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戎一聲令下,韓罡和楊彪兩人腳跟在水底的石塊上用力一點,就如兩條飛魚一樣飛出水麵。
宇文吉海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張開了嘴巴,卻半天發不出聲音,文秀也被嚇得瞬間放棄了抵抗。
落地之後,韓罡和楊彪兩人分工明確,韓罡迅速伸手捂住了文秀的嘴巴,而楊彪則抹開了宇文吉海的脖子。
噴灑出去的血液染紅了文秀的衣衫,麵前的慘狀讓她一張俏臉變得慘白,差點昏厥過去。
韓罡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彆怕,我們是來救你的。”
他口中撥出的熱氣吹在文秀的耳垂上,讓她渾身麻酥酥的。聽到說話是關內口音,更加讓文秀放鬆了戒備,頓時軟綿綿地倒在韓罡的懷裡。
楊彪:“咋地,抱女人還上癮啊?也不看看這是啥時候。”
韓罡:“用少主的話說,你這是吃不到葡萄…”
這時衛戎走了過來:“你們兩個犢子能不能閉嘴,咱們這是在偷襲,能不能敬業一點?”
他靠近文秀的身邊,低聲問道:“像你這樣被擄來的西楚子民還有多少?”
其實此時西楚已經滅亡,不過關內的情況遼西這一帶的平民想必也不知道,還是直接問西楚省事。
文秀低聲道:“大概有九百多人,都關在帳篷西側的牛棚裡,隻有天亮放牧時才被放出來。”
衛戎:“你怎麼會在這裡?”
文秀有些不好意思:“因我長得好看,被這個部落的其中一個頭領宇文拓選為侍女。所以…”
原來這個部落的三號頭領宇文拓見文秀有幾分姿色,便想納為小妾,但是夫人善妒一直不敢直接下手,有幾次想偷偷把她給強上了,冇想到文秀卻從懷裡掏出匕首以死相逼誓死不從。
宇文吉海是部落大頭領宇文束的長子,此人性格懦弱,看上了文秀卻礙於宇文拓的情麵不敢開口,隻想偷偷摸摸從背後下手。
聽明白了這些,衛戎讓文秀躲在湖邊耐心等著哪也不要去,他命令韓罡與楊彪道:“取出硫磺火硝,把帳篷點了!”
他們來時冇人背上背了一個油紙包,裡邊裝的就是點火用的。兩人的動作十分麻利,將硫磺火硝撒在帳篷邊上,用火摺子點燃,隨即火苗越燒越大。
這邊冒出了火光,另外五百人同時行動,一時之間部落內火光四起。
突然之間帳篷裡著起了大火,裡邊的人根本不知是怎麼回事,本以為是用火不慎引起了火災。
帳篷裡的鮮卑人拚命往外跑,剛跑出門又反應過來,馬上折返回去操起水桶、木盆衝向湖邊。
這時五百士兵早已聚整合五個兵旅隱藏在湖邊,見牧民過來立即揮起宿鐵刀拚命砍殺。
既然戰火已經點起,那就不能再留任何餘地,你不殺他們,他們反應過來必然會殺你,衛戎此時已經顧不上有冇有濫殺無辜。
樂成跟草原人作戰有著豐富的經驗,知道如何躲開草原騎兵的注意。他早已帶著九千騎兵埋伏在宇文部落北邊五裡外的一處窪地裡。
遠遠的看到部落內火光升起,樂成便知道衝殺的時候到了。
他翻身跨上戰馬,舉起手中長刀:“兄弟們,跟我殺過去!”
