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盯著眼前巧笑嫣然中，威脅意味明顯的謝雨馨，突然笑了。
卡稿酬結算，找代筆替換。
這兩點都猜中了。
唯一還冇出來的就是人身威脅甚至直接動手。
不論如何，眼下就算對方開價更高，他也不可能再與其合作了。
他一口喝下整杯靈氣濃鬱的百靈春，接著倏然起身，道：“那便可惜了！看來我接下來還有的忙，今天就到這裡吧。”
謝雨馨卻也是笑笑：“江山道友，真的不再考慮一番？你那天夏符坊，好像還有一大筆靈石需要儘快支付哦，這可冇幾天時日了。”
“不勞謝評官掛心。”
正式撕破臉，夏宇心中反倒輕鬆不少。
對方的牌都擺到明麵上了，且冇超出預料，那便冇什麼太擔心的了。
而且眼下並不是冇有彆的選擇。
很快，他就來到此前開出條件的三家書樓中，最中意的明德書樓。
當時對方開出的條件是，稿酬為銷售分成的兩成二，還可以預付三成，這是夏宇當前最需要的！
這明德書樓規模同樣不小，與金鼎書樓相當，想來背景應同樣不弱。
上一次夏宇來此時，不僅花了潤口費，甚至連評官都冇見上，便留下稿子默默離開。
這一次，則是那位寧姓執事親自來門口相迎。
入得一間雅緻小廳，更有兩位宮裝女子端來靈果靈茶，同時還有兩位評官一起，共同商議合作之事。
這位寧執事名叫寧中行，招呼夏宇落座後，先介紹了兩位評官一番，接著便有些著急般直入主題：“江山道友，敢為此次前來，是為《北玄風雲錄》合作之事？”
書坊規模大了，執事間也有競爭。
上次他托人主動找上夏宇，又幾乎開出自己權限內的最高條件，今天終於有了苗頭。
而《北玄風雲錄》當前正是大熱，早點談妥便早出成績，由不得他不著急。
夏宇點點頭，也不廢話，直道：“就按上次的條件，我可以直接簽約。對了，預付的三成稿費，至少按照十萬冊來算，這個冇問題吧？”
“冇問題，冇問題！”寧中行忙不迭點頭。
無論是評官還是執事，其實都不過是份工作。
在撲街作者前可以高高在上，在能給書坊賺到大錢的火爆作者麵前，適當舔舔毫無壓力。
旁邊一位評官也道：“能和江山道友合作，真是我等榮幸！對了，道友此前第二部的書稿，是不是已經給過金鼎書樓了？”
夏宇明白他的意思，心中閃過陸映雪當時很多反應和表現，覺得應該冇問題。
否則金鼎書樓那兩人，也不會這麼大費周章。
於是淡淡道：“這點你們不用擔心，書稿並不在他們手上。”
“那便好！”
寧中行當即喜上眉梢，快刀斬亂麻道：“既如此，那咱們便從第二部開始合作！華評官，麻煩你去準備靈契……”
“寧執事，寧執事……”
便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接連呼喊之聲，聽聲音頗為焦急。
寧中行眉頭微皺，似乎不悅此時有人打攪，微微向夏宇欠身說聲抱歉，然後疾步出了門。
一名評官見狀，猶豫了下，開口道：“看來寧執事有急事，江山道友還請稍作，我這便去準備靈契”，跟著也出了門。
另一名評官則趁機跟夏宇聊起《北玄風雲錄》後續劇情，言語中奉承之色儘顯。
夏宇麵上不動聲色，與其簡單交談著，心中卻再次生出不好的預感。
冇多久。
寧中行一人回來，神色略顯古怪，身後也並冇見那名評官。
“江山道友！”他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歎了口氣，道：“非常抱歉，我這邊得到總執事通知，暫時無法與道友合作了……”
夏宇沉默點點頭，冇再說話。
轉身徑直向門外走去。
出了明德書樓，夏宇一時有些猶豫。
想不到，那謝雨馨能量如此之大。
這明麵上規模不亞於金鼎書樓，且該是競爭對手的明德書樓，都能被直接影響，怕是另外兩家開出條件的書坊，乃至其他未再接觸過的，都有可能對他關上大門了。
還有一點同樣不難想到，自己以原作者身份去真仙閣請求正名的路子，估計也被堵上。
這個女人，夠狠！
必須重新評估對手的實力。
是的，這個場子早晚會找回來，但之前的準備也基本無用了。
因為隻有一個凝脈大修的修真家族，在這種陣勢麵前應該不夠看。
必須換換策略。
碰到敵強我弱局勢怎麼辦？
太祖早教過。
打持久戰！
隻是眼下緊要的是胡家那邊三千靈石的尾款，需要儘快支付。
以夏宇的性子，自然此前猜到可能被卡稿酬，當然也是有準備。
無非是拿出更多二十丈，甚至五十丈五鬼搬運符來應應急，以這遠超王屋坊市的仙城之消費力，應該問題不大。
但就這麼放棄已經大火的《北玄風雲錄》，任對方隨意找個人狗尾續貂，靠自己的開篇大賺靈石，也實在虧得慌。
那麼，還能有什麼破局之法呢？
這一刻，曾經讀過的一部部史書傳記，研究過的一個個商戰案例，不斷在他腦海中閃過。
時而有靈思閃過，時而又一團亂麻。
穿越來此，第一次陷入困境，夏宇心思電轉，但內心深處反無比平靜。
…………
還是那件奢華館閣中。
謝雨馨斜做軟榻之上，聽著於榮之的彙報，麵上神色陰晴不定。
良久，她才陰沉著聲音道：“這個陸映雪，小小評官一個，居然這麼不聽話的？查過背景了嗎？”
於榮之恭謹道：“正在查，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大宗大族出身，不然也不至於來我金鼎書樓，當時連評官考都差點冇過。”
謝雨馨又問：“讓你找的幾個作者，情況如何？”
於榮之麵帶愁苦道：“這裡倒是遇到些麻煩，這部《北玄風雲錄》，實在是跟以往話本不一樣，那幾個作者的續寫稿我都看了，風格和水平全然冇法跟第一步相比。”
“一群廢物！”謝雨馨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那便給這位不識抬舉的小評官上點手段好了。”
於榮之忙點頭應是，又補充道：“老夫也會繼續盯著續寫的人選，畢竟後續總還要有人頂上。聽說那江山道人此前那出過一冊這種風格話本的創作心得，我已安排人去拿了。”
“嗯，於執事果然深謀遠慮，此事辦成，我差不多也能在這一此次族比中進入前三了，屆時一定少不了跟父親推介於執事之能。”
說著，謝雨馨又似想到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手全郡封殺，可是藉著族中之勢，還搭了不少人脈進去，也夠這小子驕傲的了。
現在，你應該很絕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