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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顆鬆子

寒假過得平靜而充實,陸南枝在謝行止指導下已將常用建築設計軟件運用熟練。

謝行止從不懷疑她在學習上的天賦,她擅長手繪,計算、寫生、結構和受力分析也同樣學得很好。她是如此聰穎,讓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她能勇敢散發出自己的光芒。

確定參加aw建築設計大賽後陸南枝開始著手準備,因為涉及真實項目,至臻集團的選題給出了非常具體的條件和要求。

命題是為至臻集團在泰國私人島嶼上的度假村設計獨立餐吧,度假村是典型的一島一酒店,蔚藍大海環繞,白色沙灘與藍天呼應,宛如椰林掩映下的世外桃源。

度假村的房型由仿蘭納王朝式的小屋和彆墅構成,群星一樣散落島上。至臻集團劃出幾片未開發區域,作為餐吧選址參考。

應在青寒假直接在至臻泰國度假村小住了幾天,將他整理的參考資料和手繪悉數同步陸南枝。手繪被謝行止看到,冷哼一聲,第二天便打發許聽風去泰國,操縱無人機環島,陸南枝想看哪就拍哪。

許聽風自知謝行止還記仇,任勞任怨,就差冇搭個直升機親自上去拍。

所需資料和支援都到位,陸南枝卻總找不到靈感。第一次進行這麼正經的建築設計,反而不如平時作業得心應手。草稿畫廢快一個本子,始終不滿意。

新學期陸南枝搬回寢室,蕭可知道他們忙比賽,看劇聽歌都安安靜靜,怕吵到她。

因為參加同一個選題,杜教授分開指導她和應在青,應在青卻無所謂,聽說她冇靈感,毫不介意將自己的草稿和她分享。

作為手握玻璃花房鑰匙的少數幾人,應在青約她到花房,為她答疑解惑。白色花房陽光通透明亮,無論室內還是室外的植物都因初春來臨呈現蓬勃向上的生機。

應在青坐在藤藝沙發上,將圖紙擺開,唇角的微笑也如折柳輕雨般溫柔:“聽說你最近找不到靈感,遇到瓶頸的地方也可以和我商量。”

陸南枝點點頭,認真看了看應在青的草稿。和拿不準設計風格的她不一樣,應在青思路很清晰,是融合應家“天人合一”和“留白”傳統的設計,水墨山水般大氣的東方美學韻味揮灑淋漓。

她忍不住感慨:“師兄你真是太厲害了……”

應在青笑笑,替她倒一杯溫水:“並非如此,隻是成長壞境的影響讓我更快找到自己的風格。之後的設計,我隻要在這條路上不斷鑽研就好。它是我的長處,也是我的短處。杜教授也許和你抱怨過,說我一門心思隻鑽研自己喜歡的東西。”

“啊……”應在青這麼一說陸南枝倒是想起來,杜教授確實說過希望應在青能著眼更廣泛的東西,走得更遠。

但事實上,能在某一風格上做到頂尖的建築師已足夠厲害了。

又問了應在青一些問題,他一一作答,還對她提出設計建議,好似完全冇把她當做參加同一個比賽的競爭對手。

陸南枝因應在青的坦誠感動,心裡話也跟著說出來:“師兄你真好,就像……就像天使一樣。”

應在青不同於她生命中遇到的任何一個人,他是如此溫柔又有包容的力量,和他相處不會有任何負麵情緒。如果說謝行止是行走在黑暗中的男人,應在青就是白晝流光一樣的存在。

她對應在青冇有任何愛慕的感情,隻是喜歡和他相處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她太少和溫和明亮的人相處,亦或許本就冇人能抗拒這樣溫暖的能量。

“天使……嗎?”應在青因她的形容笑起來,抿一口自己杯中的溫水:“我是一個很固執的人,冇你想的那麼好。”

“大家都說你很好。”

“也許是吧,但我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麼好。”應在青抬眸看她:“你是特殊的。”

陸南枝有點愣,指著自己:“我?”

應在青將水杯隨意放在身邊的矮櫃上,不避諱和她說真話:“在許多人眼中,我或許是所謂的‘有才能的人’。但這更像一種符號,他們這樣描述我,卻根本不理解我的作品。當然,我不在意他們,也不需要他們的理解。不過,在你身上,我感覺到了麵對這樣矛盾關係的糾結。”

“也許不僅僅是這樣,你有才能,但你很小心,甚至束手束腳。我不明白是什麼讓你變成這樣,但無論作為同類、你的師兄、還是出於和老師一樣惜才的心理,我都不想看你在與自我內心鬥爭的過程中輸掉。”

“這些都是我擅自的揣測,如果是我多管閒事,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陸南枝驚呆了,除了謝行止,還是第一次有人直白對她說這些話。有些侷促地將圖紙放下,陸南枝結結巴巴:“你怎麼、怎麼……”

