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強大的戰鬥力導致馬在關內極其緊缺,價格賣得極高而且還有價無市,最差的馬也要賣到一萬錢以上,好馬都要賣到兩萬前,而且你還冇地方買去。
做生意這事不怕你漫天要價,隻要你要價那便有的談。
衛戎心中一喜:“太高,兩成不能再多了,我的錢又不是大水淌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心裡都在慚愧,還真跟大水淌來的差不多。
鄭嘉笑了笑:“那就三成,再低我便不做了。我知道你的來曆肯定不一般,一般人也冇這麼大的手筆,就當我交了你這麼個朋友。”
話說到這個份上,衛戎便不好意思再還價,於是說道:“三成就三成,多多益善。”
交接牛羊之後,鄭嘉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到城裡找了個客棧住下,第二天便離去北上。
此時正是秋種時節,衛戎閒來無事與奚燕枝和一般護衛到鄉下閒逛,遠遠看到農夫在地裡撒種。
衛戎走近問道:“老伯這是在種麥子麼?”
老農見衛戎氣度不凡帶著大批隨從,想必是當官的,於是停下來與衛戎攀談。談話中衛戎瞭解到農戶一畝小麥需要麥種三十斤,來年收成好能收到一石,收成不好也就五六鬥。
除去交給大戶的地租,一年下來一家人很難餬口。
衛戎看了看地裡的光景,笑道:“老伯,地不能這麼種啊,種子下的太多影響小麥來年長勢,地要起壟纔能有利於排水。隻有排水通風,小麥才能長得好啊。”
衛戎抓起一團泥土揉碎扔回到地裡,這裡土質疏鬆應該是高產田,畝產不該在一石左右。於是建議道:“老伯,你可以試著條播或者壟播,播種之前上足底肥,來年定然有個好收成。”
“你說的我不太懂,”老農滿臉迷惑,“咱們世代都是這麼種,冇聽說過你說的播法。”
“老伯如果信得過我,我來幫你種你在一邊學著。”
衛戎說乾就乾,指揮手下護衛如何分壟如何保持播種的間距,忙得不亦樂乎。好在人多力量大,一個下午便把老農租中的幾畝地播種完畢,麥種節省了一半還多。
看著省下的麥種老農既開心又擔憂。
“老伯,明年要是收成好可彆忘了到縣衙裡告訴我,要是收成不好我賠償你的損失,我便是這廣昌縣的衛縣令。”
老農普通一聲跪倒:“小老兒造次了,怎麼讓縣官大老爺幫我種地了,你看這事鬨得。”
衛戎趕忙扶起老農,嗬嗬笑道:“老伯不必如此,應該感謝你們纔對,冇有你們種地我們這些當官的還不喝西北風去?”
幾句話說得老農熱淚盈眶。臨行時衛戎指著田野裡的大片空地:“韓罡,你明日帶人來就按照我說的法子幫忙把這些地都給種上。”
韓罡:“啊?!”
“要想輕鬆就想辦法發動老百姓跟你一起種。”
當晚回到縣衙衛戎便奮筆疾書:細思我青冀幽三州糧食產量不高,非土地貧瘠風不調雨不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播種之法不得當。現將小麥、水稻和大豆等作物的播種之法記述於此,請務必廣為推行。
寫完了又抄寫了一份,一份給奚燕臣,另一份是給衛晙的,第二天就派快馬送了出去。
看一騎快馬絕塵而去,衛戎長歎:但願能趕得上秋種,最近太忙居然把這件大事給忘記了,民無糧則國不穩啊—
收到書信的奚燕臣一開始嗤之以鼻,冇想到細看之後這小子居然圖解得非常詳細,而且旁邊還註解得有理有據,不由得人不信。
於是命人抄錄了數百份分發下去,讓各縣農官帶人下去大力推行。
二十天後,鄭嘉帶著手下人趕著一千多隻肥羊還有兩百匹馬來到軍營。
這可把衛戎給樂壞了:“鄭老闆真是信人也!”
鄭嘉笑道:“隻要價錢給的好,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這些馬一匹匹膘肥體壯正當壯年,看著就讓人喜歡。不過價錢也高得嚇人,一匹馬開價一萬五千錢,兩百匹馬就是三百萬錢,裝車的話光這些錢都要裝整整一馬車。
這些馬都是蒙古馬,個頭不高奔跑也不十分快,但好在耐力好。衛戎撫摸著一批公馬漂亮的鬃毛,問鄭嘉道:“鄭老闆路子這麼廣,能不能弄到汗血寶馬?”
“你真想要?我手裡還真有一匹。”
“能不能弄兩匹,一公一母的?”
鄭嘉斜眯了衛戎一眼:“衛縣令想太多了,就這一匹還不知怎麼來的呢。”
“怎麼來的?”衛戎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鄭嘉看看左右冇人,便道:“這話對你說了也無妨。離這裡最近的匈奴呼揭所部的單於冒倚前幾年死了,他的妻子貒寧閼氏掌權,我專做草原上的生意,一來二去便混得熟了。那貒寧閼氏年輕貌美,耐不住寂寞。”
說著他還向衛戎挑了挑眉毛,意思你懂的,“於是貒寧便把大宛國送給冒倚單於的汗血寶馬送給了我,那馬還特麼的認主騎不了,砸手裡了。”
衛戎疑惑:“你跟閼氏關係這麼好,還用得著四處奔波做生意?”
鄭嘉哈哈一笑:“一聽就知道你是個雛兒,女人可冇那麼好伺候,你要是成天跟在她後麵她就會嫌棄你窩囊冇出息。孔老夫子有句話說的好,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都是經驗之談呐,若即若離最好,兄弟你以後還是要多學著點。”
這批貨路途上走得順,鄭嘉似乎談興極好。
“那我便向鄭兄多學學。”
既然人家喊了兄弟,衛戎便順便給了他幾分麵子,畢竟買馬比搶馬要輕鬆太多。
“鄭兄,那汗血寶馬我要了,下次給我帶過來。”
“那馬太貴,平常一百匹馬也換不了那一匹,你真捨得花錢?”
“價錢好說,你隻管帶過來。”
半個月後,鄭嘉果然帶來了那匹汗血寶馬,另外還有三百匹健壯的蒙古馬。
衛戎把那馬前後打量一番,那馬身高腿長體型飽滿優美,通體雪白,渾身上下冇有一根雜毛,一看便知就是純種的阿哈爾捷金馬。
不由向鄭嘉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眼神:不愧是我中原的人才,連大閼氏都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