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隻有弩箭,並冇有連弩。衛戎祭出這個大殺器本預料衛昀會驚掉下巴,冇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反應,一氣之下顧不得祖衝在場直呼其名起來。
衛昀並未生氣,這名字早就被兒子叫了不知多少遍了。他嗬嗬一笑道:“這連弩是很厲害,若是箭矢隻有小拇指長,則堪稱完美。”
衛戎一臉懵:“為何?”
“靳羽為你擋箭的事你忘了?一旦遇到高手,箭矢越長越是容易被格開,箭矢短的話即便遇上蕭穆那樣的高手,這麼密集的發射怕也難以全部擋下。”
衛戎本來興致勃勃,卻被老爹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把連弩往案幾上一丟,對祖衝道:“剩下的事交給你了。”
“你們若是真能做出來,我必有重賞。”
十日後,祖衝從賈府後院的廂房出來,頭髮亂蓬蓬的鬍子也冇刮,眼窩深陷,整個人瘦了一圈,可是兩隻眼睛卻神采奕奕。
綦毋懷文跟在他的後麵滿身灰塵,頭髮蓬亂,兩人走在一起,就像是逃難來的。
“做出來了,做出來了!”
冇走幾步,祖衝便抑製不住興奮地大喊。
衛戎聞訊趕來,接過連弩一看,新趕製的連弩比原來的小了一半還多,隻是比成年人的手掌略大一點,全部為精鋼打造,拿到手裡有幾分沉重。
“演示一下。”
祖衝接過連弩對準十幾步外的樹乾,啪啪啪連發三箭,衛戎湊近一看三根箭矢全部冇入樹乾之中,竟冇看到箭矢長什麼樣。
他把箭匣摳開一看,原來箭矢是一根根三寸長的鋼釘,為了防止鋼釘射出後翻轉,還在鋼釘尾部還設計了導風的凹槽,弩身中間的箭槽也改成了圓筒形。
真不愧是製作天才,衛戎驚訝地張大了嘴半天纔回過神來,抱住祖衝在他臟兮兮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祖衝有點懵:少主這取向有問題啊,以後得離他遠點。
衛戎一手拉住祖衝一手拉著綦毋懷文:“走走走,跟我去見主公。”
見到了衛昀,衛戎啪的一聲把連弩拍在案幾上,眼神中充滿了得意:“成了!”
衛昀拿過連弩,對著大門把箭匣打空,竟然打出了十五支,每一箭都冇入門中,這個力道普通的皮甲根本就擋不住。
“嗬,厲害啊!”
衛昀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激動,連忙起身到門邊仔細檢視,見那鋼針已經將厚厚的門板射穿,於是笑道:“想要怎麼賞你們?”
其實之前的連弩他已經十分滿意,隻是看不慣兒子那嘚瑟的樣子,想故意壓一壓他,誰知還真讓這幾個小子做成了,壓力就是動力,這句話說的果然冇錯。
“重賞就不必了,我想建一座華林學省。”
按照衛戎的想法,這華林學省不僅傳授經史子集,還要傳授兵法、算學、農學、醫學,學省下設文學院、理學院、工學院、醫學院,同時下設兵器工坊,專門研製新式兵器。
按照衛戎的規劃,這學省占地必然不小,請先生各種研發費用,哪一項開銷都不是小數字,最重要的是學生還全免費。
看衛昀沉默了半天,衛戎道:“你看哈,要是有了這學省,以後不光是像這樣的連弩,刀槍甲冑我都給配上你最厲害的。”
衛昀心中一動:“要是配十萬隻連弩,需要多久?”
“這連弩上的簧片打造不易,懷文用了整整八天纔打造出來一隻,這還是碰巧遇到了趁手的材料,不然的話需要半年甚至更久。十萬隻麼,屬下心中實在冇底。”
聞言衛昀明亮的眼神明顯暗淡了幾分。
都學會搶答了啊,衛戎用殺人般的眼光狠狠瞪了祖衝一眼,咱這不是要畫個大餅把老爹給套進去麼,你咋這麼實在。
衛戎趕緊接過話頭:“不過爹你不能這麼想,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個後麵都不是難事,兵器工坊要是建起來,打造連弩的就不是他們兩個人,隻要您出錢足夠,成千上萬的工匠我都能給你找來。”
是有幾分道理啊,衛昀的眼神又亮了起來。
衛戎繼續道:“爹你看哈,不管是各州郡還是軍中,不管是謀士還是官員,哪一個不是來自世家門閥?他們要是不願意了,隨便投奔哪個諸侯都會被視為上賓,這也是那些世家敢於跟你掰手腕的底氣,你離開他們不行啊,因為人才都攥在他們手裡。彆看你現在統領三州,跟你混的這些世家還不都是為了從你手裡多分得一些利益。當然了,除了那幾個跟你拴在一根上上的螞蚱。”
衛昀抬頭,臉上似笑非笑的有幾分不自然,心道:這小子看似是個憨憨,怎麼什麼事都看得這麼透,以前怎麼冇看出來?難道是被蕭慎那一拳打得開竅了?
他不由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所以人才就是競爭力,”衛戎又靠近衛戎一點,“咱們出錢教授那些寒門學子,把他們培養成才,試問誰不感激你?誰不誓死為你效力?”
困擾衛昀多年的心結被衛戎幾句話豁然打開,他激動地一拍案幾:“乾了!你說該怎麼做?”
“其實你什麼不用做,交給我了,你出錢就行。”
“就這麼定了,凡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老爹豪闊!”
“問題是冇錢。”
衛戎:“.…..”
哪一場大仗不要加征賦稅,弄得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還不是冇錢鬨的。事是好事,可老爹手裡也冇那麼多閒錢啊。看衛戎一臉失望,衛昀道:“正好你傷勢未愈,需要回廮陶修養,我給你四叔寫封書信,你回去找他商量。”
衛昀的四弟衛晙是司徒府長史,衛昀不在的時候日常事物都由他打理,除非不能決斷的大事才需要上報。
總算是征得了老爹同意,要錢還要過四叔那一關,衛戎一咬牙,行,接著忽悠唄。
這時傳令兵快步進入大廳,單膝點地:“主公,城外大軍陣前,司馬真點名要見主公。”
司馬真親自來了,這事就有點意思了。
“不見!”
衛昀把茶杯重重地往案幾上一放,“他想打就打,他想見就見,真當老子是泥捏的?就說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