“因為你很好懂。”況且,他也聽說過她的一些事。他冇有惡意,隻是被她的設計驚豔後,開始懂了為什麼杜教授總為他一遍遍操心。

“說起來,上次舊樓外麵遇見的那個男人,他……”應在青微微擰眉,他知道謝行止的一些事情,上次見麵他和陸南枝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他有些在意。

聽應在青提起謝行止,陸南枝立刻擺手:“和他冇有關係,我……我這樣不是因為他。”

應在青看著她,半晌點兩下頭:“明白了,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和我說。”

和應在青聊過後陸南枝思路開闊不少,連續一週都在建築院舊樓的老專教繪圖到熄燈才離開。老專教設施已經比較陳舊,非考試或大作業期間很少有人晚上過去,陸南枝正好落得清靜。

謝行止不知從哪知道她晚上去老專教畫圖的事,接她回家時三令五申不許她晚於九點半回寢室。要熬夜畫圖可以,回家畫。

陸南枝點頭答應,實際冇多放心上。謝行止操的心太多,有時她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從杭州回來後兩人好像又回到從前,謝行止暫時不提他們的關係,也不強迫她接受更激烈的觸碰,偶爾的吻和擁抱都在可接受範圍內。

陸南枝冇意識到自己已經溫水煮青蛙一般從不接受親吻到可以承受,謝行止將一切看在眼中,步步為營引她淪陷。

陸南枝專心準備aw大賽這段時間通常都窩在她的工作室,她積極是好事,卻未免讓謝行止感覺有些空落落。

由於課程關係,這學期她在家的時間原本就隻有週末週一。他忙,她再埋頭做自己的事,除了吃飯時間幾乎冇有碰頭。

陸南枝適應良好,謝行止卻受不了。

週六晚上以勞逸結合為由將她從工作室撈出來,徑直帶到了自己床上。陸南枝赤luo著的小腳踹他:“你乾嘛!”

“不做什麼,隻是讓你早點休息。”謝行止理不直氣也壯,細軟輕柔的黑色蠶絲被將她裹進去,跟著摁滅檯燈。

陸南枝掙紮著想起身,謝行止高大的身軀覆下來,手指擱在她唇上阻止她要出口的話:“彆動,今天想抱著你睡。”

溫熱吐息在極近距離傳來,一股酥麻感從尾椎骨竄到後頸,陸南枝瑟縮一下,不敢輕舉妄動。

等謝行止也躺好,將她圈在懷裡,才小聲開口:“怎麼突然……突然……”

收攏懷裡小小一隻的少女,謝行止深深呼吸,直到她身上帶著奶味的雪鬆杏仁香縈繞鼻尖,下巴蹭著她的頭頂開口:“這麼多天冇好好待在一起,不想我?”

“又不是冇有見麵,”陸南枝嘟囔,“乾嘛要想你……”

虎口帶著警告意味在她腰上掐一下:“你知道我想聽什麼話。”

“……”陸南枝一口氣噎住,這個人果然一點都不講道理!

她到底冇把“想你”說出口,隻是乖順地趴在他懷裡。謝行止好歹也算滿足了,手指從她烏黑柔順的發間梳下:“設計怎麼樣,有靈感了麼?”

“算有了吧……”她支支吾吾,手指在他胸口戳戳:“你當初是怎麼會把光線運用作為主要設計風格的呀?”

她確實找到了一些靈感,但總覺得不是很滿意,就連杜教授也說她可以再斟酌斟酌。眼看截止時間越來越近,她還卡在最基礎的草稿部分。她的設計也許能夠成為優秀的作品,但總覺得……好像少了建築師個人的靈魂。

“你問過這個問題。”謝行止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在她知道他是“z”時曾問過一次:“因為光線穿透黑暗,帶來生命和希望。”

建築師設計風格的形成與個人閱曆、生活背景等諸多因素息息相關,他會將注意力放在光線上,和他的成長環境不無關係。

謝家高門,它是一代代權利、財富和家風沉澱的產物。聚集在謝氏的權利從未在傳承過程中衰敗,而是不斷維持、加強,生生不息。

這在於謝家對每一代人的教養和嚴苛要求。他們自懂事起便被告知,個人隻是家族整體規劃和佈局中的一環,守好自己的位置,再去開辟新的道路,就是謝家人存在的意義。

享有利益的同時需肩負起同等責任,這個道理謝行止和謝行舟都懂,所以他們會為家族做出犧牲。

隻是不同於性格乖張懶散的謝行舟,謝行止習慣將情緒內斂,像暗藏水平麵下的冰川,不讓人窺見其真實麵目。

他優秀、強勁、充滿魄力,是謝家這一輩最出色的執柄者。

他禁慾、剋製、冷靜自持,壓抑屬於自我的喜怒哀樂。

直到地殼出現裂隙,滾滾岩漿噴湧而出,才讓人驚鴻一瞥那深埋於心的,熾熱又危險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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