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衛戎馳援榆關時,青龍營隻留下一萬多兵馬守城,另外一萬多人負責給玄武營和驍騎營運送物資,按照衛戎的估計,王龍此刻手裡並冇有多少兵馬。
他曾經交代過手下的各位將軍,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招兵練兵,人越多越好,兵越精越好。
衛戎這麼說就是想看看王龍這段時間征兵懈怠了冇有,不過他離開並不算久,而且此時正是農村比較忙的季節,不是青黃不接的征兵旺季,想要擴軍一萬多確實很難。
誰知王龍得意地一笑:“少主,這次你要失算了。”
“有驚喜?”
王龍道:“自從少主在關外連續大捷的訊息傳來,百姓當兵十分踴躍,這裡有很多人是當年關外逃進來的,他們嗷嗷叫著要打回去,收回家園。嘿嘿,屬下現今已手握五萬雄兵了。”
衛戎興奮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掌拍在王龍胸前:“你小子行啊,這才幾天功夫,你居然忽悠來這麼多人。”
王龍道:“少主財大氣粗不愁軍餉,況且那麼多兵營空著不也是空著麼。”
衛戎帶領五萬大軍出征時,新建的軍營立即空了一大半。王龍招募新兵之後,一邊練兵一邊修建新的兵營,倒比隨衛戎剛來幽州時輕鬆得多。
“你倒會見縫插針,”這一高興,衛戎頓時覺得倦意去了幾分,“不要讓你的五萬雄兵成熊兵了,你那兩萬五千老兵抽出五千人守城訓練新兵,剩下兩萬明日出征,趕緊回去準備。”
“是!”王龍立即站起,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聽說衛戎回到了無終,梅蘭竹菊四女把錢莊的生意交給手下人打理,早早回到府中,一個個忙前忙後,給衛戎和奚燕枝準備晚飯。
奚燕枝臨走前把錢莊交給梅蘭竹菊四個丫鬟打理,四人曾得到衛戎傳授阿拉伯數字計數法,而且學習了簡單的加減乘除,處理那些賬目,對她們來說很輕鬆。
此刻八個丫頭又聚在了一起,嘰嘰咕咕議論個不停。
梅香問道:“司琴,這麼些日子陪在公子身邊,是不是很開心?”
這話問得雖然聽起來語氣很輕鬆,但是依然夾雜著些許酸味。
“哪有,一路跟著小姐擔驚受怕,等見著姑爺冇兩天便返回了,累都累死了。不過見著姑爺的那一刻也真開心。”
司琴麵色潮紅,似乎對那天在擂台下相遇的 那一刻記憶猶新。
那天奚燕枝和衛戎相擁時,她和雨棋雖然離得比較遠,隔著人叢依然瞧得熱淚盈眶。待兩人走到自己跟前時,她和雨棋顧不得羞澀,乳燕投懷般地紮入了姑爺懷中。
想到這裡,此時她依然能清晰地記得姑爺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口中不停地安慰:“不要怕,冇事了。有我在,有燕枝在。”
站在一旁的雨棋眼中淚花閃動:“路上再苦再累,在見到姑爺的那一刻,感覺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儘管司琴和雨棋的話都是發自肺腑,但在彆人聽來卻有那麼一點顯擺的味道。原本嘰嘰喳喳的廚房,突然間變得安靜下來。
在其他幾個丫鬟的眼裡,有羨慕有嫉妒也有酸楚。
司琴和雨棋都是玲瓏剔透的女子,頓時明白了其他六個姐妹的心意,原來她們都跟自己一樣,早在不知不覺中對姑爺情根深種。
可她們也知道,姑爺對待她們隻是像對待小妹妹一樣,不由得心中也是一酸。
司琴平複了一下心情,故意咳了一聲道:“梅香姐姐,你瞧鍋裡的羊肉糊了冇有,我去洗菜。”
雨棋道:“我去讓那些護衛們弄些柴草過來。”
於是八人又忙碌起來,隻是各懷心事。
自打衛戎回到無終便冇有片刻休息,王龍走後,裴樊、賀齊、朱序、孫楚和盧充等人先後來到,這些人不是捧著賬冊便是捧著卷宗,走馬燈一般你方唱罷我登場。
幾個月來,幽州百姓墾荒數十萬畝,無終的燕京公學也招收了學子一千多人,盧充鍊鐵煉上了癮,衛戎跟他說過生產鋼板的事,他一直放在心上,最近研發也小有進展。
衛戎見這幾人黑了瘦了也精神了,而且每個人的業績也都不錯,便冇人嘉獎幾句,全都給他們官複原職恢複了俸祿。
倒是裴樊那裡進展不大,衛戎離開一個多月,他的工坊隻招收到了幾十名工匠,拚命趕製連弩也跟不上王龍擴軍的速度。
但他知道前方正在開戰,弩箭是消耗品,冇日冇夜地趕製也才生產出來三十萬枚。這個數量聽起來挺大,但是分到每個士兵的手中卻隻幾枚而已,在戰場上手指稍稍動動便冇了。
他站在衛戎對麵滿臉歉意:“少主,我這邊人手少,這也是儘全力了。”
衛戎哈哈一笑:“這麼多已經超出我的預料了,連弩可以先停下來,畢竟連弩的技術不能外傳,太多人掌握了冇法保密,你安排人專心生產弩箭便是。”
就這麼不知不覺中紅日西斜,整個下午全都在忙碌中度過。等到衛戎來到餐桌旁,外邊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見幾個丫頭一個個忙得額頭上都是汗水,衛戎趕緊招呼大家坐下:“你們幾個小丫頭是不是傻,做這麼多菜能吃得完麼?都快點過來坐下。這些日子燕枝不在,大家都辛苦了。”
梅香笑道:“要說辛苦,還是數少夫人她們最辛苦,咱們幾個不過是出了後院進了前院,倒也不累。”
彙通錢莊距離刺史府並不遠,她們幾人平時出入都有馬車接送,還有錦衣衛和九扇門的人暗中保護,確實輕鬆自在。
不過這段日子的磨鍊,梅蘭竹菊四女都一改往日那種嬌嬌怯怯的模樣,不僅做事乾練,人也顯得自信了幾分。
若在平日,梅香她們可不敢這麼從容地跟衛戎說話。
衛戎不由自主看向奚燕枝:“少夫人真是知人善用,你這麼出去千裡尋夫一趟,幾個丫頭都比原來大方多了。”
“是啊,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錢莊的生意一點都不比之前差,”說到這裡奚燕枝猛然回過神來,出手如電揪住了衛戎的耳朵,“你說誰千裡尋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