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戎一溜煙趕到了華林學省，離著老遠便聽到了裡邊朗朗的讀書聲，他下馬將韁繩交給門房去。
那門房認得衛戎是少主，正要進去向院長祖衝通報，衛戎擺手示意不必，信步走了進去。
不得不說，新建的華林學省佈局更加科學，前邊是教室、飯堂和宿舍，後邊是演武場、實驗室和工坊。
這個工坊隻是綦毋懷文小規模生產用的工坊，至於那個兵器工坊，衛昀已經把它獨立出去，就在華林學省的邊上，方便祖沖和綦毋懷文過去指導。
但看這些教室的規模，至少要容納四千多名學生。
這裡的首批學生已經學習快一年了，不知那些年齡大些的學得怎麼樣了，能不能委以重任，還要考察一番才行。
得讓荀嵩、袁豹出些考題測試他們一下，還能過得去的都給帶到遼東去。
衛戎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不覺便來到理工學院的實驗室前。伸頭朝裡邊一看，隻見寬敞明亮的大廳裡，隻有祖衝一人。
祖衝正站在試驗檯前，手裡端著一杆長槍，向著前方瞄準，端起一會複又放下，調整了一會標尺，再端起瞄準一會，然後把長槍放下，拍拍手，滿意地笑了笑。
衛戎揉了揉眼睛，確認了一下。
對，冇有看錯，就是長槍。
“咳咳！”
衛戎故意咳嗽兩聲，想引起祖衝的注意，隻見祖衝迅速拿起一塊帆布把長槍蓋上，怒斥道：“試驗重地，未經允許...”
待看清楚進來的是衛戎，祖衝興奮地跳了起來，上前抱住衛戎的肩膀：“我的少主啊，你總算記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去幽州了。”
衛戎拍了拍祖衝的肩膀道：“進度很快嘛，連長槍都造出來了，快點拿來我看看。”
祖衝揭開帆布，隻見那長槍槍管足有三尺多長，木製的槍托，扳機、槍栓、瞄準的標尺一應俱全，而且製作工藝極為講究，槍體表麵冇有一絲瑕疵。
不管這槍能不能用，僅僅看外觀，就像是一件藝術品。
衛戎伸手把長槍接過來，掂了掂分量，大概比士兵們使用的宿鐵刀略重一些，應該說重量比較適中。
端起槍瞄了瞄，感覺準星和標尺調整得都還可以，他在心中暗暗佩服祖衝確實具有發明天賦，根據自己那個似是而非的圖紙，就真的把槍給做出來了。
並且不是普通的火繩槍，而是帶槍栓的，可以整體裝填子彈的，這就比較牛掰了。
衛戎把槍搭在肩上，問祖衝道：“試過槍了嗎？射程怎麼樣？卡殼嗎？”
“試過了，子彈出膛後下墜得厲害，三十丈的距離命中率不到一半，再遠就冇了準頭，這玩意還不如弓箭好用。”談起這長槍，祖衝有幾分沮喪。
衛戎拿過槍筒仔細看了看，原來忘記交待槍管裡邊要拉膛線。
他朝著祖衝嘿嘿一笑：“這個不怨你，怪我圖紙上冇說清楚，槍管的內壁要用拉刀拉出螺旋形的膛線，這樣子彈出膛後是旋轉的，不至於下墜太快，射程能提高三四倍。”
有這麼厲害？提高三四倍那可了不得，比弓箭的射程遠多了，要真是這樣，戰場上誰還是對手？
困擾他兩個月的問題少主一句話就給解決了，祖衝立即激動起來：“你說的拉刀是什麼樣的？該怎麼拉膛線？”
對於祖衝來說，製作拉刀太簡單了，衛戎一番比劃之後他立即明白過來，找了一塊鋼火硬一點的鐵塊打磨成型，裝上拉桿，把槍管拆下，不多時就拉出了膛線。
衛戎問道：“你這裡還有多少子彈？”
祖衝彎腰看了看工作台下麵的小木箱，粗略地數了數：“大概還有六七十發吧。”
衛戎道：“走，帶上懷文那小子，咱們出去試試槍。”
祖衝拿出裝子彈袋小木箱，扛上長槍，領著衛戎便朝後麵的演武場走去。
在這裡麼？距離是不是太短了一些？如果射程提高到兩百米以上，槍口微微一抬就很容易打到那邊去。
萬一傷到人，那就不好了。
衛戎道：“把沈醉的人帶上十幾個，咱們到城外的荒山上去。”
叫齊了人手，衛戎命人現在三十丈外設置一個目標靶位。
好傢夥，祖衝直接讓人拿出了一張製作成人形的大木板，插在了地上。一比一的比例，跟真人大小差不多。
問過祖衝才知道，原來他說的命中，是打到手腳都算命中，這一半的命中率可真不怎麼樣啊，這要是拿上戰場上用，還不得讓人家弓箭手給射死。
衛戎從衣袋中拿出炭筆，在木人的心口畫了一個大大的黑點，然後外麵一圈一圈畫了十層，正好把胸口給畫滿。
他看向祖衝道：“命中中間的黑點，算作十一環，黑點之外的白圈算作十環，以此類推，最外麵一圈算作一環，一環之外算作脫靶，不計入命中率。”
祖衝頓時有點傻眼，照這樣算的話，他所說的五成命中率，隻怕連一成不都到。
佈置好了靶位，衛戎拿過長槍裝彈。祖衝這小子真的有兩下子，槍膛裡總共能裝四發子彈，打出一槍之後拉動槍栓把子彈頂上膛，就可以打下一槍，這樣可以大大節省裝彈的時間。
這個小子真是妖孽。
衛戎把身體伏在地上，找塊石頭把槍身放穩，然後右手輕輕釦動扳機，動作極其輕柔，保持手臂一動不動。
標尺、準星、目標靶上的黑點，三點一線，槍身穩穩的冇有絲毫晃動。
不知不覺中，啪的一聲槍響，槍膛後彈殼飛出，槍口冒出一股青煙，隨即一股硝煙的味道四散開來。
衛戎不得不承認，這槍製作得還是有一定的水準的，不僅扳機靈敏順暢，彈殼的退殼也冇有絲毫阻礙。
他看向祖衝，豎了個大拇指：“好槍！”
祖衝卻有幾分不好意思：“能打中目標，纔是真的好槍。之前我說的命中率不到一半，按照少主你的標準，隻怕一成都冇有。”
衛戎微微一笑，接著又連續擊發三槍，把槍膛裡打空，這才起身對旁邊的錦衣衛道：“過去看看，打中了多少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