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恒國回覆的國書,司馬真氣得臉都綠了,狠狠一拳砸在案幾上,堅固的黃花梨桌案被砸塌了半邊。
“衛昀老兒欺人太甚!”
主辱臣死,聽到恒國國書的內容,郭宥、盧豐、田雲、牛震、朱濟、熊棣等一班文武跪伏在大殿階下,羞愧得連頭都不敢抬。
司馬真喘了一會悶氣,看向眾人道:“都給我起來!季寬,你來說說我大晉該如何應對強恒?”
眾人起身,郭宥向前一步拱手道:“要破強恒,隻有學當年蘇子的合縱之術,聯合寧、越、蜀、涼,共同對抗恒國,方能使恒國不敢南下西顧。”
盧豐也出列道:“陛下,恒國已基本收複遼東,鮮卑也有臣服之意,國力空前強盛,其誌並在於吞併咱們晉國一國,正所謂唇亡齒寒,微臣料定甯越等國定不會作壁上觀。”
田雲上前一步直接跪在了地上,沉聲道:“罪臣作為敗軍之將,願為使臣遊說各國,聯手抗恒!”
事到如今,司馬真也隻能放手一搏了,難不成真的降了之後去做一個刺史?隻怕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自己淹死。
他看向田雲,臉上露出一絲欣慰,道:“田愛卿,你明日便啟程赴寧國,待與寧國商定之後,再越、再蜀、涼。”
“微臣遵命!”
司馬真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口中說道:“熊將軍留下,傳大匠卿馬修進殿。”
自己造出的武器又吃了敗仗,而且丟了大片土地,馬修上殿時內心惶恐兩股亂顫。
到了大殿之內,他立即雙膝跪倒,頭把地麵磕得咚咚響:“陛下,罪臣該死,請陛下治罪!”
司馬真氣量雖小卻不糊塗,自從讓馬修仿造武器以來,確實讓士兵的戰鬥力大大提高,隻是讓對方的兵器碾壓了而已,此人的功勞還是不小的。
“愛卿何罪之有?起來說話。”
見司馬真並不是要治他的罪,馬修這才惶恐地起身。
“聽說熊將軍適才說恒軍的炮彈落地之後會爆炸,這個你能做到麼?”
司馬真心裡明白,要想造出大威力的火炮,還是要仰仗馬修。
“這,這個...微臣愚鈍...”
馬修確實不知道那炮彈是怎麼做出來的,他不敢誇口,萬一誇下海口之後做不出來,那可是死罪一條。
“你這便回去琢磨,太子那邊也會派出斥候儘量盜取恒軍炮彈樣品,為你提供參照。”
“微臣遵命!”
連子彈都冇仿造出來,這又要仿造炮彈,馬修頓時感覺全身冷汗涔涔。
繁陽之戰,震動的並不隻是晉國朝野。寧國和越國得到訊息之後,張堯和蕭讓也都坐立不安,各自派出人手裝扮成商人平民,前往黎陽、繁陽等地探聽訊息。
聽完稟報的張堯大驚失色,“啥?衛戎率軍挺進河內郡,要司馬真稱臣,並且隻給個兗州刺史的官職?”
張堯手下的謀士卓吉,現已是寧國的太常,位列九卿。
卓吉出列道:“陛下,此事千真萬確,且恒軍武器犀利所向披靡,隻怕其誌不隻在晉國,寧與恒國土相接,隻怕恒滅晉之後,下一個就是咱們大寧。”
恒軍兵鋒直指司隸,從勢頭上看,卓吉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
張堯感覺自己有些坐不住了,他在龍椅上欠了欠身子,把目光投向了立在階下的蘇信、左雋、卞封、鐵奕、裴虎等文臣武將。
“你們都說說,我大寧當如何應對當今之世。”
蘇信出列道:“稟陛下,若想不為恒國所滅,當借晉越等國之力,聯手抗擊恒國。”
左雋道:“陛下,恒國火炮步槍犀利異常,怕是聯合各國也難抵擋。據微臣所知,恒國攻晉,乃晉三番五次挑釁所招致,然恒未必有攻大寧之心。不如派出使臣與恒國交好,一麵探探恒國的口風,一麵派人偷學恒國的槍炮製造之術,此乃萬全之策。”
張堯心中一琢磨,左雋的話還真有幾分道理,若是人家根本就冇想打自己,而自己主動去聯合晉國越國與之對抗,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麼?
要是能與恒國交好,偷學到槍炮製造技術,那就有了了自保能力,即便恒國來犯,那也有了一戰之力。
想到這裡,張堯微微點頭,向左雋道:“左大人,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年關將至,多給恒國朝中奚玄、管莫、魏園等大臣,置辦些厚禮。”
“微臣遵命!”
左雋躬身退下。
這時內侍進來稟報,說是晉國使臣田雲率使團已經進了京城下邳,田雲此刻正在宮門外求見。
傻子都知道田雲此刻前來是為了什麼,張堯也正在為這件事煩心,不妨把田雲給叫進來,聽聽他怎麼說。
“讓他進來!”
內侍走下鑾座台階,對著下麵高聲宣道:“傳晉國使臣田雲進見!”
不大一會,田雲走進大殿行禮拜見完畢,張堯問道:“不知田軍師千裡迢迢來我寧國,所為何事?”
張堯不稱呼田雲的官職太中大夫,而是稱其為軍師,言語之中帶著幾分羞辱之意。
田雲臉上一紅,微微笑道:“田某前來正是為前番與恒國交戰之事。那恒國大皇子在兩軍對壘時曾言,不僅要打下晉國,更要占領餘杭,將蕭讓的愛女常寧、常平兩位公主擄去做妾。”
“越國與恒國隔著徐州,次子出此狂言,必將對寧國不利。寧國與晉俱是征討蕭讓時的盟友,我大晉皇帝念及當日手足之情,特命田某前來知會一聲,讓寧國多加防範。”
田雲說完之後,見張堯的臉上微微變色,便知道這事已經成功了幾分。
張堯當然知道田雲的話多半是搬弄是非,可是其中一句讓他不能忍。
越國的常寧公主乃是蕭讓的長女蕭媛,長相傾國傾城,芳名遠播。諸侯會戰之後,蕭讓為了拉攏張堯,便許諾把長女常寧公主許配給張堯的長子張懿。
張堯見此女既美且慧,而名號又與寧國暗合,便要納蕭媛為妃。對於野心勃勃的蕭讓來說,女兒隻是他獲取同盟的籌碼,嫁給張堯倒是比嫁給張懿來得更加實惠。
隻是蕭媛嫌棄張堯老醜,一直不願前往下邳成婚,為此張堯已經催促了好幾回。
那小子當著天下人的麵,揚言要搶自己的老婆,這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