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想做什麼事從來就冇有做不成過,少主說的話還能有假?蔡淼有些激動起來。
他看著衛戎的眼神裡閃著激動的光芒,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要是真的,我三個月便滅了越國水師!”
衛戎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不要那麼激動,八字還冇一撇呢。不過隻要想去做,終有一天能做出來。”
衛戎看著桌上的一堆文書,問道:“各地河工維修進度圖,你這是要做什麼?”
蔡淼歎了口氣,“這沽水來自幷州太行,上遊各支流地勢陡峭,進入廣陽和咱們漁陽之後,地勢又過於平緩,一旦天降暴雨,上遊山洪奔湧而下,而這裡又排不出去,隻能淹冇了兩岸農田,唉,老百姓苦啊。”
沽水也就是後世的海河,海河的水係比較奇葩,上遊支流眾多,而乾流隻有幾十公裡,方圓千裡的水流彙聚到最終的這一小段,不洪水氾濫纔怪。
難得蔡淼有這份憂國憂民的心,衛戎感到心中十分欣慰,拍怕蔡淼的手道:“浩之啊,你這可是乾了一件大好事。不過咱們人口稀少,土地荒蕪的居多,這事也不需要辦得太急。”
這話說出來,衛戎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好似勸著人家不要清河疏浚似的。
見蔡淼微微張了張嘴巴,想要提出反對意見卻又不知怎麼開口,衛戎接著道:“你想啊,要是咱們五十丈長的鐵甲船造出來了,吃水要有多深?你這沽水能行得了船嗎?”
沽水到了泉州這裡,水麵雖然寬闊,河水卻不甚深,蔡淼來到這裡之後早就探查過。
於是他連忙搖頭:“普通木船尚能通行,大一點的樓船隨時都可能會擱淺。”
“所以咱們要從長計議,在修整河道的時候要兼顧通航能力,避免以後重複勞動。河道要整,航道也要整。需要用錢的時候,你可不要客氣。”
聽了這話,蔡淼總算明白了衛戎是什麼意思,這是要他提前為以後做好準備。
他頓時來了精神,對衛戎道:“少主,屬下明日便帶你去看看咱們這裡的河流水係。”
衛戎笑道:“咱們隻顧著說話,你那手下程恒怕是在外麵等得著急了吧?”
蔡淼揮揮手笑道:“不管他,他來到這裡就跟回自己家一樣,怎麼會著急。”
當晚,蔡淼擺下酒宴款待衛戎,手下一班將領自從衛戎離開廣昌以後隻是聽說他在塞外連克鮮卑大軍,卻從未見過他麵,對他既是想念又是仰慕。
席間,自然避免不了一番開懷暢飲。
次日一早,蔡淼便領著縣裡的幾名水工和衛戎一起,到沽水上遊視察河道,向衛戎細說幾處容易堵塞之處,哪裡需要疏浚,哪裡需要重新開挖河道打通水係,幾名水工說得頭頭是道。
領頭的一名水工名叫鄭白,據說是大秦水工鄭國的後人,對治水很有見地,這些建議很多都是鄭白的想法。
巡察完一圈回到泉州,已是第二日的午後,雖然連續奔波,這些水工們卻都一個個精神抖擻。
衛戎不禁感慨,多年來沽水水患頻仍,不是國人無能,而是官府不想出治水的錢。
多少年來民生凋敝,達官貴人貪圖享樂,哪裡還有閒錢投到河道治理上。
在泉州城外,衛戎指著河床已經近乎乾涸的沽水,問鄭白道:“若是大船吃水兩丈,在這裡該如何通航?”
鄭白沉思良久,看著衛戎道:“刺史大人,想達到如此通航能力,難呐!”
衛戎心中一喜,不怕難,就怕想都不敢想,他於是問道:“難在何處?”
鄭白指著河道北邊的一處低窪處,“若想提高沽水的通航能力,不僅要清淤還要重新開挖,加深河道。若在枯水期在那邊窪地開挖一條引河,引水入海,這邊河道開挖起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說著說著,他自己的眼神也跟著一亮,繼續說道:“若是河道加深,河麵再開闊幾倍,則潮水之患可解。”
他的想法是通過這樣的方法來增加河道的蓄水功能,潮水上湧時不至於侵襲河道兩旁的農田。
說著,他自己又搖了搖頭,道:“工程量太大,兩岸低窪處還要築設堤壩,這得多少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照他這麼說,沽水枯水期基本就是一條鹹水河,但通航能力更夠得到保證。
這個時代人口不多,近海河道兩側幾十裡內冇有人煙,鹹水除了不能灌溉之外彆的影響也不是很大,能夠保證通航已經足夠。
衛戎笑道:“鄭河工多慮了,隻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這件事你即日起就開始謀劃吧。”
瞧這話說的多有底氣,不過衛戎也確實有這個底氣。一年來糧食連續豐收,庫府充盈,彙通錢莊更是生意越做越大,幾乎一個沙河鎮鍊鋼廠的利潤就能支撐起這項工程。
冇想到這個刺史大人對這件事如此支援,鄭白的心中也是十分高興。鄭家已經在這裡居住了好幾代,沽水的連年水患讓他都不好意思向彆人說起他是鄭國的後人。
要是能將沽水治理好,咱們鄭家就又能揚眉吐氣一回了。
想到這裡,他一臉的堅定,對衛戎道:“刺史大人放心,屬下定然不負使命。”
泉州的人口雖然少了點,但是玄武營士兵吃得好,軍餉也不少,當地百姓當兵的熱情十分高漲。
蔡淼分兵之後,帶到泉州隻有不到五千士兵,幾個月來又發展到了一萬五千人,且很多人都略通水性。
衛戎又在泉州待了兩三天,視察了軍營,便急著趕回無終,心中記掛著案子,又著急想回廮陶過年,他也不敢多待。
王昶果然冇有讓衛戎失望,才幾天的時間便把幾大世家的家主審了個遍,該招供的全都招了,還供出了他們其他一些欺男霸女兼併土地的一些罪行。
剛回到無終,王昶便召集求見。他把審理結果向衛戎向西敘說了一遍,然後道:“慚愧啊少主,不審理這個案子,屬下都不知道這些世家大戶居然能心黑成這樣,一定要嚴辦!”
衛戎問道:“依你看,該怎麼處置?”
“僅私通敵國一項,按律當誅三族。”
王昶頓了頓,咬咬牙,“加上其他罪行,誅五族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