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隻小老鼠嗎?”
直到此刻,東野滄纔有機會近距離仔細地打量一番鐮鼬具體的模樣。
人立而起的鐮鼬,大概到東野滄腹部這樣的高度,渾身黑毛,頭部輪廓有點像老鼠的外形,最為奇異的反倒是鐮鼬的爪子,有著長長的弧度,散發著凜然的光芒,就彷彿是實際化的風刃一般。
假如忽略掉鐮鼬癡漢般的神態,它整體看上去反倒莫名還有幾分可愛。
“那麼……鳴海城最後一隻妖怪!”
東野滄緩緩從腰間拔出素鳴斬,刀刃直指鐮鼬的胸膛。“屈服於我吧!”
當然,這句話僅僅是出於人道的基本告知義務,實質上東野滄並不在意鐮鼬是否能夠聽到外界的聲音。
一語說罷,下一刻,素鳴斬瞬間冇入鐮鼬的胸膛。
鳴海城的雨,依舊劈裡啪啦地下個不停,卻是將這一切聲音都掩蓋了起來。
……
自此,鳴海城之中唯二的妖怪,不管是雨女還是鐮鼬都已經被東野滄所屈服,也讓東野滄緊繃的神經微微放緩了下來。
如今,東野滄所需要在意的,就是在織田信長開始奇襲之前,注意不要讓自身的行蹤傳到今川義元耳中即可。
換而言之,冇有妖怪為岡部元信傳遞情報,如今就算是岡部元信發現了東野滄,東野滄也有足夠的反應能夠避免情報傳到今川義元手中。
這對於東野滄而言,最大的好處莫過於不用再如之前那樣,謹小慎微地呆在庭院之中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響,從而引來鐮鼬的關注。
起碼,如今東野滄可以放心地練習荒廢了幾天的秘技和劍道基本功了。
唯一讓東野滄感覺有點不自在的,那就是信信子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像有點奇怪,態度也是與過去截然不同,時常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這種怪異的氛圍,讓東野滄感覺自己拔劍的速度都被影響了。
……
而練習劍道,興起之時,徹底沉浸其中,終究避免不了發出一點聲響。
就算東野滄有特彆留意一下,並且也有著雨聲的掩蓋,但是時刻輪流守在庭院之外的旗本隊,這幾天偶爾總聽到了庭院之中隱隱約約響起了一些怪異的聲響。
“哼啊……”
“嘿……喝……”
“哈撒給……”
更重要的,這些聲音似乎是一個男人發出的。
然而,在冇有岡部元信或者信信子的允許之下,這些旗本隊也不敢擅自進入信信子獨居的庭院,隻能將這件事情上報至岡部元信處。
天守閣,居室之中。
一名旗本經過通報之後,被引入岡部元信的居室處。
第一次親自踏足岡部元信的住所,這不禁讓這位夢想成為武士的旗本心中激動且忐忑。
而此刻就算是在作為鳴海城城主的居室之中,也是一副戰爭的氣息,岡部元信的佩刀,鎧甲等都放在標準武士裝扮的岡部元信就近處。
不過讓旗本莫名有些忐忑和恐懼的是,前幾天纔在城外大發神威的兩隻妖怪此時也在居室中。
那類似於鼬鼠外形的妖怪,正半依在榻榻米上,兩條有些修長的腿翹著,腳掌一甩一甩的,小爪子不斷地在麵前的盆子之中拿著不知名的果子往嘴巴裡,“喀嚓喀嚓”地咬著。
而那看上去美麗,卻儘顯哀愁氣質的雨女,則是坐在居室內的走廊邊緣處,兩手放在雙腿上,彷彿是在接著下個不停的雨點。
最令這位旗本心驚膽戰的是,隨著他的進來,這兩隻妖怪都不約而同地用著一種特彆的眼神看著他。
“何事?”岡部元信肅然地問道。
旗本一聽,當即連忙跪倒在岡部元信麵前,伏在榻榻米之上,眼珠子再也不敢亂轉,高聲地講述著庭院之中出現男人聲響的事情。
隨著旗本的描述,雨女平靜哀愁的眼睛似乎出現了些許波動,鐮鼬吃著果子的“喀嚓喀嚓”聲也頓了頓。
而岡部元信絲毫冇有發現雨女和鐮鼬的異樣,眉頭微微一皺,問道。
“你確認冇有聽錯?”
“是,是!”一名旗本隊成員高聲地確認著,生怕有一絲猶豫會引起岡部元信對他的不滿。
事實上,這位旗本如此震耳欲聾的回答,反倒是岡部元信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不僅僅是小的,還有其餘幾名大人也都聽到了。”旗本補充道。
岡部元信揮了揮手,聽不出喜怒地命令道。“你先下去吧。”
“是!”
隨著旗本的離去,岡部元信臉上當即浮現了羞怒。
信信子的感覺並冇有錯,在岡部元信看來,她的最大價值在於讓今川義元對岡部元信放心。
隻是被自己手下的旗本如此高聲地彙報自己的妻子可能正與其他男人幽會,這依然讓岡部元信怒火升騰。
雖然相對於守住鳴海城,立下功績,得到今川義元的賞識之後,跟隨今川義元一同上洛這件大事,如今的岡部元信並不想將精力消耗在信信子這種出身卑賤的蠢女人身上,但是態度……岡部元信一定要表現出來。
冷靜之餘,岡部元信輕易地接受了信信子幽會其他男人的事實之餘,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所在。
畢竟,大殿派來協助,乃至於有著監視自己的兩隻妖怪都還在這處。
假如岡部元信對於這件事無動於衷,傳入今川義元耳中,很可能會被解讀為岡部元信對今川義元把信信子當做人質一事不滿,乃至於心中暗懷怨恨。
隨即,岡部元信扭頭看向躺在一側的鐮鼬,命令道。
“去,到信信子的庭院檢視一下,假如信信子真的在幽會其他男人,將那個男人殺了……”
頓了頓,岡部元信點了點榻榻米,補充道。“順帶的,那知曉此事的幾名旗本也給殺了,不能讓這件事情傳出去。”
鐮鼬聞言,圓溜溜的眼珠子眨了眨,伸手在盆子裡再掏了一把果子拿在手中,這才化作一陣風消失在天守閣,朝著庭院的方向去。
……
此刻庭院之中,東野滄正站在庭院走廊之上練習著劍道基礎。
“喝!”
一進一退之間,東野滄窩在手中的素鳴斬,隱隱有著一種毫無破綻的感覺,專注沉浸其中,赫然到了心無雜唸的程度。
趕到庭院的鐮鼬也不敢貿然出聲打擾,隻敢有些拘謹地站在走廊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