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戎愈加好奇,對店小二道:“用得著這麼神神秘秘的麼?”
店小二道:“公子噤聲,大公主的芳名其實咱們鄉野漢子隨便叫的,若是被官府的人聽到,吃了板子也不一定。”
衛戎把眼一翻:“說不定是同名的呢,那也難說得緊。”
店小二把眼皮翻得更高:“小的看公子也是個讀書人,怎地這般冇有見識,放眼整個大蜀,誰敢與公主同名,即便是早生幾年取了這個名字,那也得另取他名。”
這話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古人講究避諱,誰敢把自己家的閨女取公主的名字呼來喝去的,那不是找死麼?
嘿嘿,這小妞不僅隱藏得深,而且膽子也不小,居然以公主千金之軀滿世界亂跑做生意。
衛戎不禁在心中生出了幾分敬佩之情,這個姚珩若是個男兒之身,未來蜀國的強盛絕對要勝過其他幾國。
從朐忍出來沿江而上,一路經過臨江、平都和枳縣,每一處都是山巒交錯、水路縱橫,冇多少天地可種,按理說這些地方都應該餓殍不斷、遍地乞丐纔是,然而衛戎所看到的居然和想象中的大不一樣。
當地農民土地雖少,但臉上卻少有菜色,大多數人臉上怡然自得,市鎮裡的居民衣著華貴者也不在少數。
這要是在蜀中的平原地帶,居民豈不是更加富裕?
衛戎對蜀國愈發好奇起來。其實他不知道的是,中原連年征戰民不聊生,而戰火併未蔓延到蜀國一帶,居民安居樂業多年,反而生活的境況比中原還要好些。
衛戎的船隊到達江州時,找了一個較大的碼頭停靠下來,船上的人紛紛走上甲板,這麼長時間的航行,大多數人都悶壞了,恨不得早點上岸透口氣。
蔡淼對手下將士們道:“連日來大家辛苦,今日可以允許一百人上岸,明日再輪換一撥人。不過有言在先,上岸者不得鬨事,留守者務必照應船隻安全!”
眾士兵和水手一陣歡呼,隨即推出一百人隨著衛戎等人上岸。
剛剛登上馬頭,衛戎便見一隊人馬迎麵趕了過來。蔡淼、宗榷等人連忙把手按向了腰間的刀柄,衛戎見狀連連朝他們幾人擺手。
那隊人馬走到衛戎等人麵前立即停了下來,所有人當即分列兩旁,讓出中間的一輛馬車來。
衛戎見這對人馬雖都不是士兵裝束,但從走路的身形來看,定是軍中的精英無疑。
衛戎正在想著誰這麼大的來頭,隻見馬車上的帷幔徐徐拉開,一個嬌俏的身形緩緩步下馬車。
來人正是時常到廮陶做生意的姚珩,她此時已經換做了女裝,原先的勃勃英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嬌柔與嫵媚。
太漂亮了,比之奚燕枝的美多了幾分柔媚,比司琴梅香她們多了幾分雍容高貴,衛戎不禁看得呆了。
姚珩大大方方地來到衛戎跟前,笑道:“衛大掌櫃,彆來無恙啊!”
她特意抬高了嗓門,提醒衛戎注意自己的形象,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得意。
衛戎瞬間清醒過來,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裝糊塗道:“這位小姐如此美麗端莊,本公子還以為是仙女下凡呢,所以一時失了神,敢問小姐怎麼稱呼?”
當麵誇讚人家女子美貌,多少都有些輕薄之嫌,衛戎身旁的蔡淼和宗榷心裡都是已經,立即又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誰知姚珩一點也不生氣,臉上微微一紅抿嘴笑道:“你少給我裝糊塗,冇想到你衛老闆還真是個信人,說來還真的來了。”
衛戎笑道:“天下熙熙攘攘皆為一個利字,為了那三倍的價格,說不得本公子也就親自跑一趟了。”
“三倍,可真夠黑的,你運回去吧,本小姐不要了。”
衛戎:“啊?你可真會開玩笑,言而無信,以後生意冇得做了!”
姚珩捂嘴一陣嬌笑:“你堂堂衛大掌櫃就這麼一點出息!走,隨我去五香居,我已命人備下酒宴為你們接風。”
衛戎嘿嘿一笑:“這樣還算有點良心。”
五香居是江州城裡最大的酒樓,到了酒樓進了最大的包間,姚珩居中坐了,身邊隻留了一人相陪,其他人都在外麵伺候。
衛戎見姚珩隻兩個人,便隻帶了蔡淼上去,其他人都留在了樓下。
坐定之後,姚珩迫不及待問道:“衛公子,我倒是聽說你們路過洞庭時,打垮了人家的洞庭水師,水師統帥馮恕也因此受傷,是不是真的?”
衛戎擺了擺手道:“哪有這麼誇張,隻是放了幾炮而已。至於那個馮恕,我可冇見到。你說他冇事跑去攔我乾嗎?不是自找的嗎?”
姚珩道:“如此一來,你們怎麼回去?”
衛戎無所謂道:“怎麼來的便怎麼回去。”
姚珩的臉上現出幾分難色,向衛戎道:“隻是這麼一來越國和蜀國的關係定然會緊張起來,兩國開戰都有可能,不知這一點你有冇有想過?”
姚珩擔心的不無道理,越國不敢找恒國報複,但是未必不敢找蜀國的麻煩。
衛戎微微一笑,說道:“姚小姐真是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呐,咱們商人隻管做生意,管那麼多做什麼!到時候兩國打起來,水泥的用量更大,到時候你隻會賺得更多。”
“你這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吧,就憑你手下遍佈天下的錦衣衛和九扇門,你難道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衛戎確實讓錦衣衛調查過姚珩,可是那幫飯桶之前也不知道姚珩的真實名字,另外也冇往公主的身份上去想,確實也冇有查出來。
見姚珩發問,衛戎隻是微笑不語。
姚珩繼續說道:“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你可要為我保密。”
說完,她看了在座的蔡淼一眼。
衛戎道:“這是我最信得過的屬下,姚小姐但說無妨,保證不會泄露出去一個字。”
“我姚珩字翕如,也就是蜀國的翕如公主。”
這話從姚珩的嘴裡親口說出來,衛戎還是微微感到有幾分驚訝。
脫口道:“我說呢,尋常人家的女子怎麼會有這般豔壓群芳的氣質。”
姚珩臉一紅,心中想問壓過奚燕枝了嗎?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平複了一下心情,正色道:“那麼公子以為小女子剛纔所言還是憂國憂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