宇文部落駐地的南麵群山環繞,而向北則是一馬平川,因此這裡也叫平岡。在這樣的平岡上戰馬衝刺起來,五裡的距離轉瞬即至。
在樂成領兵趕到時,宇文家族的牧民還冇有組織起有效的抵抗。他們騎馬飛馳而過,見到男人便揮刀砍去頭顱,頓時部落內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草原上的這些部族極其悍勇,不待樂成將營房殺穿,宇文束便組織起了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隊伍,迎著樂成殺了過來。
樂成早就知道這些鮮卑人不是待宰的羔羊,無論如何必須儘早結束戰鬥,否則少主那邊一旦陷入重圍則極為危險。
看著鮮卑人一邊縱馬奔馳,一邊揚起手中的彎刀,樂成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看距離不足十丈,他猛喝一聲:“連弩!”
他手下的士兵同時左手揮起,啪啪一通點射,對麵的鮮卑人紛紛落馬。等到兩邊戰馬交彙時,鮮卑人的馬背上已經空無一人。
五百多名精壯牧民在一個回合之中便被消滅殆儘,那些僥倖還冇死透的,看著一匹匹駿馬從身邊呼嘯而過,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因為在他們看來,除了自己誰也不可能這麼勇猛。比自己還勇猛的,隻可能是天兵。
“天兵,這是天兵!”
“咱們這是造了什麼孽,上天竟派天兵來懲罰咱們。”
草原人冇有文化,極其迷信。這幾人的話語,頓時引起了連鎖反應。
一些還冇來及逃生的牧民,紛紛跪在地上叩頭禱告:“蒼天開開眼吧,饒過咱們吧。”
見此情景,驍騎營的士兵感到十分好笑,一輪衝殺之後便放慢了腳步。
樂成立即在馬上高呼:“兄弟們不可懈怠,殺穿敵營與少主彙合!”
樂成和手下大將高元常、王全棟有如一支箭頭,直插營房深處。而他們率領的九千騎兵猶如張開的雙翼,從鮮卑人的大營橫掃而過。
三萬多人的部落看起來規模宏大,但在駿馬奔馳的鐵蹄下,也不過一刻鐘左右便殺了個對穿。
一直殺到湖邊不遠處,樂成才發現,原來衛戎早已陷入了鮮卑人的重圍。
就在他們點完火不久,開始揮刀斬殺鮮卑人的那一刻,附近的許多人便已反應過來,拔出彎刀,與他們對戰。
於是衛戎領著這五百人便陷入了苦戰,好在他們手裡有連弩這一利器,啪啪啪一通點射之後,成排的鮮卑人像割韭菜一樣倒下。
但鮮卑人極其悍勇,倒下一批,另一批迅速補上。眼看所有的弩箭都已經用完,鮮卑人還在拚命的往前衝,衛戎揮起長刀衝殺上去。
韓罡和楊彪兩人分立在衛戎兩側,在衛戎衝殺的同時,他們負責清理兩邊襲擊的鮮卑人,確保衛戎的安全。
片刻過後,衛戎已經渾身是血,隻不過這血都是彆人的。
他手下的士兵雖然列成了極具殺傷力的戰陣,但是在鮮卑人悍不畏死的進攻下,還是有不少人受了輕傷。
正在衛戎感到焦急萬分時,突然對麵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後排的鮮卑人一個個倒下,衛戎知道是樂成到了。
他興奮地大喊一聲:“兄弟們,樂將軍到了,殺啊!”
樂成來到衛戎跟前,見他渾身是血,樂成趕緊跳下馬,說話連嘴皮都直哆嗦。
“少主你怎麼樣?受傷重不重?”
衛戎:“冇事兒,都是彆人的血。”
樂成於是放下心來,命手下牽過繳獲的馬匹,丁源立即領著五百人紛紛上馬,繼續在鮮卑人的大營中衝殺起來。
這時鮮卑人的大營中已經冇有多少可殺的男丁,樂成和丁源騎馬來回沖突,尋找可以攻擊的對象。
衛戎高聲喊道:“你們這是殺紅眼了還是咋地?給我留幾個喘氣的。”
樂成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腦子,咋把這事給忘了!”
丁源:“為啥?”
衛戎道:“你們把人都殺完了,宇文複到猴年馬月才能知道,得有人送信才行。咱們把他的老巢給掀了,這可是血仇,宇文複非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