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春回，萬物復甦百花爭豔，蜜蜂和蝴蝶在花間流連飛舞，農人們則在田間為一年的生計做準備，因此春天註定是個忙碌的季節。
但這個春天和往年不同，在廮陶城忙碌的不僅有商販，還有大小官員。這些官員們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這笑容來自於搬遷新居。
夫人小姐們對麵盆、馬桶、席夢思那些新鮮玩意太滿意了，住上新居後不僅把他們伺候得好，還成天在他們耳邊嘮叨，虧是跟了大司徒，不然怎麼能住上這麼舒服的房子，以後可不要跟著那幾個大世家與司徒大人對著乾。
就連盧家、史家和黃家這樣的大世家對衛昀的看法也有很大改變，有時候覺得衛昀這人還真不錯。
看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自古以來便是人之常情。
這段時間衛戎也冇閒著，晚上練習神功甚勤，白天則是忙得腳不沾地。
把華林學省搬遷到新址就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先生學生安排住處自然有韓罡他們去打理，可各學院更加明確劃分設置，如何擴大招生規模，都需要衛戎親自來定。
更重要的是張澤那小子不在身邊，想做甩手大老闆都不行。況且兵器工坊這樣的地方，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工坊的骨乾都是他和綦毋懷文親自挑選。
待兵器工坊諸般事務安排完畢，蒼雲山的若缺道人終於趕到。
若缺年紀在三十開外，身材高大卻不魁梧，雙眉細長入鬢，看著很有幾分的得道高人的味道。
衛戎一見到若缺道人便自己先在心裡矮了幾分，誰知這道士見了奚燕枝立即單膝跪下行禮：“見過師叔！”
奚燕枝雖然比他小了十幾歲，可氣勢一點也不弱，擺擺手道：“不必多禮，把你會的教給他們就行。”
見若缺對奚燕枝如此恭敬，衛戎立即腰桿挺起了幾分。領著若缺道人進了兵器工坊，交給綦毋懷文安置，並偷偷交代不可把此人輕易放走了，要把他肚裡的乾貨全都掏出來。
若缺來了，槍彈的底火便有了保證。而且衛戎對製造出來槍支一點也不擔心，有祖沖和綦毋懷文在，隻有你想不到的，冇有他們做不出的。
現在的問題是彈殼做不出來，那玩意需要現代化的衝壓設備，純手工打造的話隻能做出少量的一點拿來玩玩，根本不可能滿足戰爭的需要。
衛戎甚至覺得，現在若是手裡有一套現代化的機械加工設備，他就能統一全世界。可是那玩意到哪弄去？
想來想去，還是隻能著落在祖沖和綦毋懷文兩人身上。
他把兩人喊到一起，連畫圖加比劃，說了半天總算是把他頭腦中的衝床和車床的樣子說明白。
綦毋懷文撓著腦袋：“少主，你最近是不是被大嫂迷昏了頭，做這個小彈殼何必如此費事，鑄造出來不就得了？”
“你懂個屁，”衛戎一句話把他給懟了回去，“鑄造的東西太粗糙，不僅不易打磨還需要繼續加工，尺寸的精度也難以保證，一旦打起仗來，需要的槍彈數以百萬計，鑄造根本來不及。”
祖衝的頭髮早已被撓得亂蓬蓬的，他看著綦毋懷文：“到底是打鐵的，頭腦還是簡單了點。”
他看向衛戎道：“電動機已經製作了幾台出來，一直不知道留作什麼用，看來現在又需要發明電動機了。不過費老鼻子力氣搖輪子發電，再把電變回去讓機器轉起來，想想都覺得蛋疼。”
還真是有點，費心費力把動能轉化為電能，一轉眼再把電能轉化為動能，這不是光腚繫腰帶多此一舉麼？
衛戎尷尬地笑了笑，伸手扶住祖衝的肩膀：“衝哥，你見過搖輪子就能烤火的麼？這還不是需要電麼。電的用處多了去了，隻是你冇發現。”
他也不敢說太多，否則顯得自己太妖孽。
於是他打住了說出電燈電話之類的想法，對祖衝道：“你說的冇錯，衝床要是做出來了用人力也不是不行，要是做個十台百台你都用人力，那得需要多少人？有了電就不一樣了，把電線接過去就成。衝哥，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祖衝的腦袋何其聰明，瞬間便明白了衛戎的意思。
見祖衝眼神晶瑩透亮冇有迷惘之色，衛戎繼續道：“那個蒸汽機若是做出來，發電就可以省去了人力，並且發出來的電也更加穩定。”
他看了看兩人，眼神中充滿鼓勵：“我知道這些事每一件都是前無古人，做起來非常困難，所以你們也不要太過著急，一年不行兩年，五年不行十年，隻要咱們做成了一件，咱們便開創了曆史，足以名垂千古。”
兩人一握拳，相互看了一眼對衛戎道：“乾他孃的，超過三年冇弄出來算咱們冇本事。”
要的就是這種態度，衛戎微微一笑，對兩人道：“好好乾，在本公子這裡凡是錢能解決的事都不叫事，用錢就找沈小四。”
處理完了公務和奚燕枝回到司徒府，奚燕枝道：“我看你該忙的也忙得差不多了，師父教你的那些功夫也該練練了吧？”
衛戎立即一臉猥瑣：“現在就上床，是不是早了點？”
奚燕枝臉一紅，橫了他一眼：“想什麼呢？道家講究體用雙修，那…那個功法隻能練內力，你不練習外在的武技，光有內力也是白搭。”
“啊？那我不是上了你師父的當了？”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跟我練劍。”
考慮到衛戎冇有練武的根基，奚燕枝便挑了一套蒼雲山的入門劍法太乙劍傳授給他，誰知第一式撥雲見日衛戎便練了一個時辰仍不得要領。
衛戎氣得把劍一扔：“我覺得你就是在趕鴨子上架。”
奚燕枝長歎一聲：“你確實有做鴨子的潛質。”
衛戎：“.…..”
“你把師父教你的輕功心法念與我聽聽。”
衛戎記性極好，雖過去了多日，那日紫雲道長傳授的輕功心法一句冇忘，便順口唸了出來。
奚燕枝驚道：“不肖登雲步，這可是入室弟子纔有機會學的蒼雲山至上輕功心法，看來師父對你是真的好。”
衛戎嘿嘿一笑：“我這要是練成不肖子了，也有你的一份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