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路上積雪太厚,本來到陽樂縣需要兩日的路程,足足走了三日才趕到。
衛戎到陽樂補充了給養,並一再交待韓罡要貯備足夠的木柴,以備過冬之需,並詳細交待了北方應對寒冷之法。
畢竟韓罡冇有在北方越冬的經驗,這傢夥又是嘻嘻哈哈的性格,必須事事交代清楚。
在陽樂耽擱了一日,次日衛戎便不顧韓罡挽留匆匆上路,沿途每到一縣除了補給之外衛戎並不多做耽擱,又走了十餘日纔到了榆關。
過了榆關之後,天氣明顯暖和起來,比關外要高了好幾度,地上一點積雪也冇有。
關內關外天氣變化之大,讓衛戎感慨大自然的神奇。他長長舒了一口氣,朝著榆關以北大喊了一聲:“關外的兄弟們,辛苦你們了!”
從榆關返回無終尚需三四天的路程,不過這裡的道路好好走了很多,想到很快就能回到刺史府,見到自己的幾個婆娘們,衛戎不由覺得渾身骨頭都輕了幾兩。
此後又將有鶯鶯燕燕圍繞,終於又能過上幾天人過的日子了。想到這裡,衛戎的嘴角不由微微上翹。
衛戎回到無終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帶回來的三千騎兵帶到軍營交給杜洪暉。
衛戎在平岡大勝鮮卑的訊息早已傳回,無終百姓人人振奮,再也不用擔心鮮卑人的鐵蹄踐踏了,從此可以安居樂業。因此百姓參軍的熱情也更加高漲,杜洪暉的隊伍也迅速增加到了三萬多人。
鮮卑人的實力大挫,慕容文宏也不得不收縮兵力,鄭嘉經商受到的限製更少,運送過來的馬匹日漸增多。衛戎離開的這段日子,僅杜洪暉的軍營裡就多了兩千多匹戰馬。
聽說衛戎回到軍營,杜洪暉帶著一千多騎兵迎到了五裡之外,見到衛戎的騎兵過來,杜洪暉早早下馬,一路小跑奔到衛戎麵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少主,聽說你又打了大勝仗,可喜可賀啊!”
衛戎嘿嘿一笑:“是不是有點手癢?好好練兵,以後有的是仗打。前麵帶路,回軍營!”
“是!”
杜洪暉一路小跑回去翻身上馬,回到軍營便吩咐手下安排酒菜給少主接風,衛戎在平岡全殲鮮卑五萬大軍,早已在軍營中被傳為神話,很多低層軍官都想一睹衛戎的風采。
衛戎本想立即回刺史府,但看到將士們期待的目光,他隻好留下。酒至半酣,杜洪暉問道:“少主,我那兩萬兵馬...”
衛戎立即打斷了話頭,說道:“什麼你的我的,都是大恒的。”
他臉色變得微微沉重,端起酒杯對手下的軍官們說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破虜軍的將領,但是我們要知道破虜軍是誰的,破虜軍不是我衛戎的,而是咱們大恒的,是大恒老百姓的。咱們哪裡需要就派向哪裡,千萬不要有地域之分,門戶之見。”
恒國有神都軍、神華軍、神策軍和神馳軍,現在又加上了自己的破虜軍,若是打起仗來各自為戰,必然會導致指揮不靈,那將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自立門戶各立山頭的思想堅決要不得。
杜洪暉紅了臉,端起酒杯向衛戎敬酒道:“少主,屬下格局不夠,望少主責罰。”
衛戎微微一笑道:“這不是你的事,這是我的原因。我帶兵從開始以來便另辟蹊徑與眾人不同,自然會讓大家感覺破虜軍獨立於諸軍之外。”
他這話雖是對杜洪暉說的,卻是說給大家聽的。衛戎自然知道杜洪暉辛辛苦苦練出來的兩萬精兵,自己手一揮就給帶走了,他怎麼能不心疼。
衛戎低聲對杜洪暉道:“我知道你那兩萬人冇給你帶回來你心裡難受,可遼東形勢複雜,更需要兵馬鎮守,也希望你能諒解。”
主帥都這麼說,杜洪暉還能說什麼,隻能說為少主練兵是自己的榮幸。
衛戎看杜洪暉臉色有幾分惶恐,於是道:“你小子行啊,我這才走了幾天,我看你的軍營裡又有三萬兵馬了,你這練兵的功勞可不小啊。”
副都尉範寧接過話茬道:“若不是杜都尉擔心訓練人手不夠,隻怕現今已經四萬有餘了。”
兵力不斷壯大,衛戎也感到十分高興,他端起酒杯站起身,朗聲說道:“兄弟們,知道老百姓為什麼都願意來這裡當兵嗎?”
“吃的好!”
“軍餉高!”
“跟著少主能打勝仗!”
眾人七嘴八舌,回答什麼的都有。
衛戎嗬嗬一笑,“你們說的都對,但都不全對。”
他環視了眾人一眼,繼續道:“你們都忽視了一點,那就是我的兵從不欺壓百姓,處處為老百姓著想。大家想想,若是你們出去到處燒殺搶掠,誰還願意把自己的兄弟兒子送過來?”
眾人全都陷入了沉思,原來少主嚴令士兵不拿百姓一針一線,大有深意。
衛戎繼續道:“為了大家都是愛護百姓的好兵,這杯我敬大家!”
“乾!”
眾人與衛戎同時舉杯一飲而儘。
衛戎重新坐下,問杜洪暉道:“現今李虎和蔡淼都到了哪裡?”
杜洪暉道:“李虎將軍駐紮在漁陽,蔡淼將軍駐紮在泉州。”
按照衛戎的設想,蔡淼應該駐紮在薊縣或者涿縣這樣的郡治纔對,怎麼會跑到泉州那樣一個偏遠小縣去了。
“我離開的這段日子,世家冇有鬨事吧?”
杜洪暉迎著衛戎的目光,笑道:“少主斬首鮮卑五萬大軍的訊息傳來,那些世家都嚇破了膽,一個個偃旗息鼓比誰都老實,倒是在上穀和涿郡有些世家鬨事,都被迅速鎮壓了下去。”
看來自己把李虎和蔡淼大軍分散到各地,起到了明顯的作用,衛戎不禁暗暗佩服自己。
看看時辰不早,衛戎起身告辭:“本刺史先行回府,大家練兵有功,明日再論功行賞。”
在楊彪率領的一百多名護衛的護送下,衛戎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刺史府。
進了府門,並冇有衛戎預想當中的眾女盈門,而是整個院內寂靜無聲,隻有飯廳那裡尚有燭光搖曳。
按理說衛戎回到無終這麼大的動靜府裡早該知道,這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