一些。
那是某個正在奔跑的人，他慌亂地在黑暗的森林中奔跑，晃動的畫麵，急促的呼吸聲，他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每轉一次頭，那人的眼神就害怕絕望一份，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怪物正在慢慢靠近。忽然，鏡頭一轉，猛地對向了身後，隻見黑暗之中突然貼上來一張扭曲變形的臉。
“啊！”
慘叫聲響起，畫麵結束。
蘇琳看完拍了拍心口，竟然是恐怖片，她雖然不怕亡靈生物，卻怕這種緊迫的恐怖感。
“你覺得怎麼樣？”亡靈小姐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蘇琳朝她比了個大拇指：“拍的很好，絕對能嚇到一大批人。這是個完整的故事麼？”
亡靈小姐羞澀地笑了笑：“不知道算不算完整，是個簡單的複仇故事，才拍了一半，想，想請你幫忙看看。”
蘇琳眉頭猛地挑起，笑容頓時就變態了起來：“那咱們讓它更嚇